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江柳这样一解释，大家都明白了。江柳接着说，“生意能做成，是因为双方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如果有一方觉得吃亏，这生意就很难做成了。”

        江柳的这番话，让老猎人频频点头。他说，“公子这话说得在理，有一次收购皮毛的商人压价实在太狠，我觉得怎么也不划算，就把那批皮子在手里压了三年。”

        “可是我见过很多农夫不得不以很少的钱卖掉粮食。”许暖说。

        “他们是为了交更赋吧？”韩耀说。

        “没错，我想起来了，那个人说朝廷要收铜钱，他没有那么多钱，只能卖掉粮食。”许暖恍然大悟。

        “这种被迫的生意就是坏生意，他让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更苦。”江柳说。

        众人跟着老猎人待了两天，离开老猎人继续南下，眼看就来到郎山北麓，翻过郎山就是中州了。

        许暖突然停下，对江柳说，“都尉大人，我哥哥给我来信说了一点你们的事情，我想留在铁山这里，等都尉大人以后带着大军来到这里的时候，能有一处落脚点。”

        江柳看着许暖，“你对我就这么有信心？”

        “不知道为什么，都尉大人，我觉得你一定能成功。”许暖说得很认真。

        “好，可是我现在没有什么可支持你的，以后可能会有人跟你联络，但是想必支持的力度也不会太大。”江柳实话实说，以他现在的实力，支持许暖，真的是鞭长莫及。

        许暖笑了，“都尉大人，放心好了，我许暖也不是小孩子，在武陵，我打的仗不比我哥少。”

        “好，既然你留在这里，我给你一个职务，铁山游击使。”说完，江柳在许暖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足足两个时辰。在江柳说话的时候，许暖的嘴巴全程都是张得大大的。

        “都尉大人，我真是服了你了，按照你说的，我即使能做到一小部分，想必在这铁山立足就没有问题了。”许暖郑重地向江柳施了一礼。

        江柳也不啰嗦，留下可以联络的暗号之后，带着叶盛五人和黄杨穿过郎山，在中州也未多停留，向南擦着天柱山的东麓，越过湟水，直趋漳水。在漳水坐船，顺流而下，靠近霍山的时候，众人舍舟登岸。

        仍然是从白山王的地盘进入霍山，这次江柳众人非常小心，没有惊动白山王的兵马。

        返回霍山凌霄的时候，从江柳离开霍山算起，经过了两年零四个月。

        凌霄众人见到江柳回来非常开心，其实现在的九州并不安定，众人的心一直悬着，唯恐江柳发生什么意外。

        这两年江柳虽然不在，但是凌霄的发展势头非常好。在邹湘语、李峡等人的管理之下，凌霄已经像模像样，有一点王朝的架势了。

        首先是控制的地盘已经由最早的方圆数百里扩展为方圆六千里左右，非常接近周围势力的边界了。这还是因为众人限制了势力的发展，否则早就跟周围的势力有直接的接触。

        地盘扩大，控制的人口也增多。李峡等人有丰富的行政管理经验，所以对控制范围内的人口统计的相对来说比较精确。现在，烽火军控制的范围内的人口大约有五十万出头。

        南宫燕带来的工匠，在众人的群策群力之下，陆续进入了凌霄，在这里建起了大量的工坊，包括采矿、冶铁、铁匠、制陶、烧瓷、木工、造纸等。

        因为江柳跟李峡早有交代，所以李峡在星火军控制的区域内开办了数十所小学，三所中学，进行江柳在走之前交给他的扫盲任务。

        一开始很多人不理解江柳的安排，包括军中的将领，他们觉得当务之急是要发展军事力量。因为在霍山之中，拳头硬才能生存下来。

        可是在学校开办一年之后，很多还没来得及毕业的学生在工坊内实习的时候，能够帮助工匠大大地提高效率，工坊能够生产大量的产品，比如日常用品，农具等，使得星火军控制范围内的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有了肉眼可见的提高。

        当然还有很多工坊是为快速扩军的星火军提供军械装备的，这些工坊的生产效率也让许寒等人大为吃惊。在霍山这样贫瘠的地方，他们基本没有从外面购买武器，但是工坊的生产却能基本满足星火军的急速扩张。

        当然，受限于地形，虽然开垦了很多梯田，但是星火军的粮食问题一直让众人头疼。无论怎么辛苦劳作，凌霄的粮食供应一直非常紧张。

        江柳回来的第二天，就召开了一次扩大会议，参会的包括行政管理邹湘语、李霞等人，也包括军方的俞杰等一众将领。

        现在众人开会的地方是一间大厅，是在江柳走之后盖起的一间大房子，外面挂着一个匾额，是江柳在走之前就定下的一个名称 —— 议事堂。江柳不在的这两年多时间里，有大事需要商量的时候，众人就在这里开会。

        这里的安排很有意思，有点像一个舞台。舞台就在门口的位置，舞台前有一张桌子，背后是一大块木板。舞台前面是逐渐升高的阶梯，安排了很多座位。

        现在江柳就站在舞台之上，其他所有人坐在阶梯上，有点像江柳在前面表演，众人是观众。实际上，江柳就是要这种效果。

        江柳身后的木板上是一大片白纸，当然以现在的工艺是造不出这么大一张纸的，是有很多张纸拼接在一起，粘贴在木板上，江柳现在正在木板上画出天下的简易地图。

        在众人面前的地图不止有九州，在九州的北面还有北原，被江柳写下了燕北，云北，恒北三个区域。当然，西沙和南岭江柳并不清楚，这里只是粗略的写了几个地名。

        画完简易地图，江柳开始侃侃而谈，因为众人对九州还是比较熟悉的，所以江柳重点讲了他在北原的见闻。众人虽然都自诩为见多识广之辈，可是听了江柳的叙述之后，仍然感觉很震惊。

        跟江柳一样，他们对北原有很多刻板印象，现在这些印象被打破，当然会带来心灵上的震动。

        为了加强说服力，江柳还让战战兢兢的黄杨上前说了一会。黄杨这人心理素质非常不错，紧张了一会儿，他就开始侃侃而谈，众人听得非常仔细。

        说到最后，江柳终于提出了他的最核心的想法，他要通过“贸易”改变天下。而如果要实现江柳心中的想法，必须有两个基础：一是武力，二是货币。

        “邹首相，那个阵法可以用了吧？”江柳看向邹湘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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