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拍案而起，怒气冲冲地走到那老郎中身前，揪起他的衣领，冷声道，“无药可救？我问你，你有查看过病人的情况吗？”

        那群老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许久，才支支吾吾地说，“他们得的是瘟疫，当然没法治了。”

        风雪的脸沉得更厉害了些，他本就面容白皙，现在许是被那群老头子气坏了，面如白纸，阴沉得吓人，“哼，身为医者，连脉象都没摸过，就往下定论，你们还有脸说无药可救？”

        风雪松开了抓着衣襟的手，回头走向病床，望着成排的依旧被抬进来的病人喃喃道，“他们遇上这样的医者，真是这辈子最大的不幸。离姐姐，他们不做，我们来做。”

        风莫离笑着点点头，应声道，“好。”

        两人动起手来，风莫离负责替患者处理皮外伤口，风雪负责为其探脉，找到解除瘟疫之法。因为身处这个医疗站的病人，不仅仅是身患瘟疫，还有因为地震、逃亡等等造成的腐烂伤口。

        风莫离点起一根蜡烛，将刀片在火上烤了烤，简单地教授了顾子墨如消毒的方法。

        片刻过后，风莫离完全地沉浸在了医生的世界里。

        “镊子。”

        顾子墨笨手笨脚地递上去。

        “消过毒的棉花。”

        顾子墨又去找酒精，手忙脚乱地帮着忙。

        “把刀给我。”

        ……

        顾子墨偷偷打量着她，头发高高竖起，干净利落，手套紧紧裹住她修长的手，灵活地在伤口上操作着。如此认真谨慎，像是在做一件无比神圣的大事般。这样专注的她，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看什么呢，手术刀！”风莫离勾了勾手指，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啊，对不起……”顾子墨赶紧递上。

        风莫离好似没听见般，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顾子墨回头扫了眼那群老大夫们，这群老头子虽心里内疚，纷纷觉得过意不去，但碍于面子，还是晾在一边，不肯退步。后来，也不知是谁叹了口气，率先走到患者之中，坐下医治。

        有了一个开头，众人也就渐渐散开，分坐在病人中间。

        见到此情此景，顾子墨露出笑意，“离儿，他们……”

        顾子墨说了一半的话顿住了，他见风莫离仍是专注于眼前的病人，目光没有丝毫偏离，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变化。

        他想，这么专注的她，还是不要打扰了……

        不知不觉，就忙到了下午。

        顾子墨两腿站得发酸，只好搬个凳子坐着。后来坐得腰疼，又站起来继续忙。再后来又是腿疼，又坐下来……

        他心疼地看了看风莫离，明明是冬天，她的额头却已渗出一层汗。自己一个大男人都受不住，她一个羸弱的女子，已经保持一个姿势忙碌了一天。顾子墨用袖子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柔声道，“离儿，你歇一会吧，先去吃个饭再忙。”

        风莫离拦住他要垂下的手，显然没有听进去他的话，“去洗手，有细菌。”

        顾子墨虽不知道细菌是啥，可是还是乖乖按照她的吩咐做了。

        这时，医疗站的帘子被掀开，顾子墨望着来人不耐地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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