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该怎么欲擒故纵呢?
秦霜梨被难住,她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拿着书,小脸微皱。
“小姐还有烦心事吗?”
绿竹给她倒了一杯茶,见她不开心,随口一问。
“解洄州太古板了。”
她说喜欢他,他就只会冷着脸说她不知廉耻。
她用欲擒故纵这个计策真的有用吗?
“那是解公子的问题。”
“不是小姐的问题。”
在她看来,小姐宛如天上明月,是解公子不解风情。
秦霜梨的坏心情被哄好,她瞬间弯唇笑了。
“小姐午后还要去出门吗?”
算算时间,小姐还有三个半月就要出发去燕京了。
若要怀上孩子,得尽快了。
而且孩子也不是说要就能要的,还要看缘分。
“不去。”
他都将门锁了,她去做什么?
她生气了,她这几天都不去。
秦霜梨这个人向来说到做到,她说不去就不去。
一连三天,她果然没再去找过解洄州。
第四天,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出门了。
这一天恰好是花朝节,书院也放了假。
“洄州哥哥用早食了吗?”
她提着食盒推门进去,少女嘴角弯弯。
然而,她上一刻还在开心人没锁门,下一刻就愣在了原地。
解洄州竟有客人?
她以为他独来独往,并无朋友。
她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顿在门边的脚怎么也跨不过门槛。
“洄州兄,你有客人?”
杨康起身,若他有客人,他便先离去。
他听来人声音似是姑娘家?既是姑娘,他便更不能留在这了。
“并无。”
解洄州想也没想就开了口。
他哪里来的客人?
杨梨那个女人也能算客人?
秦霜梨听出了人的潜台词,小脸顿时一皱,指尖攥紧。
臭解洄州。
对对对,她不算客人,她是他未婚妻子。
这么想着,她直接抬脚走了进去。
“洄州哥哥有客人吗?”
“阿梨去煮茶。”
“客人多坐一会,莫客气。”
“我名唤阿梨,是洄州哥哥的未婚妻子。”
她自我介绍,将食盒放在桌上后就出去煮茶了。
“原来洄州兄都有未婚妻了。”
“杨康在此先道一声喜。”
“日后洄州兄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时,莫要忘了小弟一杯喜酒。”
杨康拱手,脸上满是喜悦。
然而,后者毫不犹豫地否认了。
“她不是。”
解洄州听着人说的那些话,眉头皱得发紧。
他什么时候有未婚妻子了?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阿梨果然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杨康听他否认,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若不是,阿梨姑娘是谁?
秦霜梨很快就茶水煮好了,“杨公子,尝尝。”
“洄州哥哥。”
少女嘴角弯弯,刚刚屋内的谈话声不小,她在外面全都听到了。
“多谢阿梨姑娘。”
杨康朝她点头。
也是这个时候,秦霜梨才看清了杨康的长相,以及他那双……无神的眼睛。
他看不见?
她下意识看向了解洄州,想让他回答一下她的疑问。
然,人从始至终就不看她一眼。
杨康喝了一杯茶,又说了两句话,就告辞离开了。
秦霜梨看着人小心翼翼地拿着一根棍子探路,这才确定了,这个叫杨康的书生,他真的是个瞎子。
“洄州哥哥,他的眼睛怎么了?”
她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有些激动。
其实这个叫杨康的男子长相也不错,身材看起来也高大,她和他生一个孩子会不会更容易些?
更重要的是,人还是个瞎子,也不知道她具体长什么样子,若事情有败露的一天,她也不怕,只要抵死不认就好了。
“杨梨,出去。”
不是三天没来了吗?怎么又来了?
解洄州看见她就烦,此刻见少女居然微塌着腰用胳膊肘撑在书桌上看他,他就更烦躁了 。
他的脑中不经意闪过了好几个旖旎画面。
少女整个人趴在床上,而男子紧紧贴在她身后——这是春宫图上的画像。
她在勾引他。
解洄州得出这个结论之后,脸色更阴沉了。
杨梨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伤风败俗。
秦霜梨几天不见解洄州,她特意穿了一身没穿过的新衣服。
新衣服很好看,唯一的缺点就是领口太低。
这会她的领口因为她的动作微开,解洄州稍稍垂眸便能看见泄出的春光。
他的眼睛很好,能看见她胸口上有一颗红痣。
少女肌肤白嫩,和梦中一般无二。
想到这里,解洄州突然觉得喉中干涩,他飞快地偏开了头。
她果然是在勾引他。
她休想勾引到他。
他是不会喜欢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子的。
解洄州眸色更冷了几分,起身打算离开。
她不走,他走。
“洄州哥哥要去哪?”
秦霜梨见人起身,忙跟了上去。
她带来的东西他还没吃呢!
“与你何干?少管我的闲事。”
或许是被烦透了,他总算回应了她一句。
若不是她的婢女知道她在这里,她若是死了他会有麻烦,他一定杀了她。
“洄州哥哥这几天都未曾想过阿梨吗?”
“洄州哥哥知道阿梨这几天为何没来吗?”
秦霜梨粘着他,她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解洄州人长得高大,他的步子也大,少女得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秦霜梨有些抱怨。
他的腿生那么长做什么?
也不知道等等她,她诅咒他日后没夫人!
哪个女子嫁了他真是悲哀,和他走一起,每天都得跑。
解洄州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他的眉头轻皱,她还跟着他做什么?
当真不怕他杀她?
少女跑得有些累,呼吸都开始急促了起来。
解洄州的脚步不停,甚至还有些加快。
然而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他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笑意。
“洄州哥哥并不知道阿梨这几日都是怎么过来的。”
少女的声音委屈无比,她开始诉苦。
“阿梨还未及笄,爹爹就在帮阿梨物色夫婿了。”
“爹爹就要给阿梨定亲了。”
“等阿梨定了亲,就要离开扬州了。”
“洄州哥哥舍得阿梨离开这吗?”
“阿梨若是嫁了,洄州哥哥这辈子都见不到阿梨了。”
一个女子嫁人之后,就只能被困于后宅了。
而外男,止步于后宅。
解洄州听完她的话,脚步有一瞬间顿住。
她要定亲了?
定亲了也好,早些定亲,然后离开这,别再来烦他。
解洄州觉得这样很好,然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有点不舒服,不过,这点不舒服很快就没了。
秦霜梨知道人听进去了,她又开口:“可阿梨不想嫁给旁人。”
“阿梨只想嫁给洄州哥哥。”
“洄州哥哥,我们成婚吧?”
“这样爹爹就不会再给阿梨物色夫婿了。”
她仿佛真的不想嫁给旁人,眼中满是害怕,她看起来又要哭了。
解洄州:“……”。
“不许哭。”
哭就杀了她。
少女瞬间将所有的眼泪憋了回去。
她心中有些忐忑,这些话,到底有没有撩动解洄州的心弦?
别到时候几个月过去,她都没能撩动人。
解洄州浑身烦躁,他出去走了一圈,发现也没有旁的地方去,他只能又回到了房间。
少女也眼巴巴地跟着回来了。
她又半趴在了书桌上,两人的视线相撞。
这个时候,少女还在念叨:“洄州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成亲洞房呀?”
“阿梨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孩子很可爱,阿梨很喜欢。”
她的笑容很干净,解洄州有些恍惚了。
他久久不语,一直到少女又一嘴亲在他的唇上,他才反应了过来。
“……”。
男人的匕首瞬间出鞘,刀尖抵在少女的喉咙处。
“杨梨!找死?”
他瞬间暴怒,他真的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子。、
一点都不端庄。
“洄州哥哥,我们又不是没亲过。”
“别生气。”
她火上浇油,余光注意着匕首。
他可千万不要划破她的脸。
解洄州听完更疯了。
什么叫又不是没亲过?
她怎能如此……下作。
“出去。”
趁他还有理智尚存,她最好快滚。
不然,这次他定要杀了她。
秦霜梨被推开,也不知道解洄州怎么拿的匕首,她的衣裳陡然被划破了。
这可是她最爱的一条紫烟云纱裙了。
很贵的,扬州只此一件!
她的心瞬间都痛起来了。
“洄州哥哥真坏。”
“阿梨没有漂亮裙子了。”
这次,她真哭了。
此前的每一次哭泣都是为了做戏,这次,是真的。
解洄州并不是有意划破她衣裳的,这会见人又哭了,他又烦躁了起来。
秦霜梨哭到眼圈都肿了,她爱美,当然也爱惜自己的裙子。
解洄州看着这画面,他的心中微痒,有什么在不断发酵。
这条裙子,也不是很好看。
“不许哭。”
见人的哭声越来越大,他的头都疼了。
再哭,他就杀了她。
“洄州哥哥好坏。”
“凶我。”
他都弄坏她的衣裳了,他还凶她。
解洄州对她的话嗤之以鼻,这也叫凶她?
裙子只是破了一点,她至于哭成这样?
若她的衣服被他撕碎,她岂不是要哭断气?
想到这里,解洄州的脑中又不断闪过什么。
他做过的梦中,这样的裙子,他撕过很多次了。
男人的嘴角紧抿着,喉结又上下滑了滑。
“出去。”
他的声音突然间变得有些喑哑。
是她自己不出去的,衣裳被划破了也是她活该。
秦霜梨还在伤心中,见人又赶她,她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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