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风见彦长竹持剑飞来,以为是要质问自己为何要假扮他们,便上前行礼道歉,道:“尘风见过彦老前辈,我们假三位老前辈的名号参加接任大典,并非有什么恶意,只是想去探明沈少成的情况,冒犯之处,还请三位老前辈多多恕罪。”
“既然三位小友并无恶意,那我们也不会过多追究。”彦长竹微微一笑,又道:“刚才看见尘少侠与冯舵主过招,尘少侠剑术之高,令老夫汗颜,老夫不才,倒也创了一套剑法,想与尘少侠过上几招,还望尘少侠不吝赐教。”
尘风谦虚道:“彦老前辈说笑了,在老前辈面前怎敢言赐教二字,请彦老前辈先出招。”
“尘少侠看招。”彦长竹一手持剑一手捏着剑尖,双手一收,剑身随即弯了下去,原来他使的是一柄软剑,他之所以这样做也是让尘风有所防备。
尘风忽然觉得经脉隐隐作痛,知道内力已在体内反噬,心想,倒也不打紧,必竟自己刚才只用了些许内力,反噬之痛应该还能承受,尽快与彦老前辈过完招便是,可他等了好一会,却不见彦长竹向他攻来。
彦长竹倒是已出招,不过那招式却是缓缓而动,那样子像是在舞剑或讲解剑法,根本没半点要比剑的样子,尘风看得心急,便上前两步想问明情况,谁知软剑突然唰的一下,无比快速向他胸前刺来。
尘风急忙用幽冥剑住胸前一挡,只听当的一声,软剑刚好刺在了幽冥剑上,他暗道,好险,彦老前辈的剑招看似缓慢,但忽然出其不意的出招,倒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彦长竹这时软剑一抖,只见他手中软剑唰唰唰连出十几剑,剑影四起,如狂风暴雨般朝着尘风刺来。
尘风见彦长竹的剑招又狂又疾,破绽极少,而且这剑风突变,让他有些措不及防,只能边退边挥剑连连格挡。
彦长竹的剑招虽快,但尘风还是能从中寻到破绽,只是他在想该如何破这剑招,做到既不伤和气又能保存彦长竹的颜面,正当他思考之际,忽然见彦长竹的剑招又缓了下来。
尘风心有不明,彦长竹这剑招又慢又无力,不知如何能对敌,心想,难道彦老前辈想故技重施,在出其不意来一剑吗?可是这招已使过,我定然不会上当,忽然尘风苦笑一声,心道,自己为何如此傻,竟沉寂在彦老前辈的剑招当中,彦老前辈的剑招快慢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上前进攻便是,他这剑招如此缓慢,那我便来招快的,看他如何接得住。
尘风想到此处,幽冥剑向前一指,左右快速挥动,顿时道道剑影生出,朝彦长竹攻去,他这一招使的是十浩剑法中的浩海无垠,此招本来速度就极快,而且剑势绵绵无尽,后来经过他改良一番,此招更胜从前,已难从中寻得破绽,且剑不停,剑势便可无穷无尽般推进。
彦长竹见尘风攻来,手中软剑连抖几下,剑风又变得快速起来,但他用的全是攻招,两剑交锋顿时叮叮当当作响。
两人相交几十剑后,彦长竹的剑风开始变缓,似乎快剑招已用完,他看着尘风仍是快速挥舞着手中黑剑,似乎此招根本停不下来,一愣神,竟忘了该如何出手。
尘风这时只觉内力不断在经脉冲击,他咬牙忍着疼痛,心想还是快点与彦老前辈比完剑吧,便趁彦长竹愣神之际,一剑长刺,剑尖直顶彦长竹喉咙,彦长竹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连忙向后退去,却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尘风趁胜追击,幽冥剑一抖,生出七八道剑影,剑影直扑彦长竹面门。
彦长竹看着眼前的剑影,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手中软剑对着剑影便是一阵乱刺,仿佛不会使剑的人遇到危险胡乱刺出一般。
尘风见彦长竹已慌了神,知道在比拼下去已无意义,而且他内力又在反噬当中,只想快点结束比剑,他看着彦长竹的软剑还在乱刺,便朝软剑剑尖快速刺了过去,两处剑尖刚好顶在一起,但软剑受到两人力量的相推,剑身向左弯去,尘风随即将剑向右一滑,软剑剑身向左弹开,而幽冥剑则朝彦长竹左胸直接刺了过去。
尘风自当不会去刺彦长竹,剑至彦长竹胸前寸许位置便将剑收回,双手拱手道:“晚辈刚才多有得罪,请彦老前辈体谅。”
彦长竹叹气道:“尘少侠剑术之高,老夫输得心服口服。”
尘风道:“彦老前辈只是输在兵刃上,若彦老前辈的兵刃不是一柄软剑,未必会输。”
彦长竹苦笑了一番,道:“尘少侠不用讨我欢心,老夫这剑法已练有些年月,自以为颇有建树,没想到竟不敌你一招,在你面前如三岁孩童玩耍一般,老夫还有何颜面说未必会输。”
尘风深吸一口气,觉得经脉已不那么痛,才道:“不知彦老前辈刚才所用是什么剑法,我看那剑法有时急如狂风暴雨,有时缓若万里飘云,倒是新奇。”
“老夫所居之处有几株青竹,我常在那品茗,时节好时青竹随风缓缓摇动,若遇狂风暴雨,青竹便癫狂般摇拽,剑法便是我从中所悟,但一直未取名,我所悟之招全是攻招,从未想过如何防守,故此尘少侠先前进攻之时,致使我方寸大乱。”随后彦长竹长叹一声,道:“若要取名的话,就叫孩童剑法吧。”
尘风道:“这剑法也不是如此不济,我看是彦老前辈缺少有实战罢了,至于全是攻招,倒也不是不可,只要彦老前辈的攻招够快,让敌方难寻破绽,又何需守招。”
彦长竹被尘风一说,有如醍醐灌顶,点头道:“尘少侠不仅剑法高明,且对剑术的理解也非同寻常,恕老夫眼拙,虽与尘少侠对过剑招,却是不知尘少侠师出何门,不知方便告知与否?”
尘风道:“晚辈是三清观弟子。”
彦长竹不确认的问:“可是青松山上的三清观?”
尘风点头道:“正是。”
彦长竹感叹:“原来尘少侠是三清真人的徒孙,刚才凌月宫主说你悟得剑道,我还有些不信,但现在看来确是如此。”停了一会,他又道:“你始祖三清真人当年正是悟得了剑道,才能凭一人之力将幽灵教主书惊鸿重创,但也因此身殒幽灵谷,之后再也没听过三清观有人能悟得剑道,没想到尘少侠年纪轻轻,就已悟得剑道,真乃武学奇才。”
尘风很少见人能提起始祖三清真人的事迹,现在听人说起,心中一阵欣慰,道:“彦老前辈过奖了。”
“后生可畏啊。”彦长竹感叹的说了一句,往他的七弦琴走去。
尘风扭头一看,只见锦衣少女和凌月宫主还在拼斗,而且两人都用上了内力,刀剑之气在两人周身飞舞,一会从地上打到空中,一会又从空中斗到地面,两人你追我赶,斗得难分难舍。
这时陆年松与庞梅走到尘风跟前,陆年松道:“刚才尘少侠与彦兄比剑,我们已见识到尘少侠的剑术之高,虽说我们也知尘少侠的内力定当也是深不可测,但我与庞兄还是想领教一番,还请尘少侠赐教。”
尘风心想,自己刚刚才被内力反噬,这会在用内力的话,怕是经脉难于承受,便想拒绝陆庞二人,谁知他还未开口,便见陆年松用力一拉胡琴弓杆,一声低沉之音响起,随后在他面前尘土一飞,朝着尘风快速袭来。
尘风当然知道这尘土中暗藏着内力,急忙向后退去,但那尘土实在飞得太快,尘风退步不及,只好往旁边一避,只听轰的一声,尘风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的墙壁上,出现了一条三寸宽的裂痕。
陆年松见尘风不肯使用内力,上前几步对着尘风先轻拉了两下弓杆,只见两道音气朝尘风一左一右攻去,随后弓杆一记重拉,又一道音气正对尘风疾速飞去,他意在封锁尘风的出路,逼迫尘风出手。
尘风看着三道音气急速逼来,不管自己往左还是往右都无法避开,但他实在不想使用内力,只能身子一低,朝地上一翻,避开了三道音气。
陆年松看着尘风从地上站起,怒想,你宁愿翻滚落地,都不愿出手还击,难道陆某的内力弱到不配你出手?实在欺人太甚,可他哪里知道尘风并非不愿出手,而是他实有难言的苦衷。
这时一阵萧声响起,尘风见庞梅已吹起了玉萧,阵阵音波朝他笼罩而来,他只觉血脉飙升,脑中一阵晕眩,没想到这音波还有乱人心神的效果,而盛怒之下的陆年松这时不断的狂拉弓杆,琴弦顿时发出十几道音气,音气从四面八方朝尘风涌去,彻底封锁了他的去路。
尘风看着如波涛般袭来的音气,自知已无退路,无奈的一笑,随后催动内力,迅速挥起幽冥剑,顿时十几道黑气生出,对着音气相撞过去。
两气相撞,尘风周围炸声四起,层层气浪迭出,地板翻飞而起,烟尘漫天飞扬,围观的众人屏住呼吸望着眼前这一切,大气都不敢喘,连在一旁拼斗不休的锦衣少女和凌月宫主都停了下来,静静的望着漫天飞扬的烟尘。
烟尘中的尘风忽然幽冥剑一指,一声尖锐叫声发出,一个黑色幽灵在烟尘中无比快速的破空而出,直冲陆庞两人袭去,两人脸色大骇,本能的要躲,却已来不及。
‘轰隆……’原本在陆庞身后的墙壁倒一下大片,发出一声闷响,灰尘高高扬起,众人望了过去,待灰尘落尽,只见陆年松一身灰尘,白发散乱,嘴带鲜血,衣衫凌乱破烂,手中胡琴已破损,断了的琴弦吊拉在琴筒之上,而庞梅倒是好一些,衣衫还算完整,只是一脸骇然,眼神迟滞,突然他手中玉萧‘咔’的一声,断成了两截。
陆年松缓缓的从倒墙走出来,一脸的颓废,那样子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他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自言自语的道:“尘少侠的内力何其深厚,我等竟想与他相比较,简直自取其辱。”
尘风站在原地持剑不动,一脸严峻之色,额头青筯暴长,忽然猛的将剑插在地上撑住身子,嘴一张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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