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要卖女儿，也要看我愿不愿意收……”季小媪叹道，“这来的这几家，奔着一百两来的，但是他们心里也没底，想闹也没有理闹。”

        “东家，你没事吧？”季小媪等人走进绣坊便被少女们给围住了，看到季小媪没有受伤，几人都松了口气。

        “我没事。”季小媪对着少女们笑道。“我把他们吓唬走了！我说如果他们让你们受伤或是拿你们出气，只要受了伤，就减掉一天的工钱。”

        “东家你真厉害，我们昨天怎么说他们都不肯放弃，非要来找你算账。”少女听见季小媪的话反而笑了，还是季小媪有招。

        “你们不伤心吗？”段月问道。

        “本来还有点伤心的，但是……我们想了想，他们对我们的好太表白了，根本不是真心的，所以我们也就不伤心了。”少女回答道，“这么多年其实也习惯了，这几天被家人哄着，我反而浑身不自在。”

        “我也是……”其他少女也道，“刚开始还蛮开心的，觉得终于得到了重礼，后来……高兴是高兴，但是……感觉不真。”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昨天我回去明明还是像以前一样，但是我却觉得很轻松。”

        “或许我们本来就知道，她们不可能没理礼就对我们这么好的吧……”

        “我也想通了，我也不要他们对我怎么好了，等我学好了手艺，跟着东家，肯定饿不死自己的。”

        “对。”

        少女们相视而笑，她们释怀了。

        本来就没有享受过的待遇，如今已经体验过一次了，她们还是觉得被‘无视’的状态更舒服。

        就像季小媪说的那样，只要有本事，到哪都不怕饿肚子。

        少女们的家人回到家后，家里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只是觉得可惜没了来钱的路子，甚至觉得季小媪肯定有钱，就是不肯给他们。

        妇人们则是把季小媪的话印在了心里，那些话就像是一根刺，伤害不大，却让她们非常难受。

        平日里宠爱的儿子，哪哪都觉得自家儿子好，但想起季小媪的话，儿子有什么常处？当娘的心里其实非常清楚，儿子没什么本事，就是跟着老汉干活。

        儿子孝顺？看着儿子跟老汉一回来就往床上一躺，什么也不做，等着她做好饭，而老汉还在院子里干活，翻后院的地……

        突然妇人想起以前女儿在家的时候，这些事都是女儿在做，他们俩老跟儿子一样，回家只需要躺着休息就行。

        莫名的……妇人的脑海中一直重复着季小媪的话。

        待她做好了饭，儿子也出来了，一家人吃完了饭，儿子就将筷子一扔，准备回房了。

        鬼使神差的，妇人突然叫住了儿子。“儿呐，你把碗给洗了。”

        “凭什么？这不都是你们的活嘛？”儿子想也没想就回拒了，还一脸生气，觉得妇人居然让他做事。

        老汉听到自家婆娘的话，正愣着呢，听到儿子的话，皱眉。“你娘喊你洗碗就去洗碗！干什么你娘喊不动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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