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很好当吗?
当然不好当!
一言一行都要格外注意,一些个御史言官闲来无事就喜欢拿捏皇帝的一点点小错误,来彰显自己的清名,刚正不阿。
新皇周然这几日心情不大畅快,因此对跪在大明宫外找事的几个大臣视而不见,只是他永远都不会想到,区区一件小事,就此成了大事!
那几个死谏大臣基本上都是太上皇在位时期的老臣,三朝元老,德高望重。
不仅如此,娇生惯养的老臣一个个比之弱柳扶风的少女一般,风儿轻轻一吹就倒,昨夜跪了一夜,半夜又下起了小雨,本来是天街小雨润如酥,对那几个跪在宫门外的老臣来说却更像是一张催命符。
周然很不给面子的视而不见,几人也没脸自己起来走人,于是银牙一咬,直挺挺的雨中跪了一夜。
至清晨,已经晕倒了两个,另外几个全身湿透,一个个瑟瑟发抖,不过更被激起了性子,死死的咬着牙硬撑,事实上,他们几人已经骑虎难下,若是就这么灰熘熘的回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啊……阿嚏,老,夫,今日就要跪死,在,这大明宫外!”
“咳咳,咳,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只要皇上,咳,不收回成命,我等跪死又何妨?咳咳……”
鸿胪寺少卿周兴平胡乱用湿透的袖子擦了擦已经漫过河的鼻涕,皱巴巴的鼻子狠狠吸了一下道:“吾,与诸位一同跪死,在大明宫外,只,愿皇上能明白我等,一片赤诚忠君,爱国之心……啊呸!”长长的鼻涕又一次漫过河,周兴平不得不住口呸了一下,吐出流进嘴里的咸咸的味道。
其余几人正狼狈不堪,并未在意周兴平此刻的失礼,不过一旁守着的几个太监却是眼睛不眨的盯着看。
“大胆!你竟然啐皇上!简直是大不敬!”一个小太监上前指着周兴平一脸愤怒道。
周兴平摸了一把脸上的鼻涕,怒道:“你们,岂有此理,老夫,咳咳咳,气煞老夫也!”
“哼,老匹夫等着吧,咱家这就去禀告给皇上!有你的好果子吃!”
“你们,阉狗,气煞我也!”
“周兄息怒,我等一片忠君爱国之心日月可昭,跟几个阉人计较什么!”
“就是,我等行的端做得正,就是叫他们去皇上面前告刁状又如何?”
几人还在咬牙切齿的大骂阉狗,几个太监却是已经得了命飞快跑回,兴高采烈道:“皇上开恩,杖责三十!由我等立即执行!”
周兴平勐的站起身,晃了晃身子,眼里冒着火道:“阉狗也配对老夫?”
“哼哼,这可由不得周大人了!”那太监大手一挥:“来人,与咱家绑了!”
立刻有两个小太监那着绳索上前要给周兴平套上,周兴平却是不知哪里来了力气,一下推开几个小太监,仰天高呼:“老天无眼,老天无眼啊!”
“哐……”
大明宫门前的梁柱旁血溅五步!
“啊!”
“周兄!”
“周大人……”
……
“皇上……”
周然咬着牙道:“他们这是在逼朕,逼朕啊!”不就是盖个园子吗?,他堂堂一国之君,坐拥天下,还不能盖个园子,下个江南潇洒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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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周然面色阴沉似水,杜运深知此刻安安静静一当个哑巴是最好的,这已经不是那个温文尔雅,对谁都是一脸和善的二皇子了!
“皇上,内阁的张大人,林大人,户部的侯大人,礼部的温大人,鸿胪寺的刘大人,翰林院的杨大人,糖大人在殿外求见。”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在外面走来,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禀报道。
周然眼里瞬间又冒了火,咬着牙道:“不见!!”
“算了,叫他们都回吧,明日早朝再谈论此事,另外派御医去给周爱卿细细诊治,一定不要有事。”
他虽然是皇帝,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由着性子为所欲为把所有的大臣都得罪了,当然这主要还是他登基太匆忙,还没有培养出自己的班底,否则……绝不至于如此被动,连区区一个避暑园子都弄到如此地步!
……
贾环深知自己掌控京都外二十万的兵权会引得朝中许多人忌惮,因此十分低调,回京吃完庆功宴便跟皇帝上书,以旧伤复发为由先请了一个月病假。
除了开始两天宴请了几家亲戚时贾环略露了一面之外再无外出,当然,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没几家敢跟贾府靠近乎,更没有主动拜访贾环的。
能在朝堂混的大老哪个不是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太后派系正跟新皇派系激烈争斗,贾府被贾环带着参与进去,不是鸡犬升天就是万劫不复,形式不明的情况下谁敢贸然掺和进去?
荣国府,荣禧堂。
前来宣旨的太监正是周然最信任的掌印太监杜运,身后几个小太监抬着一个匾额,明皇绸缎盖的严严实实。
“皇上有旨,贾大人有伤在身,不必跪接圣旨。”
贾环忙躬身道:“臣,谢皇上抬爱。”
杜运点点头,双手打开圣旨捧在身前:“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勇武候贾环智勇无双,破逆贼老王爷,斩后金贼酋努尔哈黑,功在社稷,朕甚欣慰,特奉还宁国府国公爵位,钦此!”
“臣,贾环领旨!”
杜运笑了笑把圣旨递给了贾环,他其实一点也不想招惹贾环,对周然一直想除贾环而后快感到十分不解,毕竟在他看来,贾环虽手握重兵,但是并没有造反的必要,即便太后娘娘刻意拉拢,他身为皇上也可以拉拢啊,实在没必要闹到如此地步。
“贾大人,恭喜了,贾府一门双公的荣耀终于有人能继承了。”
“同喜,杜公公吃杯茶再走吧。”贾环笑着挽留道。
“不了不了。”杜运忙摆着手拒绝道:“咱家还要赶紧回宫交差呢,就不打扰贾大人养伤了,还有,这是宁府的牌匾,现在原封不动归还,还请贾大人查看。”
几个小太监在杜公公的示意下掀落蒙在牌匾上的绸缎,
正是上书“敕造宁国府”五个大字的御赐牌匾。
贾母,贾赦,贾政等人呼啦啦从后堂冲了出来,一个个扶着匾额哭的老泪纵横。
老祖宗用命换来的,在不孝子孙手里丢了,如今终于又回来了。
半晌,贾母扶着牌匾叹了口气道:“环儿,如今珍哥儿一脉都已经逐出宗族,从族谱中移除了,既然宁府是你用战功从皇帝那要回来的,今后就从你子嗣中选一个,继承宁府的爵位。”
此话当然没有人有异议,贾珍一脉逐出宗族以后,宁府的近支只有贾蔷了,如今在外面给贾环办事,这个爵位就是给他他也不敢要啊。
况且,这原本就是属于贾环的封赏!以贾环斩杀后金皇帝努尔哈黑立下的战功来说,这个封赏实在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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