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1章

        然而回应他们的却是密集的子弹，把那些冒头的德国兵打掉了不少。

        重新趴在地上的德国兵，此时终于听出阵地上的枪声，是由苏制武器发出的，这才明白，原来友军的阵地早就被俄国人所占领。

        盘旋在天空的四架空中堡垒，打光了所携带的弹药之后，才掉头朝着野战机场的方向飞去。而地面上的德军早就被空中堡垒恐怖的火力吓跑了胆，直到飞机飞走了许久，他们还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不甘心被歼灭的德军指挥官，等苏军的空中堡垒远去之后，组织了一支上百人的突击队，向苏军占领的阵地发起了进攻。但令人遗憾的是，阵地上密集的火力组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火网，打得冲锋的德国兵成片地倒下。

        进攻刚刚被击溃，追击的苏军又从后面追了上来，溃逃的德军顿时陷入了两面合围之中。虽然有许多不甘失败的德军官兵还在负隅顽抗，但更多的士兵等苏军指战员一冲到自己面前，立即扔掉了手里的武器，高高地举起了双手，向苏军投降。

        从乌曼城北面溃逃的部队，在西北方向被第130师的部队挡住，随后第57军以及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的第31集团军的一部，从后面冲上来完成了对德军的合围。

        最后的战斗还在进行时，第57军军长丘马科夫已经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司令部，向索科夫汇报最新的战况。

        当时索科夫正在接听科涅夫的电话，丘马科夫打来的电话是斯米尔诺夫接的：“丘马科夫将军，我是斯米尔诺夫，你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吗？”

        “是的，参谋长同志。”丘马科夫情绪激动地报告说：“我们部队已经突破了德军的防线，与北面赶来的友军会师，然后又尾随追击溃逃的敌人，并把他们都包围在第130师的阻击阵地前，正在一点点地消灭他们。”

        “会师了？！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斯米尔诺夫对着话筒大声地说道：“和友军会师的是哪支部队，又是和哪支友军部队会师的？你讲吧，我记下来！”

        他用肩膀把话筒夹在耳朵上，从桌子上拿了支铅笔，开始记录，同时大声地重复着：“和我们会师的部队，是莫斯卡连科将军的第38集团军下属的第340师，我方与他们会师的部队，是基里洛夫中校的第252师……我全记下了。丘马科夫将军，谢谢你。”

        斯米尔诺夫放下电话，对坐在一旁的什捷缅科兴高采烈地说：“副总参谋长同志，第57军的252师，已经和莫斯卡连科将军指挥的第38集团军会师了！并在第130师的阻击阵地前方，完成了对溃逃敌人的合围，此刻歼灭战正在进行。”

        刚刚打完电话的索科夫，见斯米尔诺夫如此激动，连忙问道：“参谋长同志，看你这么高兴，莫非又有什么新的战果吗？”

        “你说得没错，司令员同志。”斯米尔诺夫点着头说：“基里洛夫中校的252师协助莫斯卡连科将军的第38集团军，突破了德军在乌曼北面的防御阵地，并与该集团军的第340师顺利会师了。如今他们已经把溃逃的敌人，都包围在第130师的阻击阵地前，正在一点点地消灭敌人。”

        “干得不错。”索科夫听到这样的战果，心里自然开心，他暗暗想到：“只要基里洛夫在这次战斗中多建立一些功勋，那么自己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晋升他的军衔和职务。”

        既然说起了基里洛夫，他自然联想到了波涅杰林，自己派他去营救被关押在露天矿坑的战俘，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回音，也不知他们如今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望着斯米尔诺夫问道：“有波涅杰林中校的消息吗？”

        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斯米尔诺夫脸上的神色变得黯淡下来：“没有，司令员同志。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接到任何关于他们的报告。”

        见斯米尔诺夫这里也没有消息，索科夫在心中失落的同时，及时地岔开了话题：“参谋长同志，我刚刚和科涅夫元帅通话时，他告诉我，说梁赞诺夫将军派出的空中堡垒，给地面的德军部队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是吗？”斯米尔诺夫听后有些意外地说：“怎么梁赞诺夫将军没有给我打电话汇报战果，而是直接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呢？”

        “我想梁赞诺夫将军可能是向戈留诺夫将军汇报的战果，再由戈留诺夫将军汇报给科涅夫元帅的。”

        对索科夫的这种分析，斯米尔诺夫倒是表示了赞同：“嗯，有这种可能。戈留诺夫将军本来就是他的顶头上司，首先向戈留诺夫将军汇报战果，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索科夫同志，我向你表示祝贺。”什捷缅科向索科夫伸出手，笑容满面地说：“祝贺你的部队成功地解放了乌曼。”

        索科夫握住了什捷缅科的手，呵呵地干笑了两声，随后试探地问：“副总参谋长，我想问问，既然乌曼城是我集团军单独解放的，那将来授予以城市名字命名的荣誉称号时，能不能多给我们两个名额？”

        “索科夫同志，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什捷缅科既然一直待在索科夫的身边，自然知道哪支部队是在解放乌曼的战斗中出力最多：“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近卫第18军的三个师，都将获得这项至高的荣誉。”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想到自己上次指挥解放哈尔科夫、别尔哥罗德，最后只有三支部队获得了荣誉称号，索科夫的心里不免有些失落。虽说此刻什捷缅科说这些，还只是给我自己画的饼，但索科夫的心情依旧很愉快：“我代表近卫第18军的同志，向您表示感谢！”

        “副总参谋长同志，”这时斯米尔诺夫在旁边问了一句：“从目前的情况看，消灭德军乌曼集团的战斗持续不了几天，等战役一结束，您就打算回总参谋部吗？”

        “没错没错，斯米尔诺夫同志。”对于斯米尔诺夫的这种说法，什捷缅科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等到乌曼战役一结束，我就会立即返回莫斯科。我离开了这么长的时间，一定累积了不少的公事，我相信要花费不少的时间来处理。”

        什捷缅科虽然是和斯米尔诺夫闲聊，但同时也婉转地告诉了索科夫：我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不会影响到你接下来的指挥。

        索科夫听出了什捷缅科的话外之意，心里暗中窃喜不已。不过该说的场面话，他还是要说的：“副总参谋长同志，真是想不到，这么快您就要回去了，真是舍不得您离开。”

        “真的吗？”什捷缅科调侃地说：“要不，我就让最高统帅部提出申请，继续留在你这里，直到战争结束为止？”

        如果什捷缅科真的在这里留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索科夫恐怕早就精神崩溃了，他有些慌乱地说道：“如果您真的有很多公事要处理，还是应该尽快赶回去的。”

        什捷缅科哈哈地大笑起来：“索科夫同志，我只是和你开玩笑的，没想到你居然当真了。既然乌曼已经解放，有些事情就可以告诉你了。我在离开莫斯科之前，安东诺夫同志告诉我，只要你的部队拿下了乌曼，我就可以返回了。”

        他盯着索科夫看了一阵，继续往下说：“按照我的估计，你们至少需要四五天的时间，才有可能拿下乌曼。但我做梦都没想到，24小时都不到，居然就解放了这座城市，真是太让我感到意外了。”

        索科夫知道在这种时候，应该保持低调，免得惹得别人不高兴，便谦虚地说：“副总参谋长同志，既然您一直待在我的指挥部，就应该明白，我们能取得这样的胜利，光靠我们一个集团军是根本办不到的。”

        “说详细点。”

        “首先，朱可夫元帅指挥的第一方面军的部队，率先向德军展开了进攻，使敌人误以为北面才是我军的主攻方向，而南面不过是为了牵制他们兵力的佯攻部队，因此他们把主要的兵力，都调往北面，去阻击朱可夫元帅的部队。”

        “其次，近卫第18军在进攻途中，遇上了下大雪。这真的如俗语中说的：天佑俄罗斯！这场大雪遮挡了敌人的视线，使他们无法发现在雪中行军的我军部队，这样才能成功地实施偷袭作战，并以最小的伤亡取得了最大的胜利。”

        “没错，这次进攻之所以能如此顺利，的确有一些运气成分在内。”什捷缅科客观地分析说：“但下雪的时候，只有你的部队在行动，而其他的部队却在休息。正是因为你善于把握战机，才能取得这样的胜利。”

        停顿了片刻之后，什捷缅科笑着问索科夫：“索科夫同志，我马上就要回莫斯科了，不知有什么地方是需要我效劳的？”

        “副总参谋长同志，”如今最令索科夫头痛的，自然是兵员问题。本来部队里补充的新兵，就是以没有经过军事训练，也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乌克兰平民，严重地稀释了部队的战斗力。这一场仗打下来，部队的伤亡又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如果继续从当地补充兵员，会导致部队的战斗力进一步被稀释。正是出于这种担忧，索科夫对什捷缅科说：“不知您能否给我补充点兵员？最好是经过严格军事训练，又有战斗经验的人。”

        “我的上帝啊，我到什么地方去给你找这样的兵员？”别看什捷缅科是副总参谋长，但在补充兵员的问题上，他也没有多少发言权，听完索科夫的请求后，他苦笑着说：“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兵员，上级肯定会优先补充给近卫集团军，普通的诸兵种合成集团军，是补充的第二梯队，而且能否获得补充，还要看这支部队在战斗中的表现。”

        看到索科夫一脸懊恼的表情，他抬手轻轻地拍了拍索科夫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索科夫同志，请耐心地等待一段时间，我想你们所需要的兵员和武器装备都会得到补充的。”

        索科夫心里在琢磨，从上级那里获得补充的几率，无限趋于零。而用战俘补充部队，且不说波涅杰林他们能否找到关押的战俘，就算找到，这些遭受了德军非人折磨的战俘，能有多大的战斗力，还是一个未知数。如果实在不行，只能从当地招募兵员，让他们在战斗中得到提升。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他问斯米尔诺夫：“参谋长，军事委员同志回来没有？”

        “还没有。”斯米尔诺夫摇了摇头，给了索科夫一个否定的回答，他接着说：“不管怎么说，乌曼不是一个小城市，军事委员同志要想让躲在地下室里的居民都招呼出来，恐怕需要不少的时间。”

        “司令员同志，”斯米尔诺夫觉得索科夫不会平白无故地问起戈罗霍夫，便试探地问：“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说这话时，有意看了一眼什捷缅科，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想必你刚刚也听到副总参谋长同志说的话，我们在短时间内无法得到上级补充的兵员。所有我考虑，应该在乌曼城内招募一些新兵，来弥补我们在交战中损失的兵员。”

        得知索科夫打算在乌曼城内招募兵员，斯米尔诺夫小心翼翼地提醒他说：“司令员同志，由于这些地区在战争爆发后不久，就成为了德占区，生活在这里的居民，无论男女老幼，都有没有机会接受军事训练，如果在本地招募新兵，补充进部队后，不但不能加强部队的实力，相反，还会因为这种人的存在，而极大地稀释我军的战斗力。”

        他担心索科夫听不进自己的意见，还特意强调说：“第49和第57军就是典型的例子，原来这两个军所属的部队，都是战斗力最强的。结果一补充了新兵，就让部队的战斗力直线下降。如今我们集团军内战力最强的部队，是阿富宁将军的近卫第18军，他们解放乌曼的战斗中，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假如给他们补充当地招募的新兵，势必会让他们的战斗力，变得像两个步兵军那样羸弱。”

        如果有选择，索科夫自然不会用新兵来补充近卫第18军，但如今那支部队所属的三个师，在解放乌曼的战斗中，伤亡都超过了50%，自己可没有本事找那么多有丰富战斗经验的指战员，去补充近卫第18军。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颇为无奈地说：“先招募一批新兵，把部队补充起来再说。至于说到训练嘛，连队里有那么多老兵，可以让老兵向新兵传授一些适用的战斗经验，以帮助新兵快速地成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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