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多买盘的推动下，香水股票最后以43先令的价格收市，创出了伦敦交易所从开办以来的新股当天最大涨幅。

        到收盘时，依旧持有香水股票的投资者，为自己的资产大幅度增值，而欢欣鼓舞；卖掉股票的投资者，虽然也获利不菲，但看着该股还有巨大的上升空间时，心里都不禁暗自后悔。谁知还有人决定，等明天股票开盘后，就毫不犹豫地买入，等到一个好价格再卖。

        亨利看到股票在上市的第一天，就以如此高的价位收盘，心里充满了忐忑。他特意和波亨女士商议：“今天股票的大涨，都是因为我这个百万富翁的头衔，让投资者们吃了一颗定心丸，才使他们敢毫不犹豫地买进。可如果没有业绩的支撑，我们的股票是根本维持不了如今这么高的股价。”

        波亨自然明白亨利的心事，连忙对他说：“亨利，你别担心，我们的香水如今已经到了加来，最多再有两天的时间，就能到达伦敦。而Liberty百货商店的装修，也接近了尾声，只要等货一到，我们就能立即开始销售。”

        由于装修和招募店员的事情，一直都是由波亨女士在负责，亨利对此事并不太了解。此刻听完她的话，便随口问道：“如今招募了多少香水销售员？”

        “五个。”波亨比了一个手势，兴致勃勃地说：“她们都有着丰富的销售经验，相信等我们开业时，她们的表现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巴黎那边应该再催促他们一下，”除了装修、招募店员的事情，由波亨女士负责外，就连香水的生产、运输等方面的业务，也是她全权负责。当甩手掌柜的亨利，眼见得香水股份已经上市，而应该在伦敦销售的香水，还不见踪迹，他的心里多少有些着急：“如果没有实际销售业绩的支撑，我们的股票是很难长时间维持如今的高股价。”

        “亨利，你别担心。”坐在亨利身边的波西娅，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说：“波亨女士的办事能力是很强的，我相信就算你不说，她也会督促巴黎方面尽快将香水运过来的。”她望着坐在对面的波亨女士，脸上露出了友善的笑容，“如今不管是巴黎还是伦敦的贵族们，都知道你们所生产销售的这款香水，其价值堪比黄金。就算暂时无法在伦敦上市销售，我相信股价在短时间内也不会下跌。”

        “波西娅说得对，”波亨女士面带微笑地说道：“我们的香水在巴黎的成功销售打响了名气。你以为今天来买股票的投资者，都是冲着你百万富翁的名头来的吗？错了，其中有一部分可能是，但大多数的人却是了解了我们的香水在巴黎的火爆销售情况后，才决定进行投资。按照他们的想法，如果我们的香水公司能稳定地发展，他们今天所购买的股票，只需要每年分得的红利，就足够子孙后辈们的开销了。”

        几人坐在米歇尔的办公室里聊了许久，波亨女士无意中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挂钟，发现时针已经指向了五点，便对亨利说：“亨利，时间不早了，如果你没有什么要叮嘱的事情，我们就应该离开了。如果我们一直在这里，米歇尔先生都没法下班。”

        波亨女士的话提醒了亨利，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几人一直是占据米歇尔的办公室，虽然对方嘴里不说什么，但心里却肯定不满意。于是他站起身，一脸歉意地对米歇尔说：“经理先生，我们光顾着聊天，没有注意到时间，耽误您下班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亚当斯先生。”面对给自己带来了巨大收益的亨利，米歇尔通情达理地说：“你们可是我平时请都请不来的贵客，你们能在我的办公室里待这么久，是我的荣幸。”

        见三人要离开，米歇尔还亲自把他们送到了门口，最后客气地对亨利说：“亚当斯先生，我的办公室随时欢迎您的光顾。”

        “经理先生，谢谢您今天的热情款待。”亨利考虑到自己在接下来的岁月里，肯定还会有不止一只股票上市，就算是收购他人的公司，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如果能和米歇尔这个交易所的经理搞好关系，那么以后很多事情办理起来，就要顺利许多，于是他也礼貌地说：“我相信我们今后还有很多合作的计划。”

        三人离开交易所之后，来到一旁的广场，准备登上停在这里的马车，返回各自的家。波亨女士都已经上了车，猛地又想起一件事，便从窗口探出身，叫住了亨利：“亨利，有一件事我忘记问你了。”

        正扶着波西娅的手臂帮她上车的亨利，听到波亨女士叫自己，扭头问道：“什么事？”

        “趁着香水还没运到，我打算给售货员定制一批服装。”波亨女士向亨利请示道：“你觉得让她们穿什么风格的服装好呢？”

        “就穿旗袍吧。”亨利不假思索地说：“就算我们的香水销售状况不理想，但至少售货员的穿着，也能变成百货商店里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听到亨利打算让那些销售员都穿旗袍，波亨女士一点都不显得奇怪，毕竟Liberty百货商店大楼里有售货员穿旗袍的事情，还是自己告诉亨利的。亨利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估计也是为了图新鲜，她点点头：“好吧，我会联系相关的裁缝店，争取在三到五天之内，把旗袍赶制出来。”

        “亨利，”马车启动后，波西娅低声地问亨利：“你怎么想起让那些售货员穿旗袍呢？”波亨女士不了解亨利让售货员穿旗袍的真实目地，但波西娅却很清楚，“是不是看到她们穿着旗袍，能让你想起后世的家乡？”

        亨利微微点点头，自顾自地说：“穿旗袍的女人，看起来都很漂亮。说不清，究竟是女人诠释了旗袍的韵致与美丽，还是旗袍成全了女人的婀娜与风情。高高竖起硬领，和恰到好处的收腰，女子配上旗袍，内修外敛，凹凸有致，一领一衩一窈窕，天生就是一段风流婉转的韵事，其淌出的又何止是万种风情。”

        波西娅听亨利说完这番带有一番诗意的话语后，微笑着问：“亨利，既然你这么喜欢看女人穿旗袍。要不，让波亨女士多做两套，我可以在家里穿给你看。”

        “好啊好啊，这真是太好了。”亨利迫不及待地说：“那明天波亨女士去定制旗袍时，我们也过去瞧瞧，我顺便帮你挑选合适的面料，来做两套漂亮的旗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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