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神魔看着莫言，若有所思。这个小家伙挺符合他口味的，或许能为他带来一些惊喜。

        “莫言，你想变强吗？”古老神魔如雷霆轰鸣的声音传入莫言耳朵里，让他清醒了许多，不再继续沉浸于享受宁静当中。

        莫言看着宛若天神的古老神魔，弱弱地问了一句：“那个，如果我拒绝的话，你会打死我吗？”

        古老神魔有些无语，这个莫言似乎还隐藏着活宝属性，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逗乐所有人。

        “不会，我还不至于撒气到你一个凡人身上。只是看过你的经历后，我有点可怜你的遭遇，所以才这么说。既然你不想变强，那么我也不会强迫你，我送你出去吧。”

        说罢，古老神魔准备施法将莫言送出去，让他的精神回到幻想乡的现实世界。

        莫言看到古老神魔的动作，行动快过大脑思考，立马向古老神魔行了一个拜师礼：“徒儿拜见师傅！”

        看到莫言这急忙拜师的模样，古老神魔倒是被他逗笑了：“哈哈哈哈，你小子。你刚才可不是这样，怎么突然变卦了？”

        莫言抬起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古老神魔：“我没有回答愿意但也没拒绝啊，徒儿只是谨慎习惯了，故此才多问师傅一句。”

        古老神魔摆了摆手：“先不谈拜师这件事了，既然你的确有想要变强的想法，那么接下来，我给你几个选择，看看你中意哪个。”

        古老神魔伸手一点，无形的道便共鸣天地，在莫言身前形成了几幅画。

        第一幅，是莫言站在古老神魔的身边，与他并肩。

        第二幅，是莫言站在地球之上，独尊天下。

        第三幅，是莫言坐在宝座之上，统治神州。

        第四幅，是莫言和八云紫以及其他强者坐在一起商讨会议，共治幻想乡。

        第五幅，是莫言一人坐在他家门口，吃瓜纳凉。

        “这五幅图画便是我给你的选择，你并不愚钝，应该清楚这些图画中蕴含的机遇和困难。”

        “当然，你也可以全部都不选，我也不会为难你，我会把你送回幻想乡的现实。只不过这样的话，你我缘分也算到此为止了，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相见。”

        古老神魔说完这些话后就不再多言，把时间交给莫言，让他思考，让他选择。

        莫言看着面前那五幅图画，陷入了沉思。

        第一幅自不必多说，与古老神魔并肩而立，说明他也能成为和古老神魔一样的恐怖强者。这是天大的机遇，也是恐怖的死亡。

        机遇和风险是并存的，莫言深知这个道理。

        莫言能够战胜红魔馆众人，他的力量是大风吹来的吗？并不是，莫言得到了能够战胜红魔馆的强大力量，但也必须承担永无止境的幻听和头痛的折磨，每时每刻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折磨他的精神和灵魂，让他疯狂。不久前他的幻听和头痛还融合在一起形成了新的病症了，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想要成为能与古老神魔并肩的强者，莫言要遭受的苦难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至于第二到第五的图画，很显然，是难度逐渐从高到低的排列。从统治地球到统治神州，再到和妖怪贤者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最后才是他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过着平静生活。

        莫言思考了很久，最后做出了选择。

        莫言语气平静地说出了他的回复：“我选第一个。”

        古老神魔很满意莫言思考了良久才做出选择，而不是像大部分凡俗一样一看到第一幅图就如同飞蛾扑火一样直接选择。

        但出于为了莫言的安全考虑，他还是有必要劝说一下莫言：“你确定吗？你应该很清楚第一个选择代表着什么，即便如此，你还是要坚持吗？”

        莫言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坚决：“我确定！请师傅收我为徒！”

        莫言向古老神魔跪拜，发自内心的祈求着古老神魔能收他为徒。

        他已经受够了没有力量带来的痛苦了，他真的受够了。

        没有力量，就注定悲剧。

        弱肉强食，丛林法则。无论在外界还是在幻想乡，无论男女老幼，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弱肉强食的法则在众生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古老神魔满意地颔首，他伸手一指，一道黑光钻入莫言的头顶，成全了他。

        “既然你做出了选择，那么就承担选择带来的后果吧。好好活着，努力活下去。莫言，我期待着你和我并肩而立的那一天，不要让我失望。”

        古老神魔的话语化作无尽黑暗，将莫言彻底吞没。莫言甚至都来不及出声，就被古老神魔送走了。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

        还没等莫言思考自己到底身处何方，一个简单但又无比恐怖的信息便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任务目标：一个月内，杀死十万名神魔分身，吞噬他们的力量，变强

        失败惩罚：死亡

        莫言做出了选择，那就必须接受选择带来的结果。

        他的生命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时间是，一个月。

        莫言右手捂住了左胸口，他的心脏在跳动，但是跳动的频率比平时快了很多。他环顾四周，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双眼看到的东西都有些重影，甚至有些模糊。他想要下床行走，刚踏出第一步，就狼狈地摔倒，发出巨大的声响。

        莫言艰难地爬起身，靠着墙壁的支撑勉强站稳。他发现自己变得无比虚弱，能够帮助他击败红魔馆的力量再也无法回应他的呼唤，他现在简直弱不禁风，恐怕就连人间之里村民养的大鹅都打不过。

        沉默在病房内蔓延，过了不知道多久，莫言才开口打破了沉默：“这就是，代价吗？”

        没错，这就是代价，这就是莫言击败红魔馆众人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他的确在那一战中大放光彩，但是战斗过后，他所透支的力量也终于给他带来了可怕的反噬。

        与红魔馆中众人的战斗中，莫言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以至于他现在变得如此虚弱？

        莫言先是和疯狂的芙兰朵露.斯卡雷特在地下室进行苦战，战斗越打越激烈，吞噬分身所获得的能力，释放出分身和芙兰朵露的分身对抗，被芙兰朵露伤到又恢复的伤口，最后他们的战斗直接突破了地下室，扩大了战场。

        在和芙兰朵露的战斗中，莫言就已经负伤了。他释放血火，维持分身，召唤仙剑释放剑气组成剑阵，恢复被芙兰朵露撕掉的手臂，激烈的战斗让莫言消耗了不少力量。可他还来不及休息，就继续被拖入了下一场更加激烈的战斗当中。

        突破地下室后，战场扩大到整个红魔馆，红魔馆中的其他人也纷纷登场。蕾米莉亚.斯卡雷特，红美玲，十六夜咲夜，帕秋莉.诺蕾姬，小恶魔，再加上芙兰朵露.斯卡雷特。

        莫言以一人之力单挑整个红魔馆，一打六，人数完全劣势。莫言的力量也不占优势，论正面对决，莫言只能和芙兰朵露.斯卡雷特持平，而蕾米莉亚.斯卡雷特比她妹妹还要强大。

        为了获得胜利，莫言不得不翻出底牌，派遣四个分身暗中绘制阵法符文，坚持到玄冥锁龙阵成型。入阵之后的莫言的确实力大增，但他所付出的代价也越加高昂。

        他和他的四个分身必须亲自承受海量的天地元气灌注，差点坚持不住自爆而亡。莫言的遭遇不知道该说莫言幸运还是不幸。他维持阵法的时间并不长，所以他很幸运的没有因为过量承受天地灵气而自爆身亡。但不幸的是他被吸血鬼姐妹击败，失去了阵法后的莫言根本没法对抗红魔馆众人。

        最后，知道自己失败后只会迎来悲惨结局的莫言彻底疯狂，他不再恐惧死亡，施展出同归于尽的自爆阵法，企图拉着红魔馆众人和他一起陪葬。

        自爆阵法启动后，红魔馆众人和莫言都没死，但这也预示着战斗还将继续。彻底豁出去的莫言命令自己的血甲道兵全部出击，他自己也开始拼命，成功自斩伤躯再次恢复战斗力，重新加入战斗，这才击败红魔馆众人。

        接二连三的血战让莫言消耗了大量力量，甚至都透支了。最后释放出来的血甲道兵更是加剧了莫言的幻听和精神分裂的发病，导致了后来莫言的这两个病症融合为一体，变成了夺舍。

        胜利后的莫言还不能杀死红魔馆众人，因为他清楚妖怪贤者八云紫仍在暗中盯着他。

        最终，莫言放过了红魔馆众人，收回血甲道兵，孤独地走回人间之里，却在半路上犯病，幻觉丛生，最后彻底崩溃，差点真的死去。

        莫言获得了胜利，但这胜利的代价实在是太过高昂了。

        虽然说和古老神魔见面过后，莫言的精神疾病全部消失了，但是他又面临着新的难题。

        他要怎么在自己无比虚弱的状态下，在一个月内杀死十万个神魔分身完成任务呢？

        莫言摇了摇头，苦笑着背靠墙壁缓缓坐下：“哈哈哈哈，真是刚赶走了狼，又迎来了虎啊。”

        生活一直都是这样，解决完一个问题后，又会有另一个问题冒出来，就像是永远也做不完的任务，就像是永远也爬不到顶端的高塔。

        莫言深呼吸了几次后，终于重新振作起来，他明白待在原地什么也不做是愚蠢的，只知道唉声叹气也是没用的，他必须行动起来，他必须反抗，他必须挣扎。

        他绝不会轻易放弃，哪怕他挣扎的道路上困难重重，哪怕他的未来会充满了流血和痛苦，他也不会停下。

        他会前进，不断前进，直到自己成功，或者倒在前进的道路上。

        一个月的时间吗？

        不多不少刚刚好！

        莫言的脑海里除了多出那道任务信息之外还多出了一个空间，一个充满了血腥厮杀和痛苦磨难的传承空间。

        莫言没有犹豫，决定现在就进入其中体验一下。

        然后莫言就惨了。

        ......

        “急救！急救！快把铃仙给我叫过来！让她马上给我过来！”

        “帝！把辉夜也给我叫过来！我需要她的帮助！现在就去！快！”

        八意永琳忙得满头大汗，她的身边还有着好几位兔子妖怪护士辅助她，让她不用一人操劳所有事。但就算如此，八意永琳也是感到了久违的紧张。

        在她的面前，那个叫做莫言的家伙躺在急救床上，他现在的样子可比之前惨得多了。

        右眼被人活生生挖走，只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空洞。双手小臂不翼而飞，看伤口完全是被人活生生扯断的。

        两条腿也是小腿彻底消失，看伤口和手臂几乎一模一样，也是被人活生生扯掉了。

        莫言的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里面的脏器全部完好无损，唯独他的心脏被人摘了。

        莫言的脑袋也开花了，字面意思的开花了，一朵鲜花被人狠狠地插进了他的脑袋里，这朵鲜花汲取了莫言的血肉后终于绽放，却给莫言造成了几乎是无力回天的重伤。

        最重要的是，莫言的自愈能力没起作用，莫言没法恢复伤势，他只能等死。

        大量失血，重要器官缺失，大脑残缺，四肢尽断，凶手太过残忍，没有给予莫言一个痛快的死，而是让他就这么变成了一个人棍，身受重伤后还勉强保留了一丝生机，甚至意识也是清醒的，凶手就是要让他在绝望中缓慢死去，这才饶了他一条小命。

        莫言没有昏迷，也没有死去，他重伤成这样，仍然保持着清醒，他睁着左眼，脸上没有痛苦，没有愤怒，只有平静。

        他甚至还能开口说话：“八意永琳医生，你能让你身边的护士小心一点吗？她碰到我的二弟了。”

        八意永琳瞥了一眼那个不小心的兔子护士，那个兔子护士赶紧道歉。但八意永琳没空教训她了，只是指挥另一个兔子护士接替她的工作，让她去外面待着等候命令。

        到底是谁？把莫言伤成这样？

        莫言没有告诉别人凶手的信息，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只能他自己知道。

        把他伤成这样的凶手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或者说，是传承空间里的神魔分身。

        那些神魔分身和莫言都长着同一张脸，和他之前精神分裂分出来的分身没什么区别。不，要说区别的话，还是有一点的。

        那就是憎恨，疯狂的憎恨。

        他们憎恨着莫言，憎恨着其他神魔分身，憎恨着自己，平等地憎恨着所有人。

        在那个传承空间内，足足有着一千万个神魔分身，他们和莫言都长得一模一样。他们从一出生就明白了自己的命运，所有的神魔分身都只是蛊虫，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无法逃脱被吞噬的命运。

        莫言和那些神魔分身并没有什么不同，他没有被区别对待，他和那一千万个神魔分身都是一样的身份，都是传承空间里的蛊虫。

        他们互相厮杀，互相吞噬，在战斗中死去，然后又被传承空间复活，继续投入永无止境的战场。

        传承空间将一直存在，直到有一名能够以一己之力吞噬千万神魔分身的强大神魔出现，传承空间的使命才会结束。

        而这也就是说，在那个强大神魔出现以前，无论是那一千万个神魔分身，还是莫言，他们都无法解脱。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无尽的血腥厮杀和痛苦折磨。

        刚进去传承空间，莫言就变成了这样。而这样的伤势，在传承空间内还只是最平常的伤。

        他偶然间看到过一个画面，一个让他至今都难忘的画面。

        数以百万的神魔分身被一个强大的霸主神魔抓了起来，那个霸主神魔用令人恐惧的法术折磨着他的战利品，享受着百万神魔分身的痛苦，以冲天的惨叫声为伴奏，在尸山血海中翩翩起舞。

        莫言突然笑了，他的笑牵扯了身体上的伤口，而那些伤口也因为他的动作开始大量出血。

        他没有听到护士和医生的焦急呼喊，而是悲哀且疯狂地嘲笑着自己的愚蠢。

        他为什么要选择最困难的变强方法呢？

        后悔是没有用的，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必须承担自己选择带来的后果。

        一个月的时间，还有多少天？

        而他又杀了几个神魔分身？

        莫言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了。

        身体带来的痛苦让莫言终于无法继续维持清醒的意识，他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但就算莫言昏迷了又如何呢？

        他的生命倒计时早已开始倒数，并且绝对不会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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