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马宏带回了好消息,但八人探险队还是不准备当天出发。几百米看似很短的行程,已经让人喘不过气来。如是他们决定休息六个小时,反正也是在洞里,也就不用在意白天或黑夜,休息好了就出发。
因为劳累过度,六个小时对人体恢复近乎无效,班布朗到出发时脚踩在地上还是虚的,整个人就觉得随时会倒的状态。他知道这与高原及地下环境也有关联,可又不能吸氧,因为无法对后期际遇预测,只能把保险措施压到最后。
地下一百米距离不比地面,甚至比起山路来更难行,几人缓慢的在地下行进,一点一点接近距离。此时谁也不说话,憋足了劲向前,只因马宏说过再过不远就能很轻松。
果然来到坡道,众人眼前一亮,看着四处渗出的清水,高兴得仿佛渴了很久的饥民,一个个傻笑着。
“这里好像比外面更难走啊!”老冯脚不方便,踩在滑石上差点摔倒。
邵晓彬很快就明白马宏的意思,只是笑而不语。
“你的意思是坐橡皮艇滑下去?”班布朗试探石头的滑遛,猜出马宏的设想:“但会不会被石头划破?”
“你放心,这里的石头少说也被冲刷了几千年,别说划破特制橡皮艇,就是划破手指也难。”马宏不再卖关子,拿起一块石头解释道。
“马先生说得没错,我们完全可以滑下去,只是到时回来却很麻烦。”丹增大致看了看周围环境,结合以前的经验,觉得马宏的设想完全可行。
“回来时我们已经不用背太多的设备,到时自然能轻松应对。”马宏明白他的意思,也想过要如何克服。
终于能放下沉重的行李,班布朗不觉叹息,两天的经历让他有把积蓄几十年的力气挥霍完了的感慨。
橡皮艇所使用的材料为军供,得用脚踩式高压充气泵才能充气。马宏操作时没有将橡皮艇充得很实,只充到一点五个气压,为的就是防止遇上新断裂的岩石。
两艘橡皮艇终于准备妥当,各种物资也被捆扎在橡皮艇两端,每个人穿戴好救生衣,头上还戴了碳纤维制的防撞头盔。可以预想到的所有危险都已有相应防范,马宏如古代挪威海盗头领,站在第一艘橡皮艇上大声喊到:“准备好了吗?”
不知是谁第一个应答,然后所有人都高声应喝。橡皮艇缓缓的降下去,然后整个艇贴在坡道上,随着引力的作用,橡皮艇开始在坡道上缓缓滑行起来,速度也从开始时的四秒一米加速为每秒一米。
马宏没有任由橡皮艇加速,而是拉紧了绳索,长长的绳索一端被固定在坡道上,另一端则环绕艇身一周。马宏掌控了整个绳索松放节奏,让艇不至于下滑得太快。
看到马宏操纵自如,邵晓彬也跃跃欲试,但马宏说过要等看不到他了才能跟着下,使得他在艇上猴急。
“别急,下面还不知什么情况。”班布朗和赵希琳还有老冯、丹增都在后面的艇上,虽然也很急,但还是得劝阻。
这次分组小肖说什么也要和马宏一起,加上得搭配好人手,如是才有了现在的组合。
“也不能隔太远,万一有个啥的……”邵晓彬虽是想找个借口,但也不敢乱说话。有时人就是如此,明明知道说话不可能有吉利或乌鸦嘴之分,但身陷凶险时还是自觉不自觉的相信。
“出发吧!”老冯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在后面鼓动。
“是可以下去了,也隔了有十来米。”丹增负责在后面掌控绳索,也想感受下滑行带来的刺激。
邵晓彬朝班布朗耸耸肩,一使力橡皮艇猛的降了下去。
滑动中,班布朗有种很诡异的感觉,他能感受到橡皮艇滑过每一块石头时带来的质感。仿佛是他在亲手抚摸,那些粗糙的、光滑的、坚硬的、古朴的岩石如同有了生命,正欢快的迎接着他们的到来。
“怎么样!很刺激吧!”邵晓彬站在前面,手里拿着合金镐,时不时的调整着方向。
班布朗没回答他,只是侧目看了眼赵希琳,没曾想她也沉浸在异样的情绪中,面颊微微泛起红霞,显出内心的激动。
他总觉得这就像游乐场的冲水滑道,只是周遭的环境增加了不稳定性,同时也因对下方未知的危险而担忧,这才是使人生出刺激感的原因。班布朗反复告诫自己,但还是无法做到冷静,随着不断的下行,渐渐的他也迷失在兴奋的情绪中。
“还有一百绳索,我们得控制一下速度了!”丹增的话让班布朗瞬间如遭雷击。
“我们还有多少绳索?”
“如果打结的话,还能续三百米,但……”丹增也开始忧虑起来。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带来的绳索不够长,如果放弃一来放任下滑速度无法掌控,二来回去时会成问题。
“停一下,先和马宏联系。”班布朗没有轻易下结论。
先进的设备使得他们在地下也能通畅交流,马宏告诉他们先停下来,由他先下去探明情况。
等待有时是种煎熬,班布朗他们耐着性子静静等在半途,四周唯有流水声陪伴着五人。
“你估计他们下降多少米?”老冯担忧的问邵晓彬。
“少说也有二三百米了,他们的绳索更长,还能再下降一百多米。”
“要不再问问。”
“再等一下吧!”班布朗不想此时打扰他们。当时马宏分配就特意只让第一艘艇三人,为的就是危险时舍弃物质能快速返回。班布朗也是因为对马宏的超信心,才同意如此安排。
哗啦,上游传来一声突出的水花声,在特定的环境中显得额外明显。
班布朗心中一紧,此时下游的马宏还没消息,而上游又有不明物体进入水中。
“不要动,让我来。”邵晓彬轻声在他耳旁叮嘱,小心的挪到艇后,手里已经拿起藏在艇上的半自动冲锋枪。
“不要急着开枪,我没感觉到危险。”这次丹增没有沉默,而是将枪口压下来。从他眼中,班布朗看到闪烁不定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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