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的父母来看过三妮两次，给王老头王婆子带了补身体的奶粉，给三妮带了几盒阿胶。

        阿胶可不便宜。

        三妮当时没准备，所以什么都没有回。

        十二月快末了，许多年和沈敬之一起回来了。

        许多年来四合院送了些年礼，沈敬之也买了好多东西。

        三妮看他买的鱼肉干菜，捶了他一下，“傻子。”

        沈敬之笑了，“你有是你的，这是我给你的。”

        许多年留在这吃了一顿晚饭又坐了会儿就要走了，他要收拾一下明早坐火车去清河镇找二妮去。

        二妮这个镇长做的，年关了还没放假。

        “她说二十七来啊？”王婆子问。

        “是啊，上次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我去那边住几天，二十七了和她一起回来。”许多年说。

        许多年要走，王婆子和林招娣收拾了好几袋子年礼回他。

        “我们自己灌的香肠腊肠熏得五花肉，还有今年新上的方便面，牛肉味儿的，里面有整片的牛肉，给你装了三箱，你自己吃一箱，给你爷爷奶奶送一箱，给你父母送一箱。”

        许多年拒绝，三袋子实打实的肉、三箱子方便面、还有水果罐头和糕点，虽然他的年礼不便宜，但是这回礼也太多了。

        “不不不。”许多年不要，“这比我送的年礼还多。”

        “哪有，没有你送的多。”林招娣非要他拿走，“你开着车来的不是，我给你抬车上。”

        “别别娘，太多了，吃不了这么多。”

        王婆子拉着许多年，示意王建平给他搬车上，“你听我的小许，一点也不多，你娘前面还来这看了我们两次，我都没上你家门去看看她，这一年才回一次礼，回的一点都不多，而且啊，这不单单是回礼，这就是我们闲着没事在家鼓捣的吃的，分享分享给亲家，要是他们觉得好吃，下次我们要是做了就再给你父母送点尝尝，好吃着呐，也没拿多少，我们后院还多着呐。”

        许多年推拒不过王婆子，想着以后再来送东西了一定要挑贵的买。

        “行，那我就拿走了。”

        “拿走拿走拿走。”

        王婆子一帮人送许多年送出了大门，“二妮不怎么会做饭，你到了清河镇想吃什么了，你们就去美食广场里吃。”

        “好。”许多年笑着应了，对着门口一群人摆了摆手开车走了。

        一直到车子驶出街道看不见了，王婆子才带着一家人回院子去。

        “小敬啊。”

        “奶奶。”沈敬之上前扶住她。

        “你就在这过年，我就不给你回礼啦，咱们都是一家人，住一个门，不用回礼。”

        “是，我知道。”

        “你买的东西也太多啦，家里也有，再加上你买的，都吃不完啦，你下次少买点。”

        “不多的奶奶，没买多少。”

        王婆子抬头看着沈敬之，她满意的拍着他的手，“去看过三妮了？”

        “看过了，她在屋里吃橘子。”

        “吃点水果好，你去吧，外面没什么事，你去陪三妮。”

        “好。”

        四妮叫住沈敬之，“三姐夫，厨房里有我切的果盘，还有一碗炖肘子，你端去屋里和我三姐姐一起吃吧，我三姐姐昨天就说她想吃炖肘子的，我今天才给炖了，炖的可烂了，我婶婶刚刚回屋回的太急了我都没来得及叫她。”

        一送到大门口林招娣都没看着许多年走就急忙回屋去看三妮了，三妮的肚子那么大，比普通怀孕的肚子都要大，她要是想喝口水什么的，自己都不方便挺着肚子倒。

        “好。”沈敬之笑着跑进了厨房，一会儿又端着果盘和炖肘子大步往后院去了。

        沈敬之来了晚上林招娣就睡在了旁边的屋子里。

        她本来不放心的，正想着怎么对沈敬之说她晚上陪三妮睡，让沈敬之去隔壁屋子里睡去，就看见沈敬之熟练的给三妮端了热牛奶、提了热水照顾三妮洗漱、给她捏腿揉脚。

        两个人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林招娣想了想，放心的自己去隔壁屋睡了。

        第二天腊月二十五，天空飘着大片的雪花，地上也一层白茫茫银闪闪的雪。

        沈敬之听见院子里轻轻的摩擦声和嘀嘀咕咕的说话声就悄悄的起了床。

        何老头和王老头一直在对照着三妮画的图做婴儿车，一直在后院的西南角的小亭子里做，谁知道下雪了竟然落了一亭子的雪，把他们刨的小木头零件都掩盖住了。

        “我昨晚说拿进屋里去吧，你非说不用，你看，都被盖住了，你可慢慢找吧。”

        “咋下这么大的雪花，这京都的雪也下的太密了，又密又大。”

        “可别感慨了，快找找我这少了一个小轮子。”

        “小点声小点声。”

        “找到了找到了。”

        “放这个筐子里，一会儿提堂屋去，咱们在堂屋里做，还暖和。”

        “那刨一地木屑咋办。”

        “让小敬收拾。”

        “对，让小敬收拾，又回来一个干活的。”

        沈敬之看着风雪里抬着筐子往前院走的两个老头，又轻轻回去躺着了。

        京都的新年不用到处拜年了，王家只在四合院里到处亮了红灯笼，热闹的吃完了年夜饭，守了岁，给孩子们发了压岁钱。

        大年初五的晚上，三妮睡到半夜感觉自己肚子一缩一缩的疼，把她疼醒了。

        “小敬。”三妮轻轻的叫。

        沈敬之立刻就醒了，他听见三妮的声音不正常，立刻翻身坐起来开了灯。

        “舒文，怎么了？”

        三妮脸色发白，“我好像要生了。”

        沈敬之一听尽管心里发慌，但表情没变，他赶忙拉来衣服给三妮穿上，一边安慰她，“我问过医生不会生的很快的，我们穿上衣裳就过去。”穿上裤子，把羽绒服裹到三妮身上，他就抓住三妮的手，“去那边舒文，没事的，我们去医院。”

        三妮点了点头，拉着沈敬之进了空间。

        两个人一眨眼就到了空间客厅的银白色地毯上。三妮的大肚子不方便抱，沈敬之提起沙发上的背包半搀扶半抱的托着三妮出门坐电梯下了楼，把三妮扶到车上，沈敬之开着车直奔医院。

        晚上十点多钟，大街上车水马龙，医院里灯火通明。

        三妮一进医院就被前台护士看见了。

        “要生啦？快点推个床来。”

        “来了来了。”

        “这边来。”

        “哎等等，你填个表。”护士叫住沈敬之。

        沈敬之接过表快速的填完了。

        护士接过表单看了一眼，“你是孕妇的老公啊？别着急，一般不会生的很快的，在八楼，你去走廊里等着吧。”

        “谢谢。”沈敬之正赶上一轮电梯跑了进去。

        来到八楼，整个楼层都能听到婴儿弱小的的哭声和哼唧声。

        沈敬之问护士站的护士，“刚刚来了一个孕妇——”

        “王舒文是吗？”

        “对。”

        “8013，你在这等会儿，没那么快生的，那边有热水，可以接点热水喝着等会儿。”

        沈敬之嗓子发干，但是他没心思去接热水喝，“我夫人她怀了三胞胎，有危险吗？”

        “怀了三胞胎啊？”护士语气欣喜，旁边的护士也都凑了过来。

        “三胞胎？”

        “是。”沈敬之的心砰砰的跳，他扶着前台的手轻轻颤抖，“有危险吗？”

        “生孩子哪能......哪有危险啊，你放心吧，你们之前都是让哪个医生检查的？”

        “王乐陵医生。”沈敬之回。

        “王医生是不是刚走？”一个护士问。

        “八点走的。”

        “打电话叫回来。”

        “丧尽天良啊，人家王医生被窝还没暖热乎呢就得来加班。”

        几个护士说说笑笑的边聊天边打电话。

        一个护士趴在台面上对沈敬之说，“别太紧张啦，三胞胎要是胎位没问题能全顺产，实在不行就刨，没有危险的，之前还有个人生了五胞胎，国家奖励五十万呢，小学初中高中学费全免。”

        沈敬之愣了愣，“五胞胎？”

        “是啊，五个宝贝，三个女孩两个男孩，不过宝贝多了体格就小啦，不过那也没关系，后天再补回来就行，给孩子吃点好的奶粉，最好吃羊奶粉，羊奶粉分子小好吸收，xxx和xx的奶粉就不错，不过你还得看孩子爱不爱吃，最好先买小罐的给孩子试试，不过羊奶粉比牛奶粉上火，要让孩子多喝水，吃完奶粉每隔半个小时就喂点水，要不然孩子嘴干，拉了也要给孩子洗洗小屁屁，要不然孩子屁屁不舒服也会哭，他们又不会说，一直哭大人也心疼不是。”

        “嗯。”沈敬之快速的记着护士说的话。

        “王医生来啦。”打电话的护士放下电话说，“我一提三胞胎王医生就说马上到。”

        “三胞胎少见啊。”

        “三胞胎奖多少钱？”

        “是不是三十万。”

        有护士对沈敬之说，“你们可真厉害，竟然保住了三个孩子都生，这妈妈真伟大。”

        沈敬之不知道什么意思，“怀了就生。”

        “是啊，但是有的人知道怀了两个孕囊就会摘一个。”

        “不想要两个，好多人一个也不想要。”

        沈敬之？？？

        “王医生一会儿就来了，你去歇会儿吧，就你一个人来了吗？一会儿大人孩子都出来了还有的你忙的。”

        “去买点红糖，去食堂要几个煮鸡蛋，去超市买点巧克力来，还有她平时喜欢吃什么，买点回来，一会儿我们给产妇送进去。”

        沈敬之不想离开，“现在去吗？”

        “现在去啊，你放心吧，等你回来也不一定就生出来了，准备了奶瓶了吗？最好准备三个，孩子们的奶瓶最好分开用，自己用自己的，小包被啊也要三个，没准备的话就现在去买，还来得及。”

        沈敬之人生第一次感觉到为难，他害怕，他想守着舒文。

        “那里面要是有危险的话，我不在......”

        “你在也没用啊。”护士说，“你还会接生还是咋的。”

        “在下面填表格了吗？”

        “填了。”

        “那就行了，表格上有你家庭住址和电话，有事会联系你的。”护士对着电脑咔咔点了几下，“有危险保大啊，知道了，你放心吧，没有危险的，咱们医院是权威医院，多少接生圣手在，这表格就是以防万一，一般都用不上。”

        沈敬之在8013房门口徘徊了一阵，走廊里到处有小婴儿隔着房门的小小的哭声，只有这边一排门是静悄悄的，什么也听不见，只能看见门上亮着的“生产中”三个字。

        电梯声响起，走廊里又来了一家人，年老的提着包裹拉着个小孩，男人搀扶着女人，女人挺着大肚子，他们慢慢走近护士台。

        “我老婆要生了。”

        “什么时候肚子疼的？”

        “今天下午吃晚饭的时候，大概六点左右。”

        “行，那你们是要找个病房休息着还是在走廊里坐一会儿？产妇你想去哪？”

        “我这二胎，应该生的快，我想去生产室等着。”

        “行，有预约的医生吗？”

        “没有。”

        “好，那我给你叫个。”护士长说完，身后就有护士拨出了电话，“刘医生，来产妇了。”

        护士长从护士台后面走出来带路说，“你跟我来，我先给你看看开了多少指了，你放心刘医生就在六楼，马上就上来了，咱们先来8014等着。”

        男人把她媳妇搀扶到生产室门口，护士接过去，“家属外面等着。”

        “好好。”男人老实的等在外面。

        生产室的门一关上，这边走廊又静悄悄的了。

        男人搓了搓手看着门上的磨砂玻璃，什么也看不见。

        他从兜里掏出香烟，又塞回去，看向沈敬之，“你老婆也在里面呢？”

        沈敬之一直看着他们。

        “嗯。”

        “哎呀，等着吧，得一会儿呢，我看你年纪轻轻的，一胎吧？我家这是二胎，应该比你们快。”

        “一胎得多久？二胎得多久？”

        “一胎，那谁知道呢，我老婆反正是生了一整天，十五六个小时，我就说平时让她锻炼锻炼，她不听，生大宝的时候差点没疼死她，二胎这可学乖了，孕晚期每天晚上拉着我出去逛商场，你老婆锻炼不？爬楼梯，爬楼梯效果最好了。”

        沈敬之想着三妮在部队的时候挺着肚子做运动，抬腿举手臂还躺在球上晃身体。

        他年假这几天三妮也每天在院子里走，下雪了就在屋子里床上躺着圈腿玩。

        “锻炼。”

        “锻炼就好，放心吧没事的。”男人到底还是忍不住，他从兜里掏出香烟，“来一根不，咱们去厕所。”

        沈敬之拒绝了，“我得去车上拿东西。”

        “哦，那我自己去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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