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低沉凝重的声音,隐隐约约的把一只栖息在后花园,一个葳蕤树枝上好不容易入眠的老寒鸦给惊醒。
“扑棱扑棱”这只老寒鸦脾气还挺大,当场就煽动翅膀,嘎嘎乱叫的围着树木狠命飞快的绕了几圈,平时昏昏沉沉的眼神,此刻竟然炯炯有神犀利起来,誓要把这打扰鸟爷清梦的可恶之音狠狠一啄。
给个教训不可。
绕了几圈树到底是鸟老体衰,加之这大晚上的视线也不亮堂,遂也只能忍气吞声,乖乖的飞入树枝中找了一个舒适的树杈,歇歇脚。
骂骂咧咧的嘀咕了几声,到底是抵不住夜色已浓,渐渐的眼皮子也开始半迷离半糊涂的要合在一起。
恍恍惚惚,迷迷愣愣其间,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正入佳梦,梦见好多好多可口多汁的小虫子,即将入鸟嘴中来,好好品尝一下这肌肤光滑,白白嫩嫩的天牛幼虫的滋味,结果又是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娇吟声,把这只老寒鸦,给从即将吃到天牛幼虫美味的佳梦中惊醒过来。
这一次老寒鸦是彻底怒了,仿佛是觉醒了血脉中神秘力量,蓄力一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飞快盘旋到陈府后花园的上空,呱呱叫个不停,声音如哭如泣,传遍四野,令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眼里的血丝仿佛可择人而噬,为此今夜成了好多人的不不眠之夜。
实在是这只老寒鸦的声音太嘶哑难听了些,关键这斯鸟的声音穿透力还不弱,如金石之音一样可把空间给荡漾开来。
这老寒鸦在这陈府后花园园嚣张跋扈了许久,最终还是陈子文实在受不了这老寒鸦如此折腾,离开温暖的被窝,起身穿好衣服,恼羞成怒的开了房门,几个跳跃就来到后花园,冷眼旁观这只扰人清梦的该死老寒鸦,在空中翱翔叫嚣。
近了才知道这老寒鸦的叫声是多么如哀如怨,以己度鸟,大概也知道这是自己办事情,一时兴起没照顾到这只老寒鸦形单影孤,茕茕孑立的处境。
遂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心中怒火也消了不少,稍一思索,手一挥,一粒散发着对于禽兽来说相当诱惑的一级饲灵丸,滴溜溜的就飞向空中还在哀嚎的老寒鸦跟前。
老寒鸦起初还很是忘我的高歌吟唱,丝毫不怕在场的陈子文在一旁冷眼相待,虎视眈眈,不为别的原因,这两脚兽没有鸟爷能够自由飞翔的翅膀,遂鸟眼看人,看不起陈子文。
可当那粒一级饲灵丸出现在它眼前时,老寒鸦本就布满血丝的双眼,顿时就更加的赤红如血了。
不管不管就是在空中一个急转弯,一道残影飞掠而过,再看时哪里还有什么饲灵丸的影子,早早就入了这老寒鸦的鸟喙中。
这老寒鸦在禽类一族算来也是个猛禽,不光吃素也吃肉,不然也不会每每入梦都会梦到肌肤莹润,白白胖胖的天牛幼虫。
可见也是有一副好牙口,但陈子文见这老寒鸦吃这饲灵丸,那是一副鲸吞天下的架势,连咀嚼一下都没有,真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全不知滋味。
岂是一个暴殄天物可形容,真是没眼看。
“你这老寒鸦,吃了我这一级饲灵丸,也算是有福,因果两清,可别在这里了乱喊乱叫,不然我非要拔了你的毛,炖汤喝。
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给你的老窝弄个小隔音阵,好好安息去吧。”
遂人影一闪,还在砸吧嘴回味的老寒鸦,就被陈子文一个闷棍给敲晕带回它那用老树枝,横七竖八给盘的老窝中放好。
临走时,还真给这老寒鸦弄了个隔音罩小阵法。
不多时陈子文的房间,也隐隐约约的泛起一圈和老寒鸦如出一格的透明光圈来。
之后的良辰美景,再也没有出现过老寒鸦那难听嘶哑的鸟叫声,和那时不时隐隐约约传出来的打扰老寒鸦,入梦的低吟浅唱声。
双方各自安好,互不打扰,静夜岁好,日日如此。
直到东方泛白。
愉悦快乐的日子总是这样不留恋人间,一梭子就悄悄溜之大吉,快得让人目瞪口呆,来不及做出挽留。
转眼间连贾琏都把王熙凤给娶回家,贾蓉也娶了一位妻子,这一次贾珍倒是想安排他娶营缮郎秦业的女儿秦可卿,只过陈子文看不惯这样的佳人落入宁国府这样的虎狼之穴,给果断截胡。
并暗中给贾珍不少教训,不是他那胡来放汤不羁的后宅生活,被御史给上褶子凑了一本,就是宁国府的家奴狗仗人势,欺负老百姓,被政敌捉住机会给弹劾。
要么就是左脚先进的门,被锦衣卫的暗探一字不落的记录在案,然后等皇帝陛下哪天有空,问起是怎么进的门,被锦衣卫一一抖落出来。
然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被责骂罚俸关禁闭,面壁思过。
连心里那点念念不忘的心思都给悔过自新没了。
自此陈子文身边又多了一个善解人意,红袖添香的佳人相伴。
元春对此刚开始倒是心里颇有怨念,可一想这个时代的男人哪个不是如此多情风流。
不说远的,就她的父亲贾政不也是有他母亲王夫人之外,还另有赵姨娘和周姨娘两人,在侧伴随左右,享齐人之福吗?
又一想陈子文的文学底蕴到底深厚,她一个柔弱女子时常应接不暇,多一个帮手也多一份抵抗的底气,也就随他去了。
再者这些年下来,也没有给陈子文生个一儿半女,心中有愧,也就多了些宽宏大量气质,少了些拈酸吃醋的小性子。
可元春不知道的是,修仙者子嗣本就难育。
如果再加上陈子文有意为之,那就更是希望渺茫,遥遥无期。
归她还一心一意的对陈子文掏心掏肺,殊不知罪魁祸首可能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只能感叹这误会是如此巧妙,缘也命也。
这一天陈子文正在后花园携众美遛鸟玩,嗯,就是那一年那一夜,在陈府后花园不睡觉,鬼哭狼嚎嘎嘎乱叫的老寒鸦。
也不知这老寒鸦哪辈子修来的福份,竟然吃了陈子文给的一粒饲灵丸,洪福齐天悄摸摸的生出了一些灵智。
懂得了陈子文这饲灵丸的好来,陈子文犹记得那日清晨,经过一夜操劳,本想睡到日上三竿,没曾想不是被邻居家专门打鸣的大公鸡叫醒,而是被老寒鸦这货在房顶屋前,盘旋不休给“呱呱”叫烦醒的。
当时气的陈子文一佛出世,二佛生天,温柔的把元春白嫩如玉的藕臂,给轻轻的放回被窝,盖好被子,然后在地上抓起随处飘散的衣服,都不怎么来的急穿好,就怒气冲冲的冲出房屋外要找这老寒鸦的不是。
在出房屋前就已经想好了如何捯饬这家伙,烹炸煎煮蒸……都要来一遍才解心中之郁气。
有人要问了,不是给这屋子上了一个隔音罩阵法吗?
怎么还能听到这老寒鸦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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