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晚做的梦,罗威今日食欲不振,早餐只喝了一碗粥。
注意到这一异常的于清海并不知情,试探性地问他:“你在想什么?”
“你对那个平面的事情怎么看?”罗威反问。
“我想这种平面应该不止一个。”于清海回答。“如果说进入那个空间的方式只有这种平面的话,那么那些失踪的人应该都是进入这些平面,但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陈青说的那个面是能观测到的,那这些人是怎么失踪的呢?”
“我想可能不只有可观测的平面这么简单。”罗威抓住了这个转移注意力的机会,进入到目前的事情上。“这样想,还存在无法被观测的类似这样的区域。我觉得这些断层区域有很大一部分无法被观测,陈青说的是他们发现了这个平面,并且把它给保护起来,说明这是个特例。”
“我也这么觉得,那就看这次去能得到什么结果了。”于清海补充道。
“现在几点了?”
“七点半。”
罗威又吃了两颗鸡蛋,早餐过后,两人来到大楼外等候。天空一片蔚蓝,太阳挂在遥远的东边,定睛望去,这是一个巨大的工厂基地,几栋楼后面还有几个散热塔和烟囱。
“这个基地什么时候成立的?”于清海问。
“在红色极光事件之前就有了,也许是昆仑山这边的事情,这个工厂被征用了吧。”罗威回答。“之前夏侯明和这个基地的一个叫夏灏的管事的人有过联系,跟他了解过43基地。后来他家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再没主动联系了。”
这时,只见陈青朝两人走了过来,顺带挥了挥手。
“车队准备出发了,两位,准备好仪器,咱们现在去平面那里。”陈青说。
带好装备,随着陈青到了一片场内空地,几辆巴士车停在那里,这些车和正常的巴士大不相同,像是严阵以待的士兵。陈青带着二人上了其中一辆已经快坐满的车,目测有十几个人。
他让罗威和余青海坐在前面的座位上,之后对着司机说:“人齐了,走吧。”
只见司机熟练地操作,一阵轰鸣之后,车子开动了,缓缓地驶出基地。
罗威朝着窗外看去,驶出大门口时,他才看到大门上面写的字是什么:“昆仑三号机械加工厂”
当然,还有那个生了锈的闲人勿进的牌子。
一路上,窗外连绵不绝的山峰,在黄土上拔地而起,天空的蔚蓝显得这些耸立的山峰更加威严,就像一面城墙,维护着祖国的河山。
从黄土上能看到一片又一片颜色枯黄的杂草,绽放着自然的顽强。罗威望着一片又一片的草地出了神,他似乎被小草努力在这干涸的黄土中寻找水源的精神感动了,触动了他心底深处的某样东西。
很快车队就到达了一个峡谷,随后停在了一个大门前,在陈青下车按了墙上的一个东西,说了些什么,之后大门缓缓打开。
只见内部跑出三名军人,两名军人分别跑到两侧,一名军人摆着“往里进”的手势指引巴士向内行驶,车子拐了几个弯,终于在一个洞口停下。
陈青招呼大家下车,罗威下车后向四周张望,发现这里是一个小型峡谷,周围坐落着一些大帐篷,内部进出穿着研究服装的人,帐篷周围有很多箱子和物品。看规模,这里应该也算一个小型实验基地。
“跟我来。”陈青对着下车的众人说,随后他朝着一条路走去,众人紧随其后,只见在几个帐篷之后有一个大洞口,这洞口岩石的颜色和外面的色调不同,看样子是人工开的,陈青让罗威和于清海和他进去,其他人先随一路上跟着的夏侯明去其他地方。
洞内通道很长,高约5米,宽约6米,旁边安放着一些落地灯,将洞的内部照的很亮,三人前行不久,遇见两名军人,陈清和他们说明情况后,一名军人按了身后的装置,他们身后的铁门打开了,随之豁然开朗。
罗威敢肯定那是他见过最奇怪的东西,一个完美的正方形,闪烁着透明和纯黑,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诡异无比。这个平面悬浮在距离地面不到半米的距离上,周围用防护网加了几层。再到外围,一层层台阶,一些工作人员坐在电脑前,仪器布满了周围,而且在平面的正上方有着架起来的大棚,侧面放了很多重机器。
那个平面就好像独立于一切而单独存在,没有任何动静,就静止在那里。
陈青对着其中一个观察其他研究员电脑的人说:“罗教授和于教授来了。”
那人直起身,然后将目光投向罗威和于清海,随后走过来。
“罗教授,于教授,辛苦你们到这里来了。我是43基地的负责人,王寒。”只见这名中年男人说话平和,身着白色服装,胸前挂着信息卡,给人的感觉并没有那么简单。
“你好,王寒博士。”罗威回礼道。
“你好你好。”于清海跟着说到。
“今天让你们来,想必陈青也跟你们说过了,其实这次上面调了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帮助完成一个针对这次事件的计划。今天就让我代陈青跟你们说吧,对于这个平面,我们是通过穿透射线发现的,它对于射线有某种屏蔽力,我们当时就是通过这个发现它的。”说着他指了指底下那个不断闪烁的平面。
“真是不可思议。”于清海感叹到。
“走吧,我们近距离的看一下那个平面。”王寒说完,向着楼梯走去,两人跟上,到达第一圈警戒线的时候,他就停了下来,同时示意两人也停下脚步。
罗威清楚地听到,平面中,发出阵阵嗡嗡声,听起来就好像恒定电流工作的机器发出的声音,同时这场景让他又想起昨晚做的梦。
“罗教授?罗教授?”这时王寒和于青海一起叫他,突然罗威回过神来,意识到他刚才陷入回忆了。
“你没事吧,从今天早上我就看你有些心神不宁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清海问。
“没什么,昨天没睡好。”罗威始终不想把女儿失踪的事情说出来。
王寒没有在意,接着向罗威解释道:“我们发现这个平面的时候,起初是先往里面放东西,结果东西只要进去就拉不出来,我们如果从侧面移动东西的话,物体只要接触这个面就会被切开,只留下下半部分,上半部分就会陷入面里,从下面往上放,物体会先出现在面上,随后掉入面内。对于这个面发出的这种声音,我们只猜测他是某种机器的运作的声音。”
“这个面真的没有移动吗?”于清海这时问。
“没有,我们在地上做标记。”
“有没有实验录像?”罗威问。
“对了,跟我来。”王寒带领两人上到台阶上,走向其中一个电脑,随后他在桌面上找到一个名为“22-3-20.video”的文件。
视频的内容是,很多研究人员在周围进行观测,一个研究人员,通过电脑操纵着一台机器,是一个巨大的机械臂,在平面的上方缓缓移动,机械臂的顶部吊着一个物件,只见机械臂将物件移动到正中央。起重机用绳子放下物件,慢慢地靠近这个平面,视频中物件刚接触平面就开始慢慢没入,就好像沉入了一片平静的湖面,平原一直在闪烁着,当到无色的时候,可以看到物件变得比原来更短了。
“停!”一个人喊到,随机,机械臂咣的一声停了下来。
“拉!”那个人见机械臂停下,顺势喊到。
只听“咣当!”一声,机械臂末端操作器喷出了火花,那个物件却纹丝不动。然后是机器的拉扯声,就好像卡死的齿轮坚持转动所发出的声响。再接着,机械臂轰的一声,开始冒烟。
“停!”那个人走了过去,急切地盯着电脑上看。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这个是我们在几天前做的实验,当时我们测了拉力的极限值,一次比一次高,之后我们就下结论,无论多大的力都没办法使物件从中拉出。”王寒解释道。
“你们测这个,有必要吗?”于清海问。
“平面不是刚体。”王寒说。“测量力的时候还装了激光传感器,发现在施加力的过程中,面有微小的形变。并且面能被观测到,但像真正的时空裂缝是无法观测的。这说明它具有一定的物质性。我们还发现这个面并不是一个二维平面,它在厚度上具有一厘米的完美厚度。”他向于清海解释说。
于清海点点头,罗威却皱着眉,若有所思。
“罗教授,接下来我说的就是重点了。”他认真起来,对着罗教授说道。
罗威抬起头,平视着他。
“我们知道,您是将磁理论完美应用于工程中,进而在工程电磁场学中创造不菲成绩的人,因此让您来担任这次工程的核心科学家,是我们的不二之选。需您进行的这个计划叫做‘探井’。”
王寒说话时,总是不在脸上流露任何神情,仿佛这个平静的表情就是他的全部。
“我们集合高级学术层,完善临近磁场畸变场产生的装置蓝图,配合上现有的等离子场制造装置,理论上,我们可以单方面地打通空间。”
“理论上?”罗威说。
“前沿物理认为,世界上的波段存在两种,以电磁波,机械波,光波这些已定义波段,我们称作相对于宇宙下的微观波;但是,这个宇宙存在许许多多的平行时空,每一个时空都有自己振动的频率,像这种振动频率形成的波段,我们称作宏观波。打通空间的原因,正是因为临近磁场畸变与等离子场相互作用,会将这类宏观波频率进行改变,致使整个世界的波段发生变化,在某些频率上趋于一致,也就会对应在某些区域内连接。而我们单方面的打通时空,就是我们主动影响宏观波的频率,从这个面打通,就会形成完完全全的双向性时空通道,届时探井计划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完成了。”王寒接着解释道。
“工期大概多长时间?”罗威问道。
“我想如果理论没有出错,再凭借您和团队对于实践工程的技术,也许一两个月就可以完工。”王寒语气肯定起来。
罗威深吸一口气,表示他已经准备好了。
“于教授,请您来,是想让您在理论方面进行优化,以达到我们所想效果的最有效的结果。”
“我知道了,我会全力以赴的。”于清海推了推他眼上的眼镜。
罗威问出了心中的问题:“这个实验如果成功,会不会带来什么副作用?”
王寒先是沉默了一会,随后说:“这场关乎全人类的实验,不论有什么副作用,我们倾尽一切,都要将负面最小化。因为我们必须要给民众一个交代。”
罗威思索一阵,随即点头。
几天后,一场实验在昆仑山基地秘密地进行了,这场实验将带来怎样的结果,没有人敢肯定,但它必将是人类在科学史上又一次迈出超前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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