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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七月,无处安放的心

        七月,阳光每天不期而至,空气中无处不散发着躁动的气息。

        七月,伴随着某一种收获,也彰显出某些伤感。

        陆阳知道自己高考落榜,是在七月的十二号,拿到分数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有绝望,有不甘,有苦涩,有解脱。

        眼里,些许淡淡的忧伤。

        心里,悲喜且无处安放。

        老师告诉陆阳,他以八分之差与大学失之交臂,问他还要复读吗?陆阳久久没有回答老师,他煎熬着,无处安放的心!这一刻,他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更需要一种力量的支持。

        陆阳知道自己为什么高考落榜,因为:他的语文试卷以近乎白卷的方式交卷,只完成了作文的部分,其他的试题都没有填写。

        根据陆阳平常的成绩,完全可以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而这次却没有考上,这也是老师非常不明白的地方。

        如果十二年前,没有那一场他铭记一生的生离死别,没有那父母临终前反复的嘱托。他也不会在考试时,语文近乎是白卷,以他的成绩,一定能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在知识的海洋里尽情的畅游,因为:他有爸爸妈妈在身后,给他无尽的力量。

        犹豫半天,对着老师深深的弯腰鞠躬。陆阳艰难的告诉老师,他不复读了。因为:他身后还有一个读高二的妹妹,还有已经年迈的爷爷奶奶。

        转身那一瞬间,陆阳终是没有忍着。他泪流满面,心!绞痛无比,有一种窒息,呼吸不过来的压迫感。他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他再也无法进入他梦想的象牙塔。

        陆阳目光空洞的仰起头,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泪水不再流下来。身后是他奋斗了三年的教室,春夏秋冬四季埋头苦读的地方,他故作轻松的走在校园的梧桐树下,阳光穿透密实的树叶,一点一点的射在地上。

        偶尓有那么一两拨,三三两两结伴的同学路过,他们相互的招呼着。

        这中间有多少人又和陆阳一样呢!

        多少安定不下来的心、多少漫无目标的状态、处在不踏实的空虚里。也许曾经的慷慨激昂,都随风而去,可现实感觉却是那么悲伤,岁月留下更深的迷惘,每个人的成长都是故事。只是心在哪里安放?只是泪在哪里流下?致我们逝去的青春。

        走出校门的那一刻,陆阳对着学校大门,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举起右手,使劲的挥了挥手,好像要挥掉心中所有的伤痛与迷惘,挥掉脑袋里所有的记忆和过往。

        这里,他是以失败者的身份离开的…

        “陆阳”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

        陆阳回头望过去,那是他同桌了三年的同学。

        “嗨!刘晓月”

        陆阳看了看刘晓月手里提着的苹果与葡萄,问道:“你这是…?

        刘晓月举手理了理散在发际的一丝头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轻轻的说了一声:“去看一下老师”。

        她昨天已从老师那里,知道了陆阳的分数情况。她比录取分高出28分,今天过来是特意去谢谢老师的,她家境也不算太好。九七年那时也没有现在的毕业谢师宴什么的。

        她也替陆阳惋惜,她同样也不明白陆阳的落榜。

        “哦!”陆阳淡淡的回了一句:“那行,我先走了。”

        “等一下,”刘晓月叫住了陆阳。

        “还有事?”陆阳不想在这个时候与刘晓月有过多的交流。尽管,他们三年同桌一起,并且相处也十分愉快,彼此之间有什么的,偶尔也会相互的帮助一下。

        但这一刻,陆阳仍然也没有从高考落榜的失落中走出来,心中仍有那么一丝芥蒂,尽管,这是他故意的,但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受。

        “这个给你,”刘晓月说着,从白色的购物袋里,拿出两个苹果,并准备再取出一串葡萄时。

        陆阳赶紧退了两步,双手摆了摆,微微一笑,忙说道:“不用了!刘晓月,你赶紧去看老师吧!我…我马上回去了,我爷爷奶奶,还有陆雨他们都在等我的消息呢。”

        “怎么?三年的同桌,最后竟不值两个苹果?”

        刘晓月撇了撇嘴,微红了脸,充满不解的双眼,看着陆阳,想从陆阳脸上找到答案。

        陆阳习惯的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苦笑一下。

        “没有啊!我都还没有祝贺你呢!祝贺你。”

        刘晓月上前几步,来到陆阳面前。

        “也不急这么一点时间吧!”

        “你有什么打算?”刘晓月接着又问道。

        “暂时还不清楚,可能要出去打工吧!”陆阳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不打算复读一年吗?刘晓月有些着急的问。

        “不了,陆雨下期也高三了,并且她的成绩一直都还比较稳定,而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爷爷奶奶的身体也一年比一年差,把这个机会留给陆雨吧。”

        陆阳说完,看了看学校大门上xx中学几个鎏金大字,眼神里写满期待。

        刘晓月拉过陆阳的手,把两个苹果塞到陆阳手里,又不自觉的红了红脸。

        “那留你一个联系地址吧!我暂时还不知道去哪所大学,等我确定之后,我写信给你。”

        陆阳顿了一下,迟凝的看了一眼刘晓月,低沉的说道:“你到时写到学校给陆雨转交吧!我现在也不确定自己会去那里。”

        是啊!现在的陆阳真的不知道该去向何处。尽管,脚下的路千万条,可又有哪一条是他陆阳该走的路?他在心里已经问过自己无数次了,哪里又是他的起点?陆阳失神的待了那么两分钟。

        刘晓月见陆阳的表情,也不再好意思多说什么。停了少许,抬头充满期待看眚陆阳问,“我们还会是朋友吗?”

        “会的,我们一直都是朋友,不是吗?”陆阳肯定,并且反问道。

        “嗯”刘晓月轻轻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我会写信给你的。”

        “我也会的”

        陆阳笑着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随即,两人转身,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殊不知,两人这一转身,在不久的几个月后,又在省会城市,锦城的一所大学里再次相遇,并且会在以后的一生中,彼此把对方的心塞得满满的。而结局却又是“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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