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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换亲后成了亲姐对照组格格党第17章 回门初对比

第17章 回门初对比

        三朝回门日,天色微明,第一声晨鼓敲响,崔令鸢便起床了。

        晨鼓过半,她已坐上了回门的马车,车辇悠悠晃晃,沈晏骑马在车辇之侧。

        长安城内有一百零八坊,各坊由外郭城中的东西向十四条大街、南北向十一条大街相互交叉、彼此分割而成。

        布局整齐正如诗中云:“千百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

        按晋太祖原先的设想,以朱雀大街为中界,街东与街西数目相等,各设五十五坊另一市。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东南隅地高不便,不为居人坊巷,而凿之为曲江,设芙蓉园,现又为万年公主的公主府。虽占有两坊之地,却并未实设。

        故加起只有一百零八坊。

        这一百零八坊中,又有紧挨着皇城的东西二市,便是后世《木兰辞》中“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的那个东西市。各占地两坊。

        眼下,她们便是要从宁国府所在的胜业坊往镇北侯府所在的亲仁坊去。

        城东多显贵,坊中地价更高。

        而紧挨着东市的胜业坊及紧挨着皇城的崇仁坊显然又是其中佼佼者。

        在这里,穿紫服朱的士大夫已成了寻常风景,若是哪天看着了长公主、十六王的车驾,那也不稀奇。

        就是街边卖炊饼的大郎,没准就有个在宫里当才人的妹妹,或是在公主府上当男宠的弟弟。

        晨鼓未绝,上朝的官员、荷担的货郎、要去东西二市采办的行人,都聚在坊门口等着鼓绝放行。

        坊内亦有规模不大的早市,做的便是急着办事早起人的生意。

        摊儿贩儿沿街叫卖,食摊上热气蒸蒸,各色粥水汤面食飘香不断,菜农早起摘了自家新鲜水灵的时令蔬菜,村妇挑着的竹篓里面鱼虾乱蹦......

        一整日里,只有清晨这么一会儿能感受到凉爽。

        崔令鸢掀开车窗摇晃的纱帘,脸冲外深吸一口气。

        空气中的露水仿佛沁入胸腔,清凉爽快,将早起还处于半懵状态的崔令鸢彻底唤醒了。

        沈晏穿一身宝蓝色圆领袍,骑在马上,犀銙革带将劲瘦腰身勒出,更显他身形挺拔修长。

        丰神俊朗,如行玉山,春风得意马蹄疾。

        这副翩然风姿引得街上严妆少女频频回顾,只是待她们看清身旁车驾中探出的那张脸后,又不免大失所望。

        郎君轩轩韶举,娘子人比花娇,尤其穿着绯红衫子,再看他们来时方向——正是宁国府。

        想必,这便是刚刚大婚的沈三郎沈晏了。

        此等人家已不是她们能肖想的,更别提新妇是这般绝世容光了,哎!还是洗洗睡吧。

        ——

        回了镇北侯府,一切都还是熟悉的样子。

        崔令窈与沈祉暂住的别业就在一坊之隔的永宁坊,离家近,故先到了。

        又见双亲,崔令窈容光焕发,一改出嫁前消沉了一段时日的低调模样,身上红裙绣着大朵牡丹,发髻高挽,端的是温婉大气。

        许是初承雨露,崔令窈原先略显苍白的容色红润不少,眼角眉梢多了抹慵懒风情。

        可是见了崔令鸢,她又不满足了。

        入目是一袭艳丽红裳,崔令鸢头上云堆翠髻,簪钗戴珠,姝色无双,一张凝脂芙蓉面,说不出的妩媚娇艳。

        用后世一句话来形容便是“美得气场全开,不给别人留活路”。

        只是崔令窈这时哪里懂这句话,她只觉得自己方才还满意无比今天的装扮,崔令鸢一来,便黯然失色了。

        心像是被人捏了一下,她先是下意识看向身侧的沈祉——

        见他一眼都没看向对方,依旧浅笑晏晏,正与镇北侯一问一答。

        她松了口气。

        又忍不住去看沈晏——

        她想看一看,这辈子换了成亲的人,沈晏又会是何表情。

        她可记得,上辈子回门日,自己就忍不住与他吵了一架。

        见沈晏一如前世一般没什么表情,崔令窈的心又松快了下来。

        哼,任你三娘貌美又如何,嫁个活棺材,新婚之夜都不圆房,婆母严厉,妯娌斗法的滋味不好受吧?

        两厢对比,崔令窈对沈祉更加满意了。

        甚至恶趣味地想着——

        沈晏前世不肯碰自己,做出一副嫌恶的样子,却也没见他纳妾养外室,或许其实是因为他无能呢?

        沈晏察觉到目光,微微抬眸准备看过去时,崔令窈已先一步移开目光,二人没有对上。

        ——

        崔令鸢起得太早,这会子又听崔夫人拉着崔令窈的手念叨念叨,镇北侯与沈晏叮嘱叮嘱,那股头重脚轻的困眩感又上来了。

        反正没人注意她,她抬起手,借着喝茶的动作,以袖遮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幸而沈晏这公务员做久了,御前行走,滴水不漏的本事越发娴熟,配合着她此时因困意上涌而泪光涟涟的神态,明明不怎么熟的两个人,还能被镇北侯捋着胡子夸赞是天造地设的一堆璧人。

        这其中很难说没有镇北侯的私心在。

        此刻,嫁给“金龟婿”沈晏的崔令鸢就是他的战利品。

        崔令鸢端着假笑,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点头称是机器,这样的场景在以前也不稀奇,可以说这一直是她与镇北侯的相处模式,镇北侯和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沈晏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镇北侯与镇北侯夫人对他的态度明显比对身为自家人的崔三娘更热络得多,到了一种几乎忽视她的地步。

        这让他有些不解,崔三娘不是仗着受宠和手段才抢的崔二娘亲事么?

        怎么看起来,崔三娘的处境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

        或许是因为在嫡母面前的缘故。沈晏如是想。

        他爹宁国公这辈子只有他娘一位妻子,但从兄嫂身上也可以看出来,妾所出的子女不管多受宠爱,在嫡母面前总归是夹着尾巴做人的。

        倒不是说大嫂苛待庶子女,而是毕竟不是亲娘,总会不自在些。

        沈晏又试图举证了几个例子来支撑自己的观点。

        譬如当今太子与皇后不是亲生母子,皇后在抱养了太子之后,自己又诞下八皇子,八皇子与皇后关系更为亲厚,故在太子虽当了储君,在皇后面前也是有些谨慎试探的。

        又譬如......

        这样的观点只支撑到见到崔四娘的时候,便又开始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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