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的葬礼结束之后,贾府看似逐步恢复了往昔的平静。然而,在这看似平和的表象之下,实则是暗潮涌动,有的人内心远未平静。
原来,王夫人心生别样念头。要知道,贾赦离世,贾府的爵位就此空缺。依常理而言,父死子继,待三年孝期结束,爵位自然当属贾琏。可王夫人却不这么认为,她在心中暗自盘算:如今长房已有贾瑀获封侯爵,将来贾琏即便再不济,也能捞个一等将军。而自己所在的二房,却是爵位全无。
再者,老太太如今年事已高,说不定哪天这管家之权也会旁落。虽说自己的女儿元春已成皇妃,如今亦有了身孕,可儿子宝玉呢?如今的宝玉整日只是与丫鬟们厮混,毫无正经前途可言。而且在京城之中,想为宝玉与贵族结亲亦是希望渺茫。她从不觉得这是宝玉自身的过错,反倒认为皆是因为贾瑀挡了宝玉的路。
却说这一日,贾政下衙归家。王夫人赶忙将他请来,欲商议此事。
原来,此前凌国昌致仕,朝中局势变动,元春心疼父亲年岁渐长,便向皇帝求情,将贾政调回京城。如今贾政担任的是光禄寺少卿一职,倒也算是个清闲差事。
贾政刚踏入屋内,王夫人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脸上满是急切与焦虑。
“老爷,您可算回来了,妾身有要事与您相商。”王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给贾政递上一杯茶,眼中满是期待。
贾政接过茶杯,轻抿一口,问道:“何事如此着急?”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王夫人深吸一口气,说道:“老爷,如今大哥去了,这爵位空了出来。咱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长房占了去,总得为宝玉谋划谋划。”她的声音急切,透着几分不甘。
贾政皱了皱眉头,放下茶杯,说道:“妇道人家,莫要胡言乱语。爵位之事,自有朝廷定夺,岂容我们私自谋划?”他的表情严肃,带着几分威严。
王夫人一听,愈发急切说道:“老爷,您怎么这般木讷!长房已有贾瑀封侯,将来贾琏再承爵,咱们二房还有什么指望?宝玉整日不务正业,若再没个爵位傍身,日后可如何是好?”她的声音提高,情绪激动。
贾政脸色一沉,厉声道:“宝玉不务正业,皆是你平日太过宠溺所致!如今你不想着如何教导他走正途,却只想着谋取爵位,成何体统!”他怒目而视,语气严厉。
王夫人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哭诉道:“老爷,妾身这都是为了宝玉的前程着想啊。那贾瑀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得了侯爵,挡了宝玉的路,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她哭得梨花带雨,满心委屈。
贾政怒拍桌子,吼道:“荒唐!贾瑀获爵那是他的功绩,与宝玉何干?你这般心思不正,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我贾政治家无方!”他气得满脸通红,胡须颤抖。
王夫人不甘示弱,喊道:“老爷,您就不为宝玉的未来考虑考虑?难道要看着他一辈子碌碌无为?”她哭得声嘶力竭,几近绝望。
贾政气得站起身来,指着王夫人说道:“你这无知妇人,只知贪图虚荣。爵位乃国家恩赐,岂能靠阴谋算计得来?此事休要再提!”说罢,拂袖而去,丢下一句:“不可理喻!”
屋内只剩下王夫人的哭声,她瘫坐在椅子上,抽泣着说:“老爷,您这般无情,不为儿子着想,妾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然而,看着贾政离开的背影,王夫人恨恨地想到,必须把爵位拿到二房手里,一切都是为了宝玉。
王夫人暗自思量,贾瑀自己已有爵位,想必不会稀罕这一个恩爵。那贾琮不过是个没依没靠的庶子,不足为惧。只要把贾琏除掉,这爵位自然就会落入二房手中。
这个想法一经冒出,王夫人自己也被吓了一跳。然而,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宝玉,她咬了咬牙,毅然还是决定放手一搏。
于是,她安排自己的心腹陪房进福一家在府内外秘密调查贾琏最近的动向。
贾琏本就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因着王熙凤有孕在身,他不仅在府外养了外室尤二姐,还和府中厨房的鲍二家的在书房厮混。
王夫人得到这个消息,心中甚是高兴。贾琏在父孝期间偷娶外室,又和仆妇私通,这可是犯了不孝的大罪。一旦此事曝光,他定然无望承爵。
但是王夫人又觉得此事不够保险,如今王熙凤已然有了身孕,万一她产下子嗣,即便有元春在宫中配合,也难保不会出现差错。
想到这里,王夫人眉头紧锁,暗暗思忖:自己一定得想个万无一失的万全之策。
却说这日,王熙凤因在外应酬了一日,身心俱疲,有些劳累,便禀了贾母,回到自己的院子休息。
当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时,一个小丫头神色慌张,那异样的神情引起了她的警觉。王熙凤何等精明之人,岂会放过这蛛丝马迹。几番逼问之下,小丫头终是吐露了实情。
王熙凤听闻,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三步并作两步,如风一般直冲院子。走到院子又见一个小丫头探头,王熙凤喝住,蹑手蹑脚来到窗前。
只听得贾琏喝得醉醺醺的,一把将鲍二家的搂在怀里,嘴里嘟囔着:“那夜叉婆整日里管东管西,对我诸多约束,哪有你这般温柔体贴。哼,我真是受够了她的厉害!巴不得她早早去了,我也好过些自在日子。”
鲍二家的娇嗔地迎合道:“二爷莫气,那凤奶奶确实泼辣,不似我全心全意为着二爷。依我看呀,平儿姑娘倒是个和善的,若能把她扶正,二爷往后的日子定然舒心。”
贾琏听了,眼睛一亮,忙道:“正是正是,平儿那丫头倒是比她主子知冷知热,若真能扶正了她,我这日子才有盼头。只可惜,如今被那夜叉婆压着,平儿也受了不少委屈。”
鲍二家的接着说:“二爷,您就忍着点,等哪天凤奶奶没了,您就把平儿姑娘扶正,再把尤二奶奶接进来,那才是真正的美事呢。”
贾琏恨恨地说:“哼,等她死了,我定要好好舒坦舒坦,再不受这鸟气!”
那房门被她猛地一推,“哐当”一声巨响,屋内的贾琏和鲍二家的顿时慌乱无措,犹如惊弓之鸟。
只见贾琏衣衫不整,满脸的惊恐与尴尬,那模样狼狈至极。鲍二家的更是吓得面如土色,哆哆嗦嗦地躲在贾琏身后,仿佛在寻求一丝庇护。
王熙凤的双眼好似要喷出熊熊烈火,手指着两人,破口大骂:“好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竟敢在孝期这天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丑事!”她的声音尖锐刺耳,犹如杜鹃啼血,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委屈。
贾琏见事情败露,原本的酒意也醒了大半,却还强装着几分硬气,梗着脖子与王熙凤争吵起来。
王熙凤哪里肯依,怒火中烧,张牙舞爪地上前就要厮打贾琏。一时间,屋内乱作一团,鸡飞狗跳,杯盘狼藉。平儿在一旁,心急如焚,想要劝解,却被王熙凤误打了几下。平儿满心委屈,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整个院子都被这惊天动地的吵闹声惊动,众人纷纷赶来。但见王熙凤那怒发冲冠的模样,都心生畏惧,不敢上前劝阻。王熙凤哭闹着,声泪俱下,诉说着自己的满腹委屈和贾琏的不忠不义,那悲切的哭声和愤怒的叫骂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了整个贾府,久久回荡。
贾母闻得这喧闹声,急匆匆赶来。一进屋子,便瞧见这混乱不堪的场景,气得浑身颤抖,指着贾琏怒喝道:“你这不知好歹的孽障!平日里胡作非为也就罢了,如今竟敢在孝期做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丑事!你眼中还有没有这伦理纲常?还有没有我这老婆子!”
贾母喘了口气,继续骂道:“我原指望你能收收心,好好过日子,撑起这家里的门面。可你倒好,整日寻花问柳,不知廉耻!我们贾家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
“你这不知长进的东西,若再这般荒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贾母越说越气,手中的拐杖在地上跺得“咚咚”响。
此时的贾琏早已吓得面如土色,低垂着头,不敢吭声。
贾母又转向王熙凤,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说道:“凤丫头,莫要太过伤心,身子要紧。如今你肚子里还有孩子的。这混账东西做出这等事,我自会替你做主。”
王熙凤听了,哭声渐止,抽抽噎噎地说道:“老祖宗,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贾母拍了拍王熙凤的手,安抚道:“放心,有我在,断不会让你受委屈。”
一旁的王夫人嘴上也劝着王熙凤:“凤丫头,莫要哭坏了身子,夫妻之间难免有个磕磕绊绊,且饶过他这一回。”但心中却暗自盘算:这倒是个好机会,若能借此机会对付了贾琏,再想法子对付王熙凤肚里的孩子,那爵位之事便有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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