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班布朗特意开了免提,赵希琳的话大家都能听到,听得蔡新元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不对,新药在小鼠身上试验阶段一般会保持一百倍日常规剂量,为的就是看药物的毒性,还有就是对遗传的影响,五十倍怎么可能让小鼠心力衰竭,你一定是弄错了。”蔡新元不想让班布朗误会他,有些急了的说。
“哦,你说的很对,新药阶段确实如此,但是你可能忽略了,现在我们是用在病患身上。T物质会引起受体内脏器官功能紊乱,尤其是肝、肾,重要的代谢器官都会加大的负荷。而伊曲康唑正是通过这两处代谢,因为不能及时排出体外,会导致血液中药物浓度维持在高峰值,这才引起心功能受损,危及生命。”赵希琳也许并没听出蔡新元在发火,依然不急不慢的解释。
蔡新元也许到此时才想起宋朝风是个随时死去的病患,一时间呆在原地,心情沮丧到极点。
“没事,我知道你也是为朝风好,出发点是好的,我能理解。”冯在延拍着他的肩膀,和颜悦色的说。
班布朗也不继续打击他,关掉免提。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妥,也谢谢你的专业。”对利用了赵希琳,班布朗很诚心的道歉。
“没事,你开了免提我听得出。治病救人是我从事病理学研究的初衷,如果我知道而不说出来,那将是我的责任。”赵希琳很礼貌的挂断电话。
班布朗发觉她原来也不像看起来的那般文弱,也有股子倔劲藏在骨子里。
在要将手机交回蔡新元时,王成刚的电话打过来。
他与赵希琳不同,不是阻止T物质生长,而是加速。他想看看最终被感染的生物物体会长成什么样子。
“有什么结果?”蔡新元尽量控制好情绪。
“你绝对想不到,真的太像了,和冬虫夏草太像了。我把最后的样本放在泥土上,它会生长出根系,大约一小时左右,在朝上的位置长出新芽,目前来看属木本植物。更准确的答案还需时日,但不会差太远。是某种树,一种我们没见过的树。”王成刚很感慨,和植物打了十多年交道,还是第一见到如此奇迹,也不知是该欢呼,还是惊恐。
“难怪与真菌孢子不同,原来是木本植物。”这次蔡新元也开着免提,班布朗第一时间听到,不由得为自己的推测而得意。
“木本植物?有什么不同吗?”冯在延很信任班布朗,听他这么说,自然要问明白。
“木本植物与草本植物的区别其实也不大,只是一个生活周期更长,所含木质纤维更多。而草本植物有的是一年生或二年生,最长的不过几年。”
“长生。”冯在延不知为何会蹦出这样一个词。
“嗯,可以这样理解。如果人可以兼有植物这一特性,确实能做到长生。当然这是理论上的,因为还要考虑到植物的缓慢生长周期,人不可能像植物那样运动。你想想要是一个人需要十分钟完成拿起食物的动作,或更长时间,你觉得这还是个人吗?”
“嘿嘿,我就说说。”冯在延尴尬的掩饰着。
“其实人想长生是很正常的想法,尤其是衣食无忧的社会阶层。但大自然是公平的,它给了你某种能力,就会拿去其它。如果你想样样具备是不可能的。”
“但朝风的事又怎么解释?”马宏对班布朗所说大自然是公平的很异议。
“呃,我想大自然偶尔也会犯错,比如你听过一种动物没有,叫鸭嘴兽。卵生哺乳动物。我想你会很难界定它的属性,因为它身上兼有鸟类、爬行类、哺乳类三个物种的特性。究竟大自然在它身上出了什么问题?最终我觉得只能用大自然留下的娱乐项目更贴切吧!”班布朗很容易就找到论点,轻易的将马宏辩得哑口无言。
“鸭嘴兽只是爬行动物朝哺乳动物进化过程的一部分,与大自然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生长在澳洲那样的环境里,它早就灭绝了。”蔡新元在大学时最喜欢与班布朗辩论,为了赢回一局,果断的加入。
“真的是这样吗?你的意思是说澳洲的生存环境很安逸?还是说鸭嘴兽处在食物链的顶端?我想不用我说明你也知道澳洲的生存环境吧?袋狼的消失也只是近百年的事,还不包括其它有袋类食肉动物。为何独独只在澳洲存活下鸭嘴兽?”
“它怎么生存下来的我不管,但它绝对是爬行类向哺乳类进化的明证,这点毋庸置疑。”
“好,我来问你,卵生与胎生的对比就不用多说,为何我们找不到更多明证来证明现今所有哺乳类物种全是由卵生物种进化而来?如果说人类是由非洲大裂谷某一支猿进化而来,请证明猿的先祖是由那种卵生物种进化。现在我们基本能排列出近百万年人类进化的化石标本,为何独独缺少物种与物种间过度的化石标本?”
“你想表达什么?”蔡新元糊涂了。
“我想说,物种间会不会存在突变,就像宋朝风一样,由一个物种转变成另一个新物种。”班布朗终究藏不住心中所想,虽然大胆,但这样的思考太久,快要把他折磨得神经衰弱。
“突变,基因突变!物种突变!”蔡新元震惊了,这是个大发现,如果用很严肃的论文阐述,将震翻整个学术界。显然这只是一次玩笑意味很浓的辩论,可他能不往深处想吗?
“是,我这两天一直在考虑,会不会正有一场我们看不到的改变正在进行中。会不会整个地球的环境格局也将改变。也许我想多了,或者我神经质了。但我无法停止此类思考,它出现得太突然,不应该,很不应该。”班布朗走到显示器前面,指着T物质,重重的点着。
“我觉得你应该好好休息。”马宏走过去,关掉显示器。
“是,我也许应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知而不说。”班布朗捂着嘴,塞住耳,闭上眼。
啪、啪、啪,冯在延用力的鼓掌,脸涨得通红。
“精彩,很精彩,这才是班先生,我没请错你。”
“你真的懂吗?”蔡新元奇怪的问,虽然很无礼。
“我不懂,但我就是觉得这才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他能说些我不懂的话,还让我肃然起敬。我想很少有人能做到,包括你在内。”冯在延似乎是开玩笑,而且说完转身就走,但蔡新元觉得他没开玩笑,更不可能不懂。
“神说你知道得太多了!”马宏小声的在班布朗耳旁嘀咕。
“神也说,你装得太久,就会变成你假装的对象。”班布朗并没有真的塞住耳。
“那神有没有告诉你,怎样才能弑神?”马宏也不甘示弱。
“嗯,你觉得神很笨吗?”这次是真的玩笑。
“嗯,神很少表现得聪明。”马宏也学着班布朗的口吻说,然后两人相视而笑。
(这一章自我感觉有点话剧味道,呵呵,不过是有意的,谁叫咱也有沙翁情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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