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看便知。”说着,于非也不再废话,从怀中取出花千渝的信起身递到小皇帝手中。
赵熜低头一看,诧异道:“这笔迹似是花姐姐的?”
小皇帝神色一喜,迫不及待的拆开看了起来。
初时赵熜的表情还很开心,渐渐的开始变得凝重起来,等把信看到最后,捏着信纸的手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发起抖来,他突然合上信,脸色苍白的摇头道:“这,这怎么可能,母后她……她……”
他抬头望向于非,颤声道:“这信你从哪得来的?”
于非低头抱拳道:“策北公主让微臣交给皇上的。”
小皇帝闻言肩膀一塌,脸色苍白,双目呆呆的望着地面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这时房梁上突然落下一个黑影,于非刚一抬头,那黑影便是一记手刀敲在他脖颈处,于非只觉得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那黑影身段娇小,一把抱住晕倒的于非轻轻放到地上。
见到这一幕小皇帝吓了一跳,壮着胆子色厉内荏的大声斥责道:“你,你是何人。”
那黑衣人起身,摘掉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清纯又不失娇媚的脸蛋,正是陆离……
“是你?”小皇帝很快便认出这是太后身边偶尔能见到的贴身宫女。
陆离望着小皇帝语气平淡道:“这信中所言非虚,消息也是我透露给策北公主的。”
小皇帝一愣,颤声道:“你,你胡说,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可能听说此等秘语?”
“那陛下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藏到房梁上的吗?”
小皇帝一时语塞,显然也意识到这女子轻功了得。
见小皇帝不说话了,陆离便把如何听到郑太后与镇国公的谈话经过诉说了一遍。
“你既然是母后的贴身侍女为何还要出卖她?”小皇帝有些狐疑的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陆离轻叹一声:“这就说来话长了,陛下要听吗?”
见小皇帝点头,陆离把殿门关上,抱起躺在地上的于非把他放到小皇帝躺过的藤椅上道:“陛下应该知道自己并不是郑太后所生对吧?”
赵熜闻言点点头:“此事朕自然知道,朕的生母是当年的娴妃,也是母后的亲妹妹。”
“妹妹?”陆离笑了起来,美目升起一层水雾,语气凄然道:“陛下可知娴妃是怎么死的?”
赵熜点点头:“听说过,都说她是生孩子难产死的。”
陆离摇摇头:“娴妃并非死于难产,而是被太后鸩杀的。”
“不可能,母后和娴妃的关系一向很好,怎么可能会去鸩杀娴妃?”
陆离却并没理他,而是转换话题问道:“陛下腿弯处是否有一块胎记?形似飞鸟?”
小皇帝脸色一变,有些惊慌的质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陆离盯着赵熜的眼睛,淡淡道:“那就没错了,至于我为什么知道陛下身上的胎记,那是因为娴妃也是我的娘亲,所以我知道当年娴妃是被鸩杀的。”
小皇帝一屁股坐到龙椅上,依旧有些不死心的问道:“那你又如何认定娴妃是被母后所杀?也许,也许……是别的人……”
“我武艺大成时便入了宫,一直讨好太后正是为了查探当年杀害娴妃的凶手,直到前段时间才查出端倪。陛下要听吗?”
“说……”
陆离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当年郑太后派人鸩杀娴妃后,又来杀我,多亏了娘亲身边的一位老太监拼死把我送出宫外,可那老太监也中了杀手一掌,不久后便也死了。”
“那一掌的伤痕我还记得,外表无印记却心脉皆断,正是江湖上流传的棉云掌。”
陆离说着抹了一把眼泪,吸了吸琼鼻继续道:“我在这宫中探查多年,这宫中会棉云掌的只有东厂总督林重云,而他,正是当年追随郑太后的太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加上花千渝的亲笔信,小皇帝赵熜似乎也相信了几分,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片刻后才回过神道:“这么说你是朕的姐姐?”
陆离点头。
小皇帝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良久后才睁开眼睛,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细微变化,好像一下子成熟了许多。
他摆摆手,有些疲惫的道:“朕要一个人静静,你先回去吧,别暴露身份。”
陆离看了小皇帝一眼,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放到御案上,淡淡开口道:“这是娘亲死前,写给陛下的信……”
说完陆离一个转身,便再次跳上房梁,眨眼间不见了踪迹……
小皇帝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那封表面泛黄的信,认真的看了起来,信中字里行间都写着对孩子出生后的期待和温柔……
一颗豆大的泪珠滴落纸上,赵熜合上信封望向空空的大殿,突然觉得平日里金碧辉煌的大殿变得空旷冰冷。
……
……
也不知过了多久,躺在藤椅上的于非猛然清醒,他捏着酸痛的脖子坐起身,表情一脸茫然。
赵熜已经恢复平日里的模样,见他醒来,笑了笑道:“于爱卿醒了?可还记得什么?”
于非皱着眉,有些奇怪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你被人给打晕了……”
“哦……啊?有刺客?陛下您没事吧?”
于非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关切的询问。
小皇帝摇了摇头:“朕没事,那人也不是刺客,于爱卿放心。”
“那就好,陛下看过信了?”
“看过了,花姐姐已经把应对之策告诉朕了。”
“那就好。”
“这几日切记不可把此事外泄。”
“微臣晓得。”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孔大海奇怪的声音:“这大白天关什么门啊?”
赵熜连忙道:“进来吧。”
孔太监这才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上面蒙着一层布。
把篮子放到地上,掀开白布,里面装着几串糖葫芦和一些糖面人。
孔太监拿起一根糖葫芦递给赵熜道:“皇上要的糖葫芦,老奴跑了许久才看到一个卖糖葫芦的。”
赵熜拿着糖葫芦咬了一口,入口酸甜,心中却满是苦涩。
他摇了摇头,把糖葫芦又放进纸袋丢进篮子:“这糖葫芦是苦的。”
“苦的?”孔太监拿起一串咬了一口,满脸疑惑:“不苦啊?”
于非自然知道此时的小皇帝心乱如麻,需要时间去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就没再说什么。
直到换班时,于非正想离开,赵熜却突然喊住他道:“于爱卿先等一下,朕还有话要单独对你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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