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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淬火铸剑

        邱南修回到紫阳大殿时,小海已喝了好几杯酒,他倒也没说小海,毕竟楚傲天登上盟主之位,是武林中的一桩大喜事,喝几杯助助兴倒也无妨。

        席间,楚傲天带着苏倾茹与楚飞雪到各桌武林人士前打招呼,众人也是纷然对楚傲天道喜,气氛俨如他在大婚一般,楚傲天走到大殿中,手拿一杯酒向四周敬杯,随后道:“诸位英雄,楚某先干为敬。”

        殿中众人跟着站起身来,喝酒的自然与楚傲天一同干了杯中酒,不喝酒的便连声叫好,楚傲天放下酒杯,道:“诸位英雄都是我万剑门的贵客,大家都不用客气,一定要吃好喝好,如有招呼不周之处,也请诸位多多包涵,楚某先失陪一会。”

        楚傲天带着苏楚两人走上紫阳大殿二层,自然也是上去招呼客人去了,殿中众人便自行吃喝起来,这时万剑门七八个弟子提着灯笼走进殿中,分别挂在大殿中各处,众人才知道原来天色已暗了下来。

        天渐渐变暗,敬天峰离芮城颇远,便有人开始离席走下敬天峰,尘风心想自己要走下敬天峰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还是早点下去好些,便问:“师傅,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邱南修道:“风儿,你今晚不用走了,暂住万剑门便可。”

        尘风不明道:“为什么?”

        邱南修便把尘风和其它四人被派往边关探查的事说了一遍,随后又交待道:“此去边关路途甚远,你又是第一次出远门,为师知道你心善,但此去路上如遇敌人,也不可太仁慈,邪魔歪道都是些心狠手辣之徒,你过于仁慈反倒是害了自己。”

        尘风点头道:“弟子知道了。”

        小海对尘风道:“五师弟反正你记住我的话,遇见敌人,能打得过你就往死里打,打不过你就跑得越快越好。”

        尘风故意逗小海,道:“我实在跑不了就使出三师兄你的自创的剑招,懒驴打滚。”

        “哈哈。”小海觉得一顿好笑,一个悟得剑道的人竟然要使出懒驴打滚,想想都觉得滑稽。

        “邱观主你们在说什么,使得如此好笑?”司徒空明边走过来边道。

        邱南修道:“是司徒少侠啊,倒没说什么,只是我两个弟子在开些玩笑罢了。”

        司徒空明对邱南修拱手行礼,道:“邱观主,今晚尘少侠安排在我们左敬峰的剑护阁暂住,我是前来带他过去的,沈少门主与萧少侠都已经过去了。”

        邱南修道:“司徒少侠武功高强,此去边关路途遥远,还有劳你多照顾一下风儿。”

        “邱观主放心,武林正道本是一家,这个自然。”司徒空明又道:“那我先带尘少侠过左敬峰了。”

        尘风看了看邱南修与小海,眼中带有不舍之意,道:“师傅,三师兄,你们保重。”

        邱南修一挥手,道:“去吧。”

        尘风跟着司徒空明走向紫阳大殿后门,后门与正门一样是四门对开,走出后门,映入尘风眼前的是一个铺满石板的庭院,庭院两旁有条回形走廊,走廊内每隔三丈就挂有一个灯笼,而庭院中摆着一个四方青铜鼎,鼎中插着香火,烟气随风缭绕而起。

        庭院前方则有着一座三层高的大宫殿,此时宫殿灯火通明,顶层偶有云烟在灯火前飘动,云烟若隐若现神秘无比,尘风看向一层的大门,只见大门两侧灯笼高高挂起,大门上的扁额上书写着‘凌宵大殿’四个烫金大字,尘风不禁赞道:“好宏伟的宫殿啊,我还以为紫阳大殿便是万剑门的正殿,进来才发现别有洞天。”

        “尘少侠是第一次来我们万剑门吧,可惜天色已晚,不然我可带你参观参观万剑门。”司徒空明带着尘风往左边的走廊行去,又道:“我大概跟尘公子说下万剑门的布局吧。”

        尘风道:“那就有劳司徒公子了,在下洗耳恭听。”

        司徒空明便道:“这凌宵大殿是我万剑门的正殿,用于庆典、祭祀之类的大事,凌宵大殿后面还有一座静心大殿,平常用于静修,静修大殿往后还有神武宫与真武宫,掌门与各位阁主都住在神武宫,而弟子们大多住在真武宫,在往后有一个花园,在花园最后是飞升阁,不过飞升阁是万剑门的禁地,没有掌门的允许,是不可以进去的。”

        尘风听完司徒空明的介绍,心中暗暗惊讶,没想到万剑门后面还有那么多宫殿,这时他跟着司徒空明已来到左边走廊尽头,在尽头处转过一个直角,走廊延续笔直而上。

        两人沿着走廊又走了一会,已来到凌宵大殿侧面,这时尘风见到走廊左边有一个开口,开口处左右各有一根近丈宽大理石柱,两柱各上索着一上一下两条手臂粗的铁索,四条铁索平行而过组成一条三尺多宽的铁索桥,下面两条铁索上面铺有木板用于踏行,上面双条高于下面双条四尺左右当作是护栏。

        尘风迎着索桥看去,只望了三四丈远,往后已是一片黑暗,再也看不清索桥模样,一直看向对面左敬峰,也只是见有灯火点点,一想到等下要从这索桥上走到左敬峰,不免让他心生怯意。

        司徒空明取下走廊开口处一个灯笼,走到索桥上对尘风道:“索桥因为架于高空之处,常有大风吹动,加上有百丈之长,途中难免有些颇动,不过尘少侠放心,索桥的四条铁索都是用精铁所铸,百年不锈,安全得很。”

        “嗯。”尘风点了下头跟着司徒空明走上索桥,司徒空明手提着灯笼,在索桥上大步行蹽如履平地,而尘风却是小心翼翼的走着每一步,心想这铁索固然不会断裂,但这木板风吹雨打,难道不会腐蚀吗?这时他手扶铁索,好奇的探头往桥下看了看,只见桥下漆黑一片,如同万丈深渊,吓得他心头一紧手起疙瘩,走起来更是小心。

        两人行至索桥半途,大风忽然吹起,索桥轻微摆动起来,司徒空明回头看了看小心踏步的尘风,道:“尘少侠是怕这木板会断裂吗?”

        尘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司徒空明道:“木板内灌注有铁条,即便木板断裂,里面的铁条也能支撑人行走的。”

        尘风听司徒空明这样说,才稍微放下心来行走,没一会便走到了索桥未端,未端之处也是有两柱立起,和对面一样四条铁索索在两柱之上。

        两人走下索桥,尘风向前看去,只见有灯光从一处宅院亮起,院外正门也挂着两个灯笼,司徒空明道:“到了,这四合宅院,便是我们剑护阁与铸剑房所在,正前房与东厢房是我们剑护阁弟子所住,而西厢房常用来招客之用,后座房用于铸剑。”

        司徒空明带着尘风走进宅院,宅院四面有房,中间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中摆了十几口大水缸,尘风不明问:“司徒公子,这水缸是干嘛用的?”

        司徒空明解释道:“这是铸剑淬火用的,缸中乘的都是山间泉水,只有用山间的泉水淬炼出的剑才会剑身如冰,寒气逼人。”

        尘风想起司徒空明用的寒光剑正是寒气逼人,道:“司徒公子的寒光剑就是用山间泉水淬炼出来的吧?”

        司徒空明点头道:“是如此淬炼倒不假,只是寒光剑所用的材料并非普通的矿石,而是罕见的寒铁石,我听魏师傅说过,这寒铁石极为稀有,是当年魏师傅的师傅无意中在一个水潭中得到,之后花费多年才铸造出此剑,后来赠给我万剑门的一个长老当做佩剑。”

        “原来如此。”尘风又问道:“这魏师傅是?”

        司徒空明道:“魏师傅是我们万剑门现在的铸剑师。”

        这时在西厢房第二间房子内,走出一个年近二十的年轻人,年轻人面色黝黑,身着灰色长衫手抱木盆,司徒空明对年轻人叫道:“童师弟。”

        “是司徒师兄啊,我刚为沈少门主和萧少侠打完热水。”童师弟一瘸一拐的走向司徒空明面前,显然是一个瘸子。

        司徒空白为两人介绍道:“这是三清观的尘少侠,这是我剑护阁的童力师弟,自小腿脚有些不便,负责帮魏师傅冶炼铸剑。”

        尘风与童力互相点头打了个招呼,童力道:“有劳司徒师兄先带尘少侠进房,我这就打热水去。”

        司徒空明带着尘风走进西厢房第三间房子,随后道:“尘少侠有什么事叫一声便可,我就住在对面东厢房。”

        司徒空明走出房间后,童力没一会便打来了热水,尘风洗了下脸,又用热水泡了会脚,只觉一阵轻松,今日他走了半日台阶,又与人比了几场武,早已疲惫,仰身躺到床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尘风醒来之时,只听外面有人在说话,言语间有些急促,他打开门一看,天色才蒙蒙亮起,四周飘散着白雾,隐隐中见童力与一个五十来岁的灰衫中年男子站在水缸旁,童力手拿铁钳插在水缸之中,而在他俩左侧吴怀仁带着司徒空明与七八个弟子站在一旁,沈少成与萧云霆也在人群未端。

        尖风见众人都盯着水缸不说话,不知道在干什么,便走上前去对人群默默拱手行了个礼,司徒空明见尘风到来,上前几步小声道:“尘少侠醒了啊。”

        尘风点了下头,小声问:“这是在做什么?”

        司徒空明看着灰袍男人道:“魏师傅在将剑身淬火,这是铸剑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尘风奇怪道:“这么早?”

        司徒空明表情严谨道:“三年前我们剑护阁寻到了一块玄铁石,玄铁石极其坚硬,又是罕见之物,魏师傅决定铸出一把好剑,所以花费近两年才将玄铁石百般铸造才成剑形,但一直没有适合的时间淬火,这淬火环节非常重要,因为淬火过程常常一不小心便让剑身断裂或崩口,使之前的努力都功亏一篑,昨晚是满月之夜又寒气如潮,魏师傅料定今早定会水凝成霜漫天迷雾,而院中泉水经过一夜风霜早已冰凉彻骨,趁日光未出之时,正好是淬火的最佳时段,便将铸好的剑烧红之后,急急将其插入这泉水之中。”

        尘风听完才知道铸剑有那么多讲究,这时童力把铁钳慢慢拖起,将剑身拖出水缸中,魏师傅看了看剑身,接过铁钳走向铸剑房,众人也跟了上去。

        魏师傅将剑身放在一个木台上,拿起旁边的木锤轻轻往剑身敲打,司徒空明对尘风道:“因为淬火后的剑身奇硬无比,只能小力轻敲,力气稍微把握不住便会使剑身断裂。”

        随着魏师傅在剑身上轻敲几下后,剑身上一层铁皮随即脱落,露出一个全新的剑身,童力惊喜道:“魏师傅,剑身上有网纹。”

        众人急忙凑上前去观看,果真见剑身有着纹路如同网状斜错交叉着,瞬间也都脸带惊喜之色,尘风看着剑身上的网纹,似乎是剑身要镜裂才会现出的纹路,不知道众人为何如此欢喜,不明道:“司徒公子,这纹路有何作用?”

        司徒空明道:“纹路并无其它作用,也不会对剑身有何影响,但有此纹路代表着此剑到达了韧性的最顶峰,多一分剑身会碎掉,少一分则难于现出纹路,人为难于控制,纯凭巧合,所以非常罕见。”

        正当众人为魏师傅能铸出一把宝剑暗自高兴时,魏师傅却用力一锤,剑身一声脆响,断成了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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