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又要说话,这时眈镜站了起来。
“于勾深夜至此,来路不明,又不辞而别,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必须把这件事弄清楚!”
眈镜在堂前来回踱着步说道。
“都不知道他的去向,天地茫茫,怎么查?”
大长老又没好气地说道。
“这个不劳大长老操心,于勾说他是来墨都古城寻找印写天书的灵墨的,他消失的方向又在西北,说不定他真的去了墨都!”
眈镜感觉自己已经把线索捋清了。
“启禀宗主,我愿意去墨都追查于勾的下落!”
费阳哪肯放过立功的好机会,第一个站了来。
“在长老堂,就数费阳师侄年轻力壮,如此重任,非你莫属!”
看来费阳办事眈镜似乎还挺放心。
其实他是想费阳试试于勾的身手,无论成败,对自己都有利无害。
“费阳,此人来去无影,用的可能是遁甲秘术,恐怕很难追踪。你一定要兵贵神速,抢在他的前面,方有胜算。”
三长老又平静如水地说道。
“你三师叔说得对,一是快,马上飞信传书墨都的眼线查找于勾的下落;二是要稳,行动中要有见微知着的洞察力,绝不可以操之过急!”
二长老又说道。
“对付一个无名的小卒,还用什么一呀二呀的,以费阳的修为,不在话下!”
大长老对自己的弟子信心百倍,对二长老的话不屑一顾。
“别听你师父的,还是你二师叔说得对,切记谨慎从事!”
三长老又面无表情,不温不火地说道。
“费阳,时间紧迫,马上带人去墨都吧!”
眈镜也想事情早些有个定论,就催促道。
“是,宗主!费阳定不辱使命!”
言罢,他又得意地看了看他师父,拱手离去。
师徒俩此刻的心情是一样的,于勾的出现,给他们带来了崭露头角的机会,而且机不可失,必须牢牢抓住。
“宗主,我们去神庙看看,那藤床或许可以恢复如初。”
这时,二长老站起来说道。
“你们去吧,我可没那本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听到二长老的话,不知为什么,大长老马上想溜之大吉。
“大师兄,你可不能走。你是大长老,责任重大,没有你,藤床恢复无望!”
二长老急忙拦住大长老说道。
“得得得,去什么去!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见血就哆嗦,万一晕倒了怎么办?”
大长老说着,还要溜之大吉。
“大师兄平时以德高望重自居,还自称是宗门的柱石,现在宗门需要你,还想走,可能吗?”
眈镜这回可没客气,冲过去用肘臂扣住了大长想的胳膊,拖着他出了长老堂。
房威杜建带着大家来到神庙后面,枯藤,破被,烂幡,垫棺木就扔在那里。
二长老走上前,将中指咬破,把血滴在破被上,须臾之间,破被就恢复了生气,微微泛着辉光。
三长老如法炮制,将血滴在尸虱幡上,烂幡立刻化成了崭新的褥子。
大长老可看不了这血腥的场面,紧紧闭上了眼睛,把脸转向一边。
眈镜一看,机会来了。他抓住大长老的手塞进嘴里,“咯嘣”一声就把中指给咬冒血了。
“哎哟,疼疼疼!”
痛得大长老直叫。
不由分说,将他拽到垫棺木前。血滴到上面,“嗞嗞”作响,然后变成了一个绣花枕头。
“行了行了!眈镜,一会儿我的血流干了!”
大长老说着拼命挣脱了眈镜的手。
这回轮到眈镜了,他咬破中指,将血滴到那堆枯藤上面。
只见万蛇游动,互相攀爬蜒绕,功夫不大就编成了一个藤床,恢复如初。
“房威杜建,快把床抬回去吧!”
二长老吩咐道。
房威和杜建战战兢兢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把枕头和被褥捡起来铺在藤床上,哆哆嗦嗦地又把床抬回了神庙。
“二师兄,真没想到这藤床还能恢复,太感谢您了!”
眈镜恭恭敬敬给二长老深施一礼。
“宗主不必多礼。以后经常去经阁看看,多读读宗门秘录,会受益良多的。”
二长老说话中肯,一心向着宗门,无疑就是眈镜的臂膀。
“眈镜定会谨记二师兄的教诲,不负宗门的厚望。”
眈镜对这位二师兄极为敬重,在他心里,二师兄才是本门宗主的真正人选,遗憾的是他当年没能通过星魔之选。
“我明白宗主心系宗门,尽力而为就好,不要有过多的负担。”
二长老对自己的这位师弟真是用心良苦,疼爱有加。
“老二,眈镜,你们磨磨唧唧的,还有完没完,我这还留着血呢!”
大长老实在没心情听不下去了,想快点儿离开,就叫嚣起来。
“行,宗主,昨夜关于于勾之事,也是发生在宗门内的大事,我要把它记录下来,收在宗门秘录之中,我去忙了。”
二长老说完,也没搭理大长老,径直进了长老堂,三长老也跟着走了。
“老二,你倒是等等我呀!老三,你也不管我!眈镜,眈镜!”
见老二和老三都不勒他,又回头来喊眈镜,可眈镜也不见了踪影。
在漳水河口附近,有一个大镇子,名叫“千古流”。
梅秩序在镇上的一家客栈住了一宿,着急上火的也没睡好。
第二天天刚亮,又遁水进了云梦大泽。在里面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还是不见于勾的踪影。
难道梅秩序连水神仙邸都找不到吗?不是找不到,他根本就看不见。
他围着泽心岛不知转了多少圈,也没发现水神仙邸。原因在于水神仙邸是“神迹”,非有缘者,难得一见!
眼看时近晌午,梅秩序已经没有了寻回于勾的信心,只好遁水赶奔墨都古城。
上岸之后,远远看见城门口站着几个熟悉的身影,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又向前走了几步,又揉了揉眼睛,这才确定他没看错!
中间站的是武仙于勾,他左边站的是龙正和封龄,右边站的是梅菲儿和龙萱儿。
龙萱儿旁边还有一位蓝衣美少女,梅秩序不认识。
他催动体内六甲玄力,身形一闪已来到于勾面前。
“孩子,你去哪了?你要是真出了事,我就是罪魁祸首!”
梅秩序抓住于勾的双臂,激动万分。
这两天他一直沉浸在悔恨和自责之中,于勾的突然出现,他如释重负,踉跄了一下,差点儿坐在地上。
“既然人都聚齐了,大家就回城吧!”
旁边那个蓝衣美少女说道。
“对对对,回城,回城!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空境符圣此刻高兴得像一个孩子。
“墨小姐,这里是你的地盘,带我们去一个好吃最多的地方!”
梅菲儿都有些等不及了。
“要说本地好吃最多的地方,当属‘陶然楼’了。不过,好像贵了点儿!”
墨小姐说完,眨了几下眼睛,反复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她虽然生在墨都,像陶然楼这样的大场所还没去过,这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怀。
今天终于机会来了,不但可以好吃好喝一顿,而且还有人掏银子。
“不怕贵,就去最贵的地方!”
梅菲儿一向大手大脚,视金钱如粪土。
“墨小姐,可是松烟阁墨家的?”
梅秩序好像想起了什么,看着墨小姐不禁问道。
“我是松烟阁墨家的,前辈认识我?”
墨小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道。
“时间太久了,不敢认了。不过,我知道你的名字叫‘凝香’!”
梅秩序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我是叫凝香,看来这位前辈和我们墨家一定有渊源!”
墨凝香想进一步拉近与众人的关系。
“父亲,墨小姐小的时候你见过她?”
这下可勾起了梅菲儿的好奇心。
“是为了找你,我和你娘亲曾经路过这里。在坐船渡河时,有个小女孩儿不慎失足落水,是我把她救上来的,这件事过去有也十年了吧!”
想到女儿丢失的那些年,梅秩序不免有些黯然神伤。
“那您一定是梅伯伯了,家父家母经常提起您。当年您把我救上来的时候,我已经神志不清了,所以根本不记得您的样子。今天终于有机会叩谢您的救命之恩了!”
墨凝香说完,跪倒给梅秩序连连磕头。
“哎哟孩子,使不得使不得!对梅伯伯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快点儿起来!”
梅秩序赶紧把墨凝香扶了起来。
“走,我们去陶然楼,我请客!”
墨凝香也是一位知恩图报,恩怨分明的好姑娘。
那么,墨凝香怎么会和于勾他们在一起呢?
凝香一直在帮助父亲打理松烟阁的生意,今天清早,她就见有四个年轻人守在自家门外,很焦急的样子,像是在等什么人。
因为这些人不光相貌不凡,而且穿着打扮也非常讲究,这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些人就是龙正,封龄,梅菲儿和龙萱儿。
没过多久,凝香就看见一位相貌更加脱俗的少年,风尘仆仆地赶来了。对了,是于勾回来了。
四个人一见,自然是欣喜若狂,甚至有人高兴得抓住于勾的手,泪如雨下。眼前这个场景,让她羡慕不已。
凝香也是宗门之人,热衷于搜集宗门轶事,更想结交其他宗门的朋友。
怎奈家规严格,父母看得紧,始终就没离开过墨都古城。
她父亲墨瀚心是“墨堂”的堂主,隶属于九宝风雅宗门下。
九宝风雅宗下属有九个分堂,分别是笔堂,墨堂,简堂,砚堂,印堂,琴堂,棋堂,书堂,画堂。
于勾见松烟阁就在眼前,还没忘记与梅先生的约定,就迈步走了进去。
他忽然想起太师祖赢绝着的洞天魔卷,不禁问道:“这里可有能够印写天书的灵墨?”
于勾的话,引来了店伙计的讥笑,“世上哪有什么天书,就更不用说灵墨了!”
“有什么好笑的,少见多怪!”
跟在于勾后面的梅菲儿可不是让人的主。
“公子要灵墨做什么,难道你有印写天书之能?”
于勾的话让墨凝香非常好奇。
“没有没有,只是不能白来墨都一回,总得问个清楚才是!”
于勾急忙摆摆手说道。
和于勾这样的美少年近距离接触,让正值花季的凝香不禁芳心乱跳。
“那就把松烟阁上好的墨锭给来一盒吧!”
于勾紧接着说道。
凝香赶紧抢在伙计前面,拿了一盒上好的墨锭递给了于勾。
于勾接在手里,付了银两正要离去,“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呀?”凝香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问出口了。
“我要去……!”于勾看了看梅菲儿,“我们一会儿去哪里?”因为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我们要去城门口等人!”
梅菲儿看了看凝香说道。
“这样吧,我对这里比较熟悉,我带你们去吧!”
凝香也看出于勾他们不是本地人,就自告奋勇愿为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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