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贾珞卯时就这个开了眼，而身边已经没有了秦可卿的身影。

        宝珠这时候进来：“爷...我伺候您起床吧。”

        贾珞摆手：“我自己能行，你如今也已不小，十五六岁，正是需要避讳的时候，争取以后嫁个好人家。”

        宝珠躬身而退。

        没多久，秦可卿走了进来。

        宝珠本是她陪嫁丫鬟，不出意外，就要给贾珞做妾的。

        自然，也是可以嫁外人。

        比如周瑞家的是荣国府二太太贾王氏的陪房。

        比如荣国府来旺家的，则是王熙凤的陪房。

        荣国府最有体面的嬷嬷赖嬷嬷，则是贾史氏的陪房。

        让宝珠伺候贾珞，就是秦可卿的意思。一边给贾珞整理衣服，秦可卿有些关心：“四爷穿这么少？”

        腊月天，就穿这么单薄，她穿这么厚出门还感觉冷呢。

        “我不冷。”

        这些年贾珞已经习惯，气血运转，这寒冬腊月，贾珞也不感觉冷：“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也不早。”

        秦可卿伺候着贾珞洗漱梳洗：“起来给母亲请安，之后安排郝嬷嬷做早饭，我又安排炒豆与宋嬷嬷上街，买一些礼品。之后写了春联，让宝珠瑞珠贴上了。”

        今天腊月三十，除夕。

        家家户户贴对联，以前贾珞住在荣国府，也从来没有在意这件事情，倒是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

        今日是成婚后第三天，按照规矩，是要回秦府的。

        秦可卿在宁国府的时候，每天寅时就要起床。

        她也是已经习惯。

        贾珞神色一动，今天是大年三十，今晚就是除夕夜，是要祭祖的。

        得嘞，今年有没有人通知他去，也不用参加那繁琐的祭祖，给人家磕头去。

        “四爷，宝珠很会伺候人的。”

        秦可卿似是有意，也似是无意：“刚才看她哭了呢。”

        “宝珠与瑞珠也到了年龄。”

        宝珠瑞珠长得也行，但是贾珞没啥感觉，他本身自律性也很强。

        随心而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贾珞嘴上却说：“以后我还要练武，征战沙场，暂时不会考虑妾的问题，既然不打算纳妾，也不必耽误她，让她失了清白。”

        秦可卿眼神温润，满是无可奈何。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秦可卿很清楚，贾珞以后成就不限于眼前，必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妻。

        宝珠瑞珠是他的陪嫁丫鬟，要是能够成为贾珞的妾，以后对秦可卿来说最为有利。

        贾珞没想那么多，他现在只想一心练武，强大自身，以后沙场征战，能够更好的保命，而不是贪图眼前的享乐。

        此时可以放纵。

        未来战场送命。

        孰轻孰重，贾珞十分清楚。

        “孩儿给母亲请安。”

        贾珞来到周姨娘房，给周姨娘请安。

        儿子新婚燕尔，如同蜜里调油，睡得晚很正常：“我儿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好好休息就是，无需天天这般请安。”

        这小小门户中，无需那么多繁文缛节。

        周姨娘心疼儿子，自然也是心疼媳妇，寅时就起了床。

        “桃儿呢？”

        贾珞看着只有碧珠伺候周姨娘，没看到桃儿身影。

        “桃儿姐姐，刚才回去了。”

        碧珠还不是很熟悉这里，好在太太温和，奶奶也是温柔的性子，唯一让碧珠无法了解的就是四爷。

        她小心翼翼的说：“回去嫁人，她的兄长来接的。”

        这个丫鬟手艺不错，最起码比明珠懂得多，周姨娘笑问：“你待会儿去秦府，礼物可准备好？”

        贾珞回答：“可卿已经让宋嬷嬷还有明珠去买。”

        “母亲。”

        秦可卿笑涔涔进来，只是走路姿势，略有一些不自然：“该吃早饭了。”

        这几天可以说是周姨娘，有生以来，活的最滋润的日子。

        儿子孝顺。

        儿媳性格温柔平和，很得周姨娘之心，拉着秦可卿的手往外走：“走走走，你最辛苦，你们从秦府回来的时候，要珞儿给你买一些营养品。”

        “珞儿这孩子啊，我没有将他养大，我都不熟悉他的性子。”

        周姨娘叹息不已：“以后啊，他要是惹你生气，欺负你，你就告诉母亲。”

        “好。”

        秦可卿笑盈盈的：“以后他欺负我，我就指望母亲为我撑腰。”

        短短两天，算是三天时间相处，秦可卿看得出来，贾珞对于练武很是痴迷，一直都是坚持不懈，而且志在建功立业，而对于女色并不看重。

        且，这两天时间，秦可卿感受到了一个男人的温柔与呵护。

        主要是贾珞骨子里，流露出对她的尊重，让她很舒心。

        她很满足。

        也很享受。

        天下父母一个样，秦可卿很清楚，婆母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向着自己的。

        其实内心，是最疼儿子的。

        贾珞无奈摇头，吃了早饭，明珠与宋嬷嬷买了东西回来。

        看到秦可卿吩咐买的东西，都是寻常之物，很明显没花多少钱。

        这个媳妇很好。

        嫁人之后，不一心向着娘家。

        贾珞进入偏房，拿了几匹布，想了想，将一套文房四宝拿起，放在马车中。

        秦可卿看到，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不过转身上车的时候，眸子里柔情更多了。

        宝珠瑞珠跟随，贾珞眼珠子一转：“这个时候，街道上行人是最多的时候，我们从金光门出去，绕道城南，再到城东，从延兴门进入，就可到政立坊，也可观赏一下景色如何？”

        今天是大年三十，朝堂都放了假，街道上各色行人匆匆，赶着马车走真不方便。

        宝珠瑞珠满脸欣喜。

        她们可是极少有机会出城的。

        要是能够出城，看一看城外风景，也不失是一个好主意。

        秦可卿也是意动：“一切由四爷做主。”

        贾珞加在礼泉坊，出了礼泉坊，一路向西不过两里路，就出了金光门。

        “还好，我做出这么一个决定。”

        大年三十，走亲访友的人太多了，街道上到处都是人。大正皇城神京，足足百万人口。南北宽约九千余米，东西长约一万余米。

        面积近九十平方公里！

        出了城，城外安静很多。

        秦可卿掀开车帘一角，看向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顿时感觉心胸舒畅。

        她，从未见过如此世界。

        “奶奶，真的好美啊！”

        宝珠瑞珠两颗脑袋，凑到另一边车窗，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大感震撼。

        秦可卿胸膛起伏，有一种想要吟诗一首的冲动。奈何，这一刻内心震荡之下，脑袋中竟然一个字都无法蹦出。

        这景色太震撼，太恢宏。

        “雪景震撼人心，但是太过单一。”

        贾珞也是许久没见过如此雪景：“等到年后开春，我带你们出城踏春。”

        秦可卿生在官宦之门，养在深闺之中。

        嫁人之后，贾珍看她看得很紧，她长这么大，怕是都没见过几次城外之景。

        宝珠瑞珠作为贴身丫鬟，何尝不是如此。

        可以说，她们就是养在牢笼之中的金丝雀，本性也是渴望自由。

        大正王朝类似明清，都是古代封建社会，但是比较开放的隋唐、两宋来说，礼教本身就是牢笼。出门在外，神京城的街道上，极少可以看到女人身影。

        就算是有，也是上了年纪的。

        至于所谓的豆腐西施之类，单独开店做生意的，找遍神京城都没有一家。

        根本不存在！

        而勋贵也好，百姓也好，家中男人就是天，根本不可能带着女人出游。

        漂亮女人出门，等着被人惦记，被人抢了去吧。

        “奶奶，踏春嗳。”

        宝珠瑞珠叽叽喳喳。

        秦可卿也很向往：“安静些，欣赏一下此景。”

        “救命啊...”

        马车中刚安静下来，就听到一声求救声。

        远处，白茫茫一片中，有一人狼狈的拍马狂奔。

        在他身后，则是数十骑士紧追不舍。

        逃命的骑士，看到前方马车，他顾不上马车的主人，或者马车拉着的人，能不能救他，会不会受到他的连累，他一边跑，一边喊，嗓子都哑了：“救命，救命...”

        贾珞目力极佳，眯着眼看着奔来的骑士，神色一凛：“蓉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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