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看到远处一辆黄包车正朝这边驶来。就招呼胡提赶快前来。
季若曦果然上前两步,招手叫停了黄包车。
黄包车夫停了车,等季若曦上车做好,问了要去的地方,刚驾起车。
牧天一个箭步赶到,一把揪住车夫脖领子,将他拎了起来,一手抓住车把。
季若曦看得呆了,紧靠在车座后背上,完全懵逼。
牧天将车夫一把搡给胡提,跳入车辕,驾车疾走。
扯住的脖领子让胡提接力薅住,车夫急得大叫着,手在空中乱舞,跺着双脚。
胡提用力将那车夫扳过来,在他脸上拍了拍,“嘿黑,别激动,我开车送你辇他,还给你车钱。”
车夫不再闹腾,两眼发直地看着胡提。
胡提叫金虎去旁边弄堂里开车过来,掏出一块大洋塞给车夫,车夫这才安静下来,随即喜不自禁起来。
再说牧天拉着季若曦在街上大步流星地走着。
季若曦几次尝试着跳车下去,但看着飞速后退的路面,又都缩回了身子,“牧天,你疯了?!”
“我只负责卑鄙,不负责发疯。”牧天并没有放慢脚步,也不回头地说。
“你殴打大谷秀实就是卑鄙!”
“首先,他是个日本仔就该打,见一次打一次,我卑鄙?再有他伤害我兄弟也该打,不仅该打,还该死呢。我帮我兄弟,我卑鄙?”
“你胡搅蛮缠。爱是一个人是与生俱来的权利。他没有错,你为什么这么对他?这样不公平!”
“他不过是皮肉伤,就不公平了?那我兄弟心要是碎了,就公平?”
“错不在他,要说错,也只能怪欧阳慧让胡提误会了。”
“那是你闺蜜的错了?”
“也可以这么说。”
“那也可以说是你的错了?”
“怎么是我的错?我都跟你说了,他们是成年人,有自己的生活模式。”
“成年人就可以不讲对错了吗?你明知道欧阳慧错了,你不阻止她,让我兄弟受到这么大伤害,不是你错了吗?”
“你让我怎么阻止?跟你一样打她一顿吗?”
“这也不是不可以嘛。”
“你还是疯了,要打你去打,我从来不打人!”
“我从来不打女人。”
“那你会劫持、绑架女人!”
“你说是现在吗?”
“对,就现在!”
牧天立马止步,放下车把。
“啊……”
莽撞了!
牧天刚一转身,季若曦张着双臂凌空就扑了过来。
牧天一愣。
季若曦已经扑到自己身上,两手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吊在自己身上。
牧天踉跄了两步站稳。
季若曦正惊魂未定地凝视着自己。自己的两手正搂着她的腰。
绵软如一团轻雾缭绕。
“我还卑鄙吗?”
季若曦凝视的眼神一阵迷离,旋即一闪。两手松开,整个人滑落到地上,像是惊觉地后退一步,轻声道:“有点。”
牧天的眼神跟着季若曦,身子仿佛依然被那团轻雾缠绕着,再一定睛,季若曦已经钻进旁边停着的车里。
那是自己的车,胡提在里面,朝自己挥了挥手,开走了。
那个车夫正冲着他躬身拱手。
陆芃之坐在办公桌上,凝视着墙上的地图,手里的铅笔在桌上有节奏地敲打着。
片刻,刘庆怀墙门进来。
牧天跟着进来,朝陆芃之伸手,握了握。
“在我说新任务之前,先说说林箫制裁的事情的进展,牧天你先说说吧。”陆芃之说着,上前拉了下一根吊绳,墙上的地图换成了局部的城市地图。核心地位标注着“恒祥”两字。
牧天一愣,自己这两天的努力原来都被这些老狐狸们识破了,那么自己认为厉中天的死与自己的计划有关,是真的了。
靠,真的有人是跟我一样是穿越来的?
想多了。
林箫自来到上海,这一天也没有露面,就连例行的记者招待会也取消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行踪。房子龙那边根本与贾正廷联系不上,情报工作没有任何进展,而王木亮在被牧天整蛊了一回,也没有任何动静。牧天的积木计划,就是建立在林箫自己从龟缩的地方走出来的基础上的。
显然,出席恒祥的开张典礼是唯一的可能性最大的机会。
但这一点早已经被陆芃之看透了。所以,牧天围绕这一目的的所有行动,都得到了陆芃之、刘庆怀、蒋信义、季凤麟、皮克等所有势力的支持。
现在要进行的就是让林箫自己走出来。暴露在他们的枪口之下。
牧天看到墙上的地图,一下子就明白了,就简要地将自己的思路摆明地讲了出来。
“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最后一击。”牧天强调地在地图上的“恒祥”两字上划了个圈,又点击了两下。
皮克突然推门进来了,“不不,我觉得是我们怎么可以确定林箫一定会出席恒祥的开张典礼?”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牧天脸上。
牧天自信地笑笑,“首先我们要知道,汪先生为什么要让林箫来当这个大道的市长,按理,战争时期,找一个军方的人士作市长是常识,但为什么是林箫而不是任何有军方背景的人?是因为上海对谁来说都是重要的税源地。但华埠的整体经济一直不景气。那么,他们的目的是租界,租界的这帮商业大佬。比如乔世宽这样的在租界商圈还算有些话语权的人。”
刘庆怀打断说,“可是,租界的大佬们是向租界缴税的,跟他大道有什么关系。”
“是没有什么关系。但如果租界的大佬们把自己的产业外迁到华埠,那就有关系了。林箫的秘书齐唯民正负责制定一个在歹土与租界交界处建立特别开发区的规划,这个规划的核心就是提供低廉甚至无偿的土地,加上廉价的劳力,来吸引租界内的大佬们前往投资。他甚至表示要请乔世宽出山,去做新开发区的区长。”
“那不是在搞新租界吗?”刘庆怀一针见血地说。
“没错,”牧天说,“但肯定是有效的。租界对汪先生来说只是个概念问题,无关对错。以他的惯有理论,他可以把所有的土地都租给列强。可这也正是我们所不能允许的。”
“我看租界的这帮大佬未必会去。”刘秋怀坚持说。
“不不,资本是逐利的,哪里成本低,就会向哪里流动。如果有资本家在那里谋取了超级利润,那么就会产生连锁反应,大量的资本就会流向那片洼地。”牧天环视着众人,“所以林箫对乔世宽的重视就非同一般。另外加上他对林祥云的报恩心里,林祥云现在又是恒祥的第二大股东,副总经理,他出席恒祥的开张典礼是铁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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