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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胡风三十万言书第17章 游园惊梦

第17章 游园惊梦

        回头看时,一座山一样的胸膛,直堵在面前。原来是郭爷。

        这真是该死了!两个人玩的太高兴,竟把周围世界都忘了。这么个人矗立在面前,竟然都没有看见!我们便赶紧低头,告了不是,就要离开。刚走了不几步,又被制止了,“站住别动!”我和珍珠,只好并肩垂首立着。突然一阵箫声飘来。如怨如慕,如泣如述,一时间和涟漪一起,打皱了镜子一样的湖面,美得像苏子浣纱、张敞画眉、魂断蓝桥、游园惊梦。

        那调子是那样的渺远又悠扬,陌生又熟悉,珍珠悄悄扯着我的袖子,小声叫到,“姊姊,你听!”这人吹奏的,正是几日前我教给珍珠的《红梅》啊。而且,比我吹得不知道好听多少倍。我站直身子,忙向四周望了望,远远看见一个临湖而立的身影,一袭长衫地站着。因那身影看上去好似卫公子的,故而竖着耳朵,听得更加仔细了。一边听,一边只盼着那人能回过头来。那人却浑然忘我,将这首曲子吹一遍,又吹一遍。等到我两条腿都已经酸了,那人才收了笛子,远远地从湖边过来。

        不是卫公子,是个穿着便服的高大男子。

        此人比卫公子年长,可确切年纪倒也不太能说得准。再近些端详,又发现他面目白皙,鼻润唇丰,举手投足,自带一股盎然英雄气。正暗暗看着,那人渐渐又走近了些。最后雪松一般立住,微微含笑看着面前的我们。

        郭爷见他来了,忙叫了一声:“殿下!”殿下?已经不是第一次听郭爷用这个字眼。可是殿下又是谁?谁才有资格被郭爷如此恭敬对待?

        我心中莫名一荡。继而好像听有个声音响起来:“郭九州是从关外来昆明的旧部下,对吴三桂一直以“殿下”称之。久而久之,殿下两个字也就成了老兵对平西王特有的称呼了。”轻如彩虹,坚如金玉。

        我向四周望了望,这话自然不能是郭爷说的,也不能是那个吹箫的男子说的。

        自然,也绝不是珍珠说的。

        可是我分明听见声音了。

        这声音是从哪儿来的?我有点头晕目眩,喃喃道,“那么,也就是说,现在站在我眼前的人,就是……就是平西王爷了?”于是就有人念书一般,道:“吴三桂,字月所,号延陵,东北将门望族之子,二十岁跃马带兵,声震九边。明朝末年,率兵镇守山海关。当此时节,北有满清大军,铁骑来犯,内有李自成,兴兵叛乱。山海关便以孤岛之势,成为明、清、大顺三队人马争夺的军事重镇。公元1644年,大顺首领李自成,虏获了陈圆圆,吴三桂冲冠一怒,大开天下第一关。满清大军便驱入中原,从此江山易主,汉人几百年基业,就这样毁于一旦了!”我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伸手掐了下太阳穴。简直惊骇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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