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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夜遇土娼

        古曲《琵琶咽》流传名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江别,随着堂倌柱子,下了楼,来到后院的客房。柱子,就告了退。

        不一会,那个之前在柱子身后的伙夫,提着一大桶热水前来,敲开了门,瞪了江别一眼,还是把热水倒进了屋内的浴盆。

        江别也还是道了谢,伙夫不答话,退了出去。

        江别临到浴盆边,低头朝水面一看,再一伸手脱衣服,才明白,为何下午时众人见了自己,纷纷躲避的原因。

        他也想不起,自己何时变成了眼下这般打扮,头上毛发卷曲、烧焦,有些地方露出肉皮,新长出半寸长头发,一脸胡子,也很杂乱。

        身上只有一张兽皮,还露着半边胸口和腰背,他脱了扔在地上,这兽皮却自动恢复成另外一副模样,有两个部位凸鼓,倒似一个女人穿旧的。

        他回忆起,自己记忆中,那个千信兔耳的姑娘,她所常穿的那件,倒是跟这个很相似。心里,倒生出一些欣喜。

        进了浴盆,搓着周身伤疤,所有往事,历历在目。只有两脚脚底,和屁股上的伤疤,不知何时所留,似乎跟那叫千信兔耳的姑娘,有说不清的关系。却一直,不甚清晰。

        江别想着想着,竟然有些困意……

        突然,门被推开,发出声响,江别一激灵,忙问:

        “是谁?”

        只是这一激灵,江别感觉,白日里若有若无的灵力,竟然自发地布了一道灵力之障。其中灵力,温润而充盈。自己回神再去调转时,心脉内又空无一物。

        不容他细想,耳边传来:

        “奴家是隔壁吴家的小女儿,叫莺儿,来伺候大爷。”说话者,越说声音越小。

        江别听声音,又看了看身影,说话的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试探一问:

        “谁指使你来的?”

        “没有谁,是奴家自愿的……”

        “自愿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奴家看到大爷屋内灯亮着,就来了……”

        “哦,你走吧,我没银子……”

        江别到这时,觉得眼前的少女,多半是附近的土娼,前来拉拢生意,只想赶紧把她打发了。

        “大爷,还是赏个差事吧……”

        “我都说了,没有银子。”说着话,江别从浴盆里跳了出来,抖搂一下兽皮,只有一颗野果掉落,被他无意踩碎,再无别的东西。

        然后一边翻查一边说:“看吧,我连衣服都没有,就一件兽皮,也没有银子,连口袋都……”说到这,突然打住,无边尴尬涌到脸上。

        这尴尬的原因,一来,他确实翻到这兽皮上,还真有一个内衬的小口袋,里面沉甸甸两小块,似乎真是银子;二来,他发现自己刚才是在浴盆里,而现在跳了出来,手里拿的兽皮,是他目前唯一的衣服;三来,那少女似乎以为自己很心急,但她的表现更心急,正扭捏地脱着身上的长衫。

        “姑娘!别!我不是这个意思!”江别向她一看,透过半敞的木门,又瞟见,院里似乎还有人行走,急忙道:“赶紧关门!”

        “好。”莺儿停了手,转身把门关了起来,回头道:“大爷,门关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出去,把门关上……”此时,江别已经拿兽皮蒙住下半身。

        “奴家都进了门了,大爷怎么还要赶奴家出去……”莺儿说着话,语气里散发无限委屈。

        “好吧,好吧,给你……”

        说着“好吧”,江别掏出兽皮内衬口袋里的“银子”,要递给那莺儿,打发她离开。

        手伸到半道,又收了回来,手里的东西,又哪里是“银子”。一块,细腻光滑,淡红透亮,却是那云儿姑娘留下的,千信石;另一块,却是自己的石头吊坠,只是换了根兽皮条配绳。

        “谢大爷,赏光。”莺儿对江别的伸手回缩,视如不见。也不伸手接“银子”,说着话,低头就只顾脱衣服。

        看状况,这莺儿,似乎刚入道,很没有经验的的样子,就像半路出家的厨子,一开席,就想着赶紧上大菜、硬菜。

        “别!别!不急,你看,这真不是银子,我真没银子的……”

        “奴家已经进门了,大爷就别把奴家赶出去了……”莺儿说着说着,已开始轻声抽泣。

        “姑娘,我都说了我没银子……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强迫你来的?”江别似乎觉察出点什么。

        “没有,没有,是奴家自己愿意的……”

        “姑娘,别怕,在下现在虽然没有什么银子,要取来倒也容易。也还有些武艺在身,说不定可以帮帮你。”

        江别听着那莺儿哭得伤心,不由得生出怜悯之心来。自己扎紧了兽皮,披着床单,招呼她在桌前同坐。

        在江别百般诱劝之下,那莺儿终于吐露。

        说父亲赌博,欠下赌债,将自己卖进窑子,幸亏这店里东家,竹叶青,替自己赎身,买了自己做了丫环,平日在这店里后厨打杂,对自己倒很是规矩,她时不时地,还不忘称赞东家。

        只是今日,突然说,让自己来陪江别,只要事情办好,自己以后都不用做丫环,竹叶青会拿自己当女儿对待,以后给自己寻个好婆家,再搭送一整套的嫁妆。

        江别只是静静地听着,半信半疑,面色冷得让人害怕。轻声嘀咕了一句:

        “那店家,有什么目的?”

        那莺儿只是自顾自的啜泣,不理会。

        突然,莺儿仿佛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有些担忧地说:“大爷,我来前,东家,还说要我去后厨拿酒呢!还嘱咐,务必要大爷多喝几杯。大爷请稍等,奴家去取……”

        说完,也不理会江别是否阻拦,快着步子走了出去。

        大约过了江别用床单、床幕,撕扯、拼接出一件简单的长衫的工夫,莺儿又推门而入。

        只见她,双手端着一张托盘,托盘上,一盏明亮的油灯,一个酒坛,两只酒杯。

        映着灯光,再打量她,出去时还是一身麻衣麻裤,她几度脱衣之时,江别一眼得见,莺儿内穿宽大灰黄色粗布肚兜。

        这时进来,却身着轻薄白色短衣,下身为轻薄白色长裙,由于短衣太过轻薄透亮,依稀可以看见,肚兜也已变换,材质似乎已变为丝绸,也更为小巧。加之原本就有些姿色,这一番打扮,更平添不少妩媚。

        江别看罢,心想,这怕不只是拿酒,也不只是换衣服那么简单,那竹叶青目的究竟何在,心中疑惑更大。

        莺儿,似乎看懂了江别的眼神,忙解释道:“大爷,是东家要奴家这样打扮的……”说着话,面露羞怯。

        “他为什么要你这么做?”

        “奴家不知道,也不敢问……”

        “好吧,你来也来过了,酒放下,可以走了。”

        “大爷是嫌弃奴家,身子脏,不配伺候大爷吗?”说着又抽泣起来。

        “不是,不是,姑娘多虑了……”

        “那,奴家,在床上等着大爷……”

        “好吧,你睡下吧,我出去办点事……”

        “大爷,你去哪里呀?”莺儿已经坐到床上的,突然又转过身,大声询问江别,生怕他听不见似的。

        莺儿声音刚落,只听见有重物飞来的声音,“嘭”的一声,那镶在土墙内的木门应声而破,接着,有弓石从门洞接连飞进来。

        待第一发弓箭击中屋内柱子,江别已拉着那吓呆的莺儿躲在墙边,此处墙体厚实,从门外看,又是盲区。

        二人刚躲好身子,这时,屋顶又传来脚步声,接着,是房瓦被打破的声音,从那些屋顶的破洞里又不时射下弓箭、弹石。

        江别听得屋顶有动静时,已拉来屋内桌子,遮掩了那莺儿,嘱托了一声,霎时没了身影。

        莺儿从惊慌之后,再寻江别时,屋顶上有人一个接一个跌落,一共七人。

        接着,院内弓石发射声越来越小,渐渐无声。

        等了好一会,彻底没了声音,她才哆嗦着从桌子下爬出,向门外走去。

        待莺儿走到院内,只见,江别,满身满脸是血,冷冷地望着自己。

        她看着江别,又看着满院子的伤亡者的惨烈,不是折断了手臂,就是打断了腿脚,一个个面容紧皱,缩在地上直呻吟。吓得只是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你认识他们吗?”江别,语气里十分冰冷。

        “不……不认识……奴家没见过……”莺儿被他一问,更是怕得可怜。

        “你再仔细看看!”

        “是……大爷……”说着一个接一个的查看。

        “大爷……这个人……奴家见过……”莺儿指着一个似乎已经死去多时的,花白头发,精瘦的老者,转头向江别言道。

        “他是谁?”

        “他是……东家的……一个朋友。”

        “竹叶青……”

        此时,江别一番拼斗下来,回想起自从出了剑城到了沙漠,遇见金刺沙蜥、鱼兔,后来来到一片桃园,再后来又到了什么地方,一直一来,体内灵力都若有若无。

        方才,打斗之时,虽然只是催发罡气,施展腾挪及手脚身法,倒觉得灵力似乎也很充沛,比着从前倒还有着很大的增长。每每自己出手,那灵力便自发辅助罡气,要防御,也自发依诀设防。

        看着众人的伤势和死状,感觉自己出手的力度,似乎也比之前猛烈多了,而自己好像有些不能控制发力的力度。也正合乎,早年背诵的心法,“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又想起,日间茶楼倒塌的主梁,更确信了是自己的作为。更觉得自己体内,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是自己无法控制的,也不知它是否属于自己。

        而当他,再探查体内灵力情况时,依旧觉得,油滑得难以抓捏,更无法催发。

        只是心中,再不像从前那样焦急、无助、甚至无奈了,他似乎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道理。

        心中积存的这团心结,正在慢慢解开,脸色也不再像从前那样阴冷。

        “你受惊了,姑娘。”江别语气已见温和。

        “大爷,咱们赶紧走吧,万一,等下官兵来了……”

        “不怕,正好给在下试试新练的手段……”

        “可是……大爷……奴家怕见官……”

        “官有什么好怕的,来了,我全给你打发了。”

        “大爷是有手段,可是等大爷走了之后呢?奴家要是进了监牢,被他们……还不如死了……”

        “被他们?……”江别,一顿,接着说:“哦,我明白了,那你逃命去吧……”

        “奴家一个弱女子,又能逃到那去,被抓回来还是一样下场,奴家不想听东家的话,谋害大爷,其实那酒里有毒……东家也一定不饶我……”

        “……那你有什么打算?有没有什么亲戚、故人可以投奔?”

        “有是有几个,只是奴家家贫,早没了来往了。大爷,要是不嫌弃,奴家就做大爷的丫环吧……”少女说着,眼神里流露恳求和敬仰。

        江别,盯着眼前少女,略作沉思,问道:

        “你知道封烟谷,怎么走吗?”

        “知道,知道……我听东家说过……”

        “好,你是去是留,去了封烟谷再说吧。”

        “谢大爷!”

        二人商量暂妥,江别询问了路程,以及牛马脚力的选择。莺儿虽是农人家女儿,山野里生存,倒也懂得一些骑射。

        江别从马厩牵出仅有的两头骡子,将一头稍小的,递给莺儿姑娘。江别抚她上去之时,纤腰一握,竟感觉柔若无骨。

        月色中,二人,并辔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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