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总是一如既往的那么残忍和冷酷。”贞元公主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最终她还是闭上了眼,苦笑了一下,眼角落下两行浅浅的泪珠。
贞元原本就生得美如夏花,如今这般楚楚可怜,娇花带泪,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最让人心怜和柔软的时候,
只可惜她这番心思与模样算是白费了,只能说妾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百里青一脸冷漠地看着天空的一轮弯月,眼底有一丝不耐掠过。
他原本就是个对女人没有什么耐心的刻薄性子,最讨厌女人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所以才对西凉茉那种性子青睐有加。
因为西凉茉大部分时候的眼泪都是虚伪的泪水,也就是所谓鳄鱼的眼泪,不过是在掩饰她百转千回的目的与倔强罢了,百里青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对手越是有骨气,他越是喜欢搓磨。
所以那时候的西凉茉反而勾引得百里青心头痒痒的,非喜欢看她掉泪的模样,别的时候不舍的,那么自然也就是在床第之事上变本加厉地用了花样去撩拨和蹂躏自己的小狐狸。
唔,说起来自家的这只小狐狸最近似乎越来越放肆了,总是变着法子给他下醉红尘,他迟早得让小胜子领人把那些酒全都倒进鱼池里。
贞元哪里知道自己在这里忧伤自怜的时候,那一头正主儿看似沉默以对,实际上心思早已经飘到了别的女子身上去了。
百里赫云若有所思地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转脸同样看着那一轮弯月,淡淡地轻笑了起来:“是啊,人生何曾有这许多的‘如果’,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今日这般喜庆的时候,咱们还是不要再打这些哑谜深言了罢。”
西凉茉点点头,悠悠一笑:“好,不谈国是人间是非,只听曲饮酒。”
说罢,她随手也不知道从哪里就弄出一只酒壶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之后,丢给百里赫云,百里赫云接了过来,利落洒脱地直接就着壶嘴品了一口,笑了起来:“果然是好酒,听说千岁爷善于酿酒,这酒不像是宫中制式,莫不是你偷了千岁爷的珍藏。”
西凉茉懒洋洋地一笑:“是啊,所以你要是这个时候再和在腊梅山庄里头那样犹豫着等人试毒,只怕以后都没得再喝了。”
百里赫云轻笑,眯起眸子:“这酒叫什么?”
西凉茉悠然道:“醉红尘。”
百里赫云大笑,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池边,靠着柱子再次仰头喝了起来:“好一个醉红尘,红尘醉,醉笑红尘三千场,不见人间烦恼事,只余黄粱美梦高。”
西凉茉看着他洒脱优雅的模样,也慢条斯理地拿了一只酒壶喝了起来。若不是百里赫云是敌人,她想,她还是很愿意深交这样一个修养、人品、智慧都极为拔尖的人物做朋友的。
只可惜这般畅饮聊天时刻未必都有长久,他年今日,也许伊人已逝,也许刀兵相见,血流成河。
百里赫云喝了一会,便又随手扯了叶子吹起曲子来,或者有雄浑之意,或有如泣如诉,惹人泪下。
不时与她闲聊几句,又喝起了酒。
二人竟全然忘了那婚宴还在。
……
让人送走了喝多了醉红尘,连路都走不动的百里赫云。
西凉茉看者他的背影,轻叹了一声,转身向仍旧喧闹的宴会走去,再想着一会子怎么交代百里赫云的去向,却不想一转身竟然撞上一堵墙。
西凉茉捂住鼻子倒退了几步,一抬眼,才发现,原来不是墙,而是人的胸膛。
胸膛的主人正静静地看着她,阴魅的眸光幽幽深深,也不知在那里看了她和百里赫云两人喝酒多久,亦看不出喜怒。
西凉茉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贞元公主跟你告白完了,然后过来抓奸么?”
方才早已经有人向她密报了新嫁娘从窗口跃出私下寻了暗恋已久的心上人告白凄美动人传奇。
百里青看着西凉茉,挑眉:“怎么,莫非你和百里赫云果然有奸情。”
西凉茉笑了笑:“如果说我有呢?”
百里青睨着她半晌,眸光幽深百转千回,宛如深海波澜,他终于是叹了一口气:“那我就自己喝了红尘醉,任你为所欲为。”
西凉茉一愣,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百里青会给她这么个呃——匪夷所思的回答。
她忍不住眼底含笑,一本正经地转身就往百里赫云离开的方向而去:“那我还是立刻去寻百里赫云,整出点奸情来才是!”
随后,却被人一把捏住肩头向后一拉,随后就被人束在一个宽大冰凉的怀里,身后的人轻蔑地轻嗤:“你活得不耐烦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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