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里巫师学院背靠一大片荒山,荒山自北向南延绵不绝,形成了一道天然的保护屏障。
在平时,学院里的女巫与教授们总会带上魔法书或是水晶球前往密林的深处。
在大多数时候,他们的目的地通常只有一个,那就是坐落在荒山中心的冰湖。
顾名思义,那里的湖水常年结冰,越是炎热的温度,湖面的冰块结的越厚,而越是寒冷的天气,深绿的湖水却如同海浪一般热烈。
没有人知道冰湖形成的原因,更没有人愿意去探究湖面冰块的形成。
有人说湖心沉睡着冰龙,它喜欢寒冷的温度,不喜欢见到大太阳。
有人说这座荒山其实是一只上古巨兽,可能是一只大乌龟,可能是一只大鳄鱼,这片冰湖则是它的眼睛。
还有人说这是因为地球上的大气循环……真是荒谬,对吧,我的意思是,这可是巫师世界。
在这里,流传最广的说法有关同生树,有人记录过,在冰湖边生长的同生树的数量比全欧洲加起来都要多。
同生树由两根缠绕的枝干组成,在枝干分叉的连接口,无数根枝条盘旋而上,分别朝两边延伸。
两边的树叶形状不同,颜色也不一样,一边是黄色的枫叶,另一边则是长满尖刺的松叶,这类树叶是最常见的。
巫师们认为,冰湖是同生树的滋养液,荒山则是同生树的传话筒,加州就是同生树的地盘。
那都是后话,总之,荒山与冰湖陪伴了斯特里一代又一代的巫师,是传统意义下的徒步圣地。
然而,巫师界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在月亮升起的后半夜,巫师们要迅速离开荒山。
月亮是吸血鬼部群的老巢,他们会用皎洁纯白的月亮作为传送带,将自己迅速传送到还醒着的新鲜血液面前……
“that''s bullshit!”
碧翠丝坐在冰湖旁的一棵同生树上,她摊开双手,当玩笑话一样骂出了声。
“我天天都来这里看月亮,从来没见过突然出现在那里的大蝙蝠。”
轻柔的月光如细纱,盖住了碧翠丝那张乌黑的面庞。
一轮硕大的明月在冰湖上升起,底下是汹涌翻滚的绿色波涛。
带着灰色斑点的月亮如一张圆盘,映在了碧翠丝琥珀般的眼睛里。
浓密卷翘的眼睫毛围绕了月亮一圈,仿佛一口长满了苇草的深井。
水光潋滟在深邃的眼眶中,一抹晕染开来的红色却稀释了上挑的眼尾,将平日里的犀利换成了些许委屈。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和碧翠丝一起并排坐着的还有一位全身白色的男子,他看上去像个学生模样,还是带有白化病的那种。
似乎察觉到了碧翠丝的敏感情绪,他挥挥手指,一只浑身散发着柔光的独角兽嘶哑着声音凑了过来。
它用头蹭了蹭碧翠丝脸颊上的泪痕,努力甩着自己软软弹弹的厚嘴唇。
“不,不要打扰我……”
碧翠丝嘟着嘴,抓住独角兽的角就往一旁扔去。
“呜呃呃呃——”
独角兽也不惯着她,朝相反的方向绕了一整圈才慢吞吞地吃起了同生树上的叶子。
“Are you alright, my little girl?”
怀特教授用白袍擦了擦碧翠丝再次泛起的泪花,关心地问道。
“贝尔不理我了……”
“你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为什么突然不理睬你?”
“不知道……就是、就是突然不理我了,也不说为什么生气,也不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碧翠丝的声音带着哭泣的沙哑,怀特教授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帮你问问她?”
“不要,我见过她很多次,她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我。”
“我帮你问问克鲁兹教授?他是贝尔的哥哥,肯定能问出什么来。”
“不要,我不想让他和贝尔谈论我的事。”
“那我去问问瑞安·塔克教授,他是贝尔的导师,一定听到过些许风声。”
“不用了,我昨天问过,他和我遇到的情况一样,贝尔消失了两天后,他们再未说过一句话……”
碧翠丝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事实也确实如此,她哭得止不住眼泪,整个身体随着剧烈的哽咽一抽一动。
“嘶……这样问你吧,你现在想做什么呢?”怀特教授一边给她擦泪一边问道。
“我要贝尔还像以前那样和我好……我要我们回到以前那样……那样、那样一睡醒就相视一笑……那样的关系……”
“这样啊……”怀特教授想了很久,“那就让她全部忘掉吧!”
碧翠丝在瞬间抬起了肿胀的双眼,她吸着鼻子,声音闷厚:“什么?”
“忘掉呀,全部忘掉!”怀特教授跳下了同生树。
“遗忘是世界上最好的魔药,也是世界上最简单的咒语……”
“你不是想和贝尔回到从前吗?施展一个最高阶的遗忘咒就行。”
“还记得吗?我教给你的第一个魔咒。”
“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咒语,你们这段时间发生的矛盾、隔阂、痛苦、仇恨……全部都会消失不见!”
“全部吗?”碧翠丝有些担心,“全部的话,也包括我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时光吗?”
“反正你们还会成为好朋友,全部忘掉后,你们会拥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怀特教授一个起步跃上了独角兽,冲碧翠丝调皮地眨了眨眼。
“明天我就要去南非了,去之前最后再帮你一次忙……”
“选吧,继续留在这里自怨自艾,还是睡一觉起来结交‘新朋友’?”
“那、那……好吧,那就拜托你了……”
“那就拜托你了……”
“那就拜托你了……”
低沉的声音犹如海底最冰冷的那块凉水,凉水在空气中浮起,变成一股股漂浮无形的轻雾,悄然传进了约书亚的耳朵里。
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醒来了,意识一点点回到身体,如有千斤的负担也慢慢充实了虚无的体魄。
约书亚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知到了自己的呼吸,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再睁了睁眼皮。
“你还好吗?”
模糊的视野中填充了一整片的银白,沉重的额头忽然贴上了一根冰冷的手指,约书亚在打了一个激灵的同时又顿觉舒适。
“维克多、维克多先生……”
约书亚吃力地叫出了眼前人的名字,虽是很久不见,但他依然记得那身银白的衣角沾上的点点冰霜。
“我们来迟了,好在你们没有受伤。”
“谁说詹姆斯没有受伤!”
又是一声熟悉的嗓音,粗犷又愤怒,亲切又慈祥。
在听见的瞬间,约书亚陡然咧开嘴笑了笑。
“露娜说他们差点没命了!”
“你安静一点,雅各布他们还没醒来。”
“贝尔不是带着希尔达和露娜去治疗了吗!詹姆斯的手臂都骨折了,他要用这只手拿粉笔的!”
“福尔摩斯先生,我没事,请不要在我耳边大声说话了好吗……”
“好,都听你的……”
维克多并未再说什么,他熟练地转过身去,背着手看向了病房那头的窗户。
约书亚大致适应了苏醒后的感觉,他顺着维克多的方向转过头,却在看清的瞬间清醒了大脑。
白色衣服和黑色衣服,那是怀特教授的身后躲着一个碧翠丝,可是紫色衣服……
“嘿嘿嘿嘿……听说你一直在找我!”
拉斐尔朝约书亚扬着笑脸摆了摆手——是艾薇同学口中的那个神经病死神。
“今天的Sco真是热闹……”维克多冰冷的眼神扫了过去。
“看着不像个报社,也不像个秘密组织。”
“唉,巫师、死神、吸血鬼、恶魔……大驾光临寒舍,请问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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