当她轻移莲步踏入这座由水泥全新构建而成的别具一格的园林时,不禁眼前为之一亮。
只见那亭台楼阁错落分布,彼此呼应,线条流畅自然且简洁大方,与传统的木质建筑相较而言,更多了一份硬朗与大气之姿。水泥那独特的灰色调,在明媚阳光的映照之下,竟散发出一种别具魅力的韵味。园中的小径如蜿蜒的丝带般曲折延伸,两旁的花草树木郁郁葱葱,生机盎然,与坚实平整的水泥路面相互映衬,愈发显得和谐美妙,宛如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
元春悠然漫步其中,脸上满是惊喜与赞叹的神情。她扭头对身旁的贾政说道:“父亲,这园子建造得真是新奇独特,别出心裁,我在宫中从未目睹过如此独具匠心的景观。”
贾政忙和声回应道:“这都是家中的一片心意,为了迎接你此次回来,着实费了不少的心思和力气。”
元春又将目光投向贾政,说道:“父亲,这是何物所建造,竟然也能如此精巧细致,足可见府中之人的用心之深,功夫之足。”
贾瑀赶忙回答:“回禀娘娘,此乃一种新的建材,名唤水泥。”
元春赞叹道:“此物也是巧夺天工。”
贾政赶忙拱手行礼,说道:“能得娘娘这般夸赞,实乃我贾府莫大的荣幸。”
贾琏和贾瑀此时也在一旁陪侍着,元春转头对他们说道:“此次修建园子,你们兄弟二人劳苦功高,功不可没。”
贾琏连忙躬身说道:“娘娘过奖了,能让娘娘感到满意,我们也就放心安心了。”
贾瑀则态度谦逊地说道:“能为娘娘效力,乃是臣下的荣幸之至。”
众人一边悠然地游览,一边愉快地谈笑,整个园林之中处处充满了温馨祥和与欢乐愉悦的氛围。
随后,贾母邢夫人薛宝钗王夫人等命妇入内觐见贾元春。
宝钗身着一袭华美的衣裳,款款而来,她身姿婀娜,步履轻盈,如弱柳扶风,却又不失端庄大气。那面容更是生得精致,眉如远黛,不画而翠,一双杏眼,明亮而清澈,眼神中透着温和与聪慧。肌肤如雪,吹弹可破,不点而朱的唇微微上扬,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显得谄媚,又让人倍感亲切。头上梳着端庄的发髻,簪着几支精美的珠钗,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闪烁着点点光芒。
众人见了,皆忍不住赞叹。贾母笑着说道:“宝丫头如今出落得越发标致了,这气度真是不凡。”
邢夫人连忙应和道:“可不是嘛,瞧瞧这通身的气派,不愧是侯爵夫人。”如今邢夫人也是巴结贾瑀,这时作为名义上婆婆忙夸赞道。
王夫人在一旁听着,心中虽也觉得宝钗出众,可一想到如今宝钗地位尊崇,自己的外甥女竟如此风光,心中不免暗自嫉妒起来。
元春细细打量着宝钗,开口道:“宝妹妹如今这般模样,真是让人欢喜。听闻你在侯府也是操持得当,果真是大家风范。”
宝钗微微欠身,谦逊地说道:“娘娘谬赞了,都是家中众人帮衬着。”
王夫人此时插话道:“娘娘,这也是宝丫头的福气,能有如今的荣耀。”话虽如此,可语气中却带着一丝酸意。
贾母何等精明,自是听出了王夫人的心思,便说道:“都是孩子们争气,咱们看着也高兴。”
众人又说了些家常话,宝钗始终面带微笑,应对得体,既不张扬,也不卑微。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一旁的丫鬟仆妇们也在私下议论着,“这侯夫人可真是美若天仙,气质又好。”“可不是,看她那举止,真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王夫人听着这些议论,心中越发不是滋味。她想起自己的女儿元春在宫中虽也尊贵,可到底不如宝钗在侯府这般自在。
元春看着母亲又暗道,母亲精于算计,只顾眼前,却不知“金玉良缘”,人家贾瑀也是玉。
贾元春和贾母、王夫人相聚一处,话未出口,泪水先簌簌而落。三人执手相看,泪眼朦胧,互诉着这许久以来的思念之情。
元春哽咽着说道:“祖母,母亲,女儿在宫中日夜思念着家中亲人,这其中的苦楚实难与人言说。”贾母轻抚着元春的手,老泪纵横:“我的儿啊,你在宫中受苦了,咱们一家人都盼着你能顺遂安好。”王夫人也在一旁抽泣着,母女婆媳三人哭作一团。
稍许,王夫人止住哭声,竟不合时宜地开口道:“娘娘,如今您得皇上恩宠,可否为宝玉讨个封赏,也好让他日后有个好前程。”
元春听闻,心中顿觉悲凉。她未曾料到在这难得的团聚时刻,母亲满心所想的仍是为宝玉谋前程,而非单纯的亲情关怀。
贾母听闻王夫人此言,怒视着她,斥道:“你这糊涂的东西,如今好不容易一家人相聚,说这些作甚!元春在宫中已是诸多不易,你竟还提这般要求,全然不顾元春的难处。”
王夫人被贾母一斥,面露愧色,低头不敢言语。
元春长叹一声,说道:“母亲,女儿在宫中行事需万般谨慎,宝玉之事还需从长计议。此刻咱们莫要再说这些烦心之事,且好好享受这片刻的团聚之乐吧。”
三人沉默片刻,又相拥而泣,只是这氛围已不如初始那般纯粹温暖,多了几分沉重与无奈。
元春调整情绪,吩咐道:“快将众姐妹和宝玉叫来,我许久未见他们,甚是想念。”
不多时,众姐妹和宝玉便来到了园中。宝玉率先跑到元春面前,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笑嘻嘻地说道:“姐姐,我可想你了!”元春眼中满是慈爱,轻轻摸了摸宝玉的头。
姐妹们依次向元春行礼问安。元春拉着她们的手,目光中透着温柔,仔细端详着,眼中满是欢喜与关切。
“妹妹们近日可都安好?可有认真读书习字?”元春面带微笑,轻声问道。
探春款款上前一步,恭敬地回道:“姐姐放心,姐妹们都不曾懈怠,每日都勤加学习。”
元春听了,满意地点头微笑,又与众人聊起了家常,语气亲切地询问着她们在府中的生活琐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讲述着各自的经历和趣事,气氛融洽而温馨。
说笑间,元春兴致勃勃地提议道:“今日相聚,姐妹们不妨作诗助兴,也让我看看你们的才情有无长进。”
众人皆欣然应允,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于是一场别开生面的诗会便在这园林中展开。大家或凝眉沉思,或低声吟诵,佳作频出。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园子,为这省亲的时刻增添了更多的欢乐与温情。
众人纷纷沉浸在作诗的乐趣之中,才情尽显。元春以明月为题,让众姐妹作诗。
黛玉轻蹙眉头,手托香腮,美眸微闭,稍作思索后,朱唇轻启:“冷月葬花魂寂寂,清光拂柳影悠悠。相思一缕随风去,独倚阑干泪暗流。”吟罢,她神色略带忧伤,似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迎春性子懦弱,才情也不突出,她绞着手中的帕子,憋红了脸,才缓缓吟出:“明月照庭阶,清辉洒绿苔。夜深人寂静,心事向谁猜。”念完后,她怯生生地看着众人,眼中满是不安。
探春则目光坚定,自信满满地吟诵道:“明月高悬照九州,山河万里共清幽。心怀壮志随风起,欲上青天揽斗牛。”其神态飞扬,英姿飒爽。
惜春年纪尚小,她眨巴着大眼睛,嗲声嗲气地说道:“明月如盘挂碧空,嫦娥寂寞广寒宫。吴刚伐木声声慢,玉兔捣药急匆匆。”说完,还冲众人甜甜一笑。
元春想想,说:“让贾瑀两口子也一人写一首来。”
贾瑀略作沉思,随即吟诵道:“明月皎皎照古今,尘世浮华梦中心。富贵如烟风吹散,唯留真情对月吟。”他神色从容,目光中透着几分深邃。
宝钗也不示弱,微微福身,轻启朱唇:“明月有情窥绮户,清风无意乱罗帏。相思难寄天涯远,独倚栏杆盼君归。”她脸上带着些许娇羞,却又落落大方。
元春含笑听着众人的诗作,不时点头称赞,眼中满是欣慰和欢喜。诗会结束,元春又赏了众人不少珍宝玩物。
此时,夜幕渐渐降临,园子中灯火通明。元春感慨道:“今日这相聚时光,真希望能永远停留。只是宫中事务繁忙,不知下次相聚又在何时。”
众人听了,心中皆是一阵伤感。贾母赶忙宽慰道:“娘娘莫要伤怀,只要娘娘安好,便是贾府众人的福分。”
元春又提道:
“这园子平日里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让姐妹们和宝玉住到园子里。这样一来,既能让他们多一处玩乐的地方,又不至于白白浪费了这好景致。”
元春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面露尴尬之色。
贾母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眼神里充满了忧虑。贾政眉头紧紧皱起,轻轻咳嗽了一声,站在那里,脸上显出为难的神情,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答。王夫人则低垂着眼帘,目光闪烁,暗自琢磨着其中的利弊得失。
宝玉站在一旁,听了本来兴奋,可是发现大家不言语,满脸的困惑不解,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瞅瞅那个,实在不明白大家为何会是这般神情。
黛玉微微咬着嘴唇,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手中的帕子。探春则目光坚定,秀眉微蹙,似乎在认真思索着怎样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一时间,园中的气氛变得颇为凝重。唯有那皎洁的明月依旧静静地洒下清辉,仿佛对这一切人间的纷扰浑然不觉。
见众人都不答话,贾瑀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禀告道:
“娘娘,如今这情形有些变化。迎春姑娘年岁渐长,已到了待嫁之时,如今已回东院,跟着她的父母居住去了。
惜春姑娘呢,族中长老经过商定,安排她跟着我在汝宁府住着。
还有黛玉姑娘,此前受林姑父临终嘱托,便由我代为照看教导,如今也在汝宁侯府居住。
所以说,如今这府中啊,就只有探春和宝玉两人。府中的居所已然很是宽敞舒适。
再者,这园子虽是府中所建,可毕竟是仿着宫中规制,多少也算是禁院。依臣下之见,还是暂且封着为好,等娘娘您下次来了,再行开启,也不迟。”
贾元春看到这情景,心知如今这贾家做主之人已是贾瑀,不禁心生感慨,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原本满心的欢喜此刻已消散大半,只觉意兴阑珊。
她微微叹了口气,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失落,再无方才的兴致,遂在宫女太监们的簇拥下,登上回宫的马车,返回了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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