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半，篮球训练馆灯光通明，篮球队员正在训练，不少球迷散落在场边看着他们。

        刘炼投了一个篮，对身边俯低身子运球的秦振道：“不容易呀，你终于肯传球给白桦了。”

        “我什么时候不传球给他了。”秦振一副水泼不进的厚脸皮样子，手上运球左右一晃，往里斜插一步，急停拔起，罚球线附近中投出手。

        游野嘘之以鼻道：“除了上场比赛，你还真没给他传过球。”

        黄国栋嘿嘿笑，表示认同。

        秦振“靠”了一声，“他有机会我自然会给他球啊。”坚定地执行“打死不承认”策略。

        刘炼神色严肃地说：“他可以的，我们必须打得更像一个团队，体文这一关我们过了，接下来还有很多艰难的比赛，我不想一脚踏进全国大赛却第一轮就被踢出来。”

        “切！”秦振道：“还没进全国大赛呢你就开始吹牛了。”心里却也开始幻想自己在全国大赛中左突右破，如入无人之境。他忽然运球跑向另一块场地，喊道：“叶明秋，过来，咱俩单练。”

        叶明秋在另一块场地欢快地应一声，跟着秦振跑去。

        游野看了看，与黄国栋对视一眼，然后把文玉生招了过来。

        刘炼看没自己什么事就抱了一个球到另一块场地。

        今天崔杭教练不知何故没有到场，郭洁跑来通知大家各自训练，到点就回去休息。

        白桦姗姗来迟，秦振看到他，喝了一声，“喂，训练别迟到。”

        白桦瞥他一眼，皱眉走开。

        叶明秋奇道：“韩晓晓怎么没和他一起来？”

        秦振眉头一皱，叫道：“喂，韩晓晓呢？怎么还没来？”

        白桦“嘭”一声，将背包摔在地上，转身大步走向秦振，怒容毕现，“我不叫‘喂’，我叫白桦，跟我讲话就叫我名字……”

        刘炼、游野、黄国栋一见情势不对，急忙扔下球跑过去拦住白桦，这怎么回事，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着，他们俩关系不是刚刚有所好转吗？别又ＴＭ糟蹋了啊！

        秦振神色一厉，大声道：“好，白桦同学，现在几点，你训练为什么迟到？”

        “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指手画脚，你以为你控制着球就了不起吗？”白桦躁动得双目通红，把以往积压的火气也发了出来，被游野、刘炼压着还使劲往前蹭。

        秦振的脸也在发红，燥得冒火星子，却怒得说不出话来。刘炼的一番话让他浮想联翩，蛮以为以后大家好好配合，形成默契，球队战力肯定还能有所提升，说不定当真能在全国大赛中拿一个不错的名次，没想到一见面就吵了起来。

        黄国栋忽然大喝一声，“都给我闭嘴！白桦——训练迟到——全场折返跑——十次，有没有意见！？”

        白桦瞪着秦振，没有看黄国栋，低沉应道：“没有，队长。”

        黄国栋紧接着道：“秦振——越权———全场折返跑——十次！有没有意见？”

        秦振对白桦互瞪着眼，咬咬牙，道：“没有，队长！”

        白桦、秦振各自走到一块篮球场端线，起步就冲。秦振挑衅地一直看着白桦，猛烈加速，俯低，摸罚球线，反身，回到端线，俯低触地，再跑到中线俯低触线。

        白桦却不理他，阴沉着脸，以往常的速度跑停转向跑停。

        场边稀稀拉拉的球迷看呆了眼，黄国栋又道：“金灿、东荣，非篮球队人员，统统清理出去！”

        两人得令赶人，那些人多是校内同学，倒是能理解，一说就走。

        大家的情绪都受到影响，各自懒散地拍着球，无心训练。

        黄国栋在中线喝停两人，严厉道：“吵架有意思吗？你们现在的一言一行不仅代表你们个人，还代表着我们整个球队。你们自己看看，被你们这么一搞，大家都不想训练了！”

        两人看看其他队友，看到他们神色间失望都暗自惭愧。

        黄国栋转头对其他人喊道：“一个个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不想进行有球训练的都给我来跑！”

        刘炼、游野丢开手中的球，跑到黄国栋身边，一齐从中线开始跑，其他人看看左右，也丢开球，全部加入折返跑。

        众人前前后后跑着，整个篮球馆只能听到鞋子磨地的声音。

        跑了四五个全场折返，忽然白桦喊道：“对不起！”声音很响，整个球馆都听得到。

        下一个折返途中，秦振也说了一句“对不起”，他声音虽然没有响彻全场，但大家都听入耳中了。

        黄国栋在大家看来都是一个温和可亲的人，但他一旦发飙，却谁也不敢不给面子。

        十次折返跑结束后，他以队长身份宣布解散。

        气氛压抑，谁也不想多留，各自收拾一下就走了，但大家心里都在思考一些问题。

        晚上白桦收到短信：明天上午１０点，请大家准时在学校大门口集合——郭洁。

        韩晓晓同样收到了短信，白桦看了他一眼，韩晓晓轻笑一下，“我上不了场，但我还是会去。”

        白桦点点头。

        韩晓晓道：“今天我没去训练没事吧？复查后又换药，来不及……”

        “没事，崔杭今天没来。”

        韩晓晓微微一愕，不是因为崔杭今天没到场，而是因为白桦直呼“崔杭崔教练”为“崔杭”，殊有不敬之意。

        白桦微皱着眉，手机一震，又是一条短信：出来吃点东西，东区操场等你——刘炼。白桦想了想，道：“我出去一下。”

        整个学校几乎所有的灯都熄灭了，路灯隔着五六盏亮一个，操场上漆黑一片，只有中间一块区域亮着模糊的灯光，看着像手机的手电筒。

        白桦照着灯光位置走过去。

        “白桦吗？这边。”灯光中传来刘炼的声音，而白桦也看到了几个人影团团坐着，一个人影听到白桦的名字似乎就要站起来，却被摁住了。

        白桦走过去，被一人拉着坐下，大家的手机都打开照明搁在中间。

        刘炼一手握着两个叠着的易拉罐递给白桦，问道：“啤酒还是可乐？”

        “可乐吧。”

        刘炼手掌一动，两个易拉罐换了一下位置，白桦接过前面那个易拉罐，凑到灯光下看了一眼，确定是可乐才拉开盖子。

        而刘炼则清脆地打开另一个易拉罐。

        白桦道：“明天要比赛，还是客场，喝酒不好吧。”

        好几人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刘炼道：“我们也喝可乐。”

        白桦凑近一看，刘炼手中的果然是可乐，明白被他耍了，也笑起来。

        黄国栋道：“来，大家一起碰一个。”

        众人都把都把罐子举到中间碰在一起，白桦模糊看了一下，在场有七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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