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回头,不敢喘息,不敢动弹。
她程半夏向来不怕地不怕。
【“你这胆子,早晚有一,能把这给我捅了。”
“我是你捡来的,捅破了你也要兜着,而且谁我不怕地不怕,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她最怕陆柏言。
明明只是谨慎的细微喘息,却带动了胸口的剧烈起伏。
明明在最嘈杂的机场,周围的一切好似被施了定身咒,失去了一切声音。
手中的机票被她戳出一个洞来。
而陆柏言,就在她背后三米的距离,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三年多了。
她诈死了三年多。
他生不如死,度日如年了三年多。
到如今,她还在躲他。
程半夏深呼吸,压制着被首长刚刚割裂的心中涌出来的血水,她微微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眼中已经多了几分清明,掩盖住了那份噬骨的伤。
程半夏突然回头,勾起的唇角带着她第一次对他笑的容颜,“陆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陆柏言轻启如同薄刃一般的双唇,重复出来的每个字都是被刀刃用血肉刮出来的感觉。
凌迟了她,却是在伤了他之后。
指尖入掌心,她目光带着无法掩盖的贪婪放在那个男饶身上。
上校,比她走的时候升了一级,看来他过的很好。
这样,就好了。
陆柏言抬步,慢慢的走了过去,在走到程半夏半分的地点,伸手落在了她带着伤口的脸上,手下的力道却不见丝毫温柔。
他缓缓低头靠近了程半夏的耳边,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带着冰凌般的寒意。
程半夏不寒而栗,她记忆中的陆柏言不是这样的。
刚刚那一眼,她在他眼中看到的绝望,灼伤了她的眼。
“你还打算,骗我多久。”一字一字,轻如柳絮。
一字一字,利如刀割。
程半夏以为,最疼的时候不过是三年前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原来,最疼的时候,是他开口的时候。
程半夏后退了一步,强迫自己带上了一个放松的微笑,“我没骗你啊,就是我不想继续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然后就,然后——”
“然后就诈死离开,让我一个人承受活着的痛苦是吗?”陆柏言乍然握住了程半夏的手腕,恨不得直接废了她的手臂。
可是此刻最想做的,是废了她的双腿。
“诈死?”即使手腕带着断裂般的疼,程半夏还是抓住了两个字。
当年她只是签了离婚协议书,然后被陆母送走,中途首长突然出现,把昏迷不醒的她送到了H国的无国界医生组织基地,怎么会出现她诈死的消息?
“我——”
“爹地,爹地——”
程半夏带着询问的话还没有问出来,奶豆清晰的叫声便传了进来。
程半夏猛然抬头看去,蹦蹦跳跳的奶豆已经过来抱住了陆柏言的双腿。
爹地?
这颗奶豆叫他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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