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跟何西阿都有些沉默，戴维的话让他们回想起了驾着马车前往马掌望台路上，看到的印第安人部落。

        当时何西阿讲述着印第安人的悲惨遭遇。

        现在这么一看，他们被平克顿追捕，被联邦通缉，像个丧家之犬一样到处逃亡，所以跟印第安人部落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选择拥抱文明。”

        “亚瑟，何西阿，你们知道的，达奇，还有帮派的很多人，包括亚瑟你，都在抗拒文明。”

        “而这样的行为，是很可笑的，我们或许可以去到大溪地，可以去到更远的地方，但文明也不会停止它的脚步，终有一天，它也会去到那里，没有人可以避开。”

        “既然最终也没有办法去逃避，为什么不尝试着去理解它，接受它，去融入它。”

        “拒绝文明实际上是一个很可笑的事情，在很久之前，人们茹毛饮血，用着弓箭，长刀。”

        “现在的我们，用着左轮，还有步枪，包括这酒，哪怕是身上携带的煤油灯，难道这些就不是文明的产物吗。”

        “我们一直在使用他，却还要去抗拒他，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戴维向亚瑟，何西阿讲述着自己对文明的看法，对文明的理解，还有对两人的劝说。

        他虽然没有偷偷的翻过亚瑟的日记，但他知道，亚瑟在日记里写着，他讨厌这个充斥着现代文明的世界，他更想着去到西部，像从前那样的生活。

        即便知道想要改变一个人的认知是件非常难的事情，但他试图让亚瑟跟何西阿去转变一下思想。

        前世的记忆和今世的情感，这都让他无法看着两人不断坠入深渊。

        他想把两人拉起来，哪怕这样的行为很可笑。

        “也许你是对的，戴维，但是我们现在并没有更好的选择，你应该知道的。”

        “而且...至少不是现在。”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何西阿最终是叹息了一声，然后对戴维开口说道。

        他活了这么多年，现在年纪也这么大了，当然知道戴维话里的意思。

        可就像他说的，现在并不是好的时候。

        亚瑟的目光有些复杂，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自己那位赌徒的父亲，想到了玛丽。

        “你是对的，戴维，只是就像何西阿说的那样，我们现在还做不到。”

        “但是你做到了，我们为你感到开心。”

        戴维没有再坚持说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一些时间，一些故事，才能有所改变。

        至少现在的达奇，还没有达到后期那么疯狂，帮派的很多人依旧对他充满信心。

        “好了，可能是我早上多喝了两杯，现在的酒量变得这么差了。”

        “不说那些扫兴致的事情来，来，为美好的明天，干杯！”

        戴维露出笑容，举起酒杯。

        “干杯！”

        亚瑟跟何西阿同样举起酒杯。

        虽然戴维的变化很大，但是他们能够感受到，戴维对他们的爱，对大家庭的爱没有改变。

        “戴维，关于债券的事情，你有什么好的渠道吗。”

        “我找了很多人，可是他们给的价格太低了。”

        何西阿有些无奈的说道。

        戴维对于不记名债券也有过了解，在很多人的想法里，这是可以直接换成钱的，但实际上没这么简单。

        债券是债券发行人为了筹集资金，依照法定程序发行，向投资者出具的承诺按照票面标明的金额、利率、偿还期限等给付利息并到期偿还本金的有价证券。

        可以分为记名和不记名，不记名债券可以在市场上流通。

        想要获得美刀，则要求债券的所有人剪下债券的息票寄给发行人以获取利息收入。

        他们抢劫康沃尔火车上的债券，是铁路公司的不记名债券，因为票额巨大，所以如果谁去找铁路公司要求获取利息，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这也是为什么价值数万美刀的债券很难出手的原因，没有谁愿意因此去得罪康沃尔。

        尤其是这件事已经登上了报纸，并且产生了很大的舆论。

        当然，除非有足够的利润，所以这也是被压价的原因。

        “何西阿，今天晚上我跟瓦伦丁银行经理约了晚餐，聊一些关于贷款的事情。”

        “你可以跟着我一起去，如果有谁能够愿意出足够的钱去买这些债券，那么瓦伦丁的银行经理应该是其中一位了。”

        “即便是他不买，也能给我们介绍有实力吃下这批债券的人。”

        戴维的话让何西阿看到了卖出债券的可能，他们很难接触到那些大人物，但瓦伦丁银行经理就不一样了，他们本身就为许多大人物在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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