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辞这人沈听瓷就不怎么抵抗住,何况还是酒后无声撒娇的样子。
更是让沈听瓷有些不知该如何拒绝。
沈听瓷想要将自己的手从宋宴辞的手中给抽回来,可这人显然是没有醉,压根就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反而趁机握得更紧。
从厨房出来的沈时澜脸色不怎么好地将刚泡好的蜂蜜水“砰”的一声摆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他居高临下地站在有些黏糊的两人面前:“喝。”
见着沈时澜有些生气,沈听瓷一用力,就将手给抽了出来,赶紧起身站到了沈时澜的旁边。
沈时澜冷笑地看着还在借着装酒疯想要套路沈听瓷的宋宴辞,冷笑道:“宋少是需要我亲自喂你吗?”
宋宴辞没说话,只是用一种有点无辜又有点委屈的眼神继续盯着站在一边的沈听瓷。
“看来宋少是需要人喂你了。”说着,沈时澜俯身想要将茶几上的水杯给拿起,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宋宴辞的脸皮大概真的能厚到一定的程度。
在沈时澜抄起水杯的那一刹,宋宴辞便自发闭眼倒在沙发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沈时澜还真是没见过像他这样不要脸的,一时都被气笑。
“爱喝不喝。”沈时澜重新将水杯放下,就在他准备拉起沈听瓷将她给带走的时候,沈听瓷却倏然避开了沈时澜的手。
“大哥,你先下去吧,我同阿辞说会儿话。”
闻言,沈时澜看着装醉躺在沙发上的人,他本想驳回沈听瓷的这个要求,可在对上她乞求的目光后,还是忍不住心软了一下。
“行。”沈时澜沉默片刻后,就答应了她的要求,“有问题就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们都在下面。”
沈听瓷毫不含糊地点了头。
人走后,沈听瓷便重新坐了下去,还没等她出声,宋宴辞已经自发地坐了起来,从侧面抱住了她。
他的脑袋抵在她脸边蹭了蹭,委屈的实在是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沈听瓷将蜂蜜水递给他:“先喝了。”
接过蜂蜜水的宋宴辞二话没说,就将沈听瓷递过去的水一饮而尽。
见着他喝下去后,沈听瓷便起身换了另一个地方。
见着她走开,宋宴辞一愣,显然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会是这样。
手里的杯子更是不知道该放下还是拿着。
“喝完就放下吧。”沈听瓷开口说道。
宋宴辞知道自己已经被识破,于是乖乖地将东西放下,坐姿也变得非常端正。
沈听瓷坐在旁边的那个单人沙发上看着他。
无言的寂静迅速在客厅中扩散开。
片刻后,一直都没有开口的沈听瓷倏然便出了声:“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宋宴辞真没想到沈听瓷一出声竟然会是同他说这个,在她话音落地的时候,宋宴辞几乎是立即就跳了起来,几步赶上沈听瓷,从后面握住了她的手。
“瓷。”
宋宴辞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很大,她几乎没有办法挣脱。
知道自己大概走不掉,沈听瓷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转身面朝着宋宴辞:“嗯。”
“我们可以谈一谈吗?”
见她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抵触情绪,宋宴辞这才算是稍微松了一点气。
其实很多事他是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同沈听瓷说的,可是他发现,自己要是不说的话,大概真的就再也没机会了。
沈听瓷也并没有立即答应他。
她只是抬眼淡淡地看着宋宴辞,沉吟片刻后,她垂眼看着自己被他紧紧握住的手腕,忍不住出声:“这就是你想要同我谈的诚意吗?”
闻言,宋宴辞这才后知后觉地立即放了手。
两人回到最初的位置上坐下。
相较于沈听瓷的淡定和冷漠,宋宴辞则显得局促了很多,甚至还端起了原先已经喝空的水杯,握在手里。
沈听瓷道:“你要和我说什么?”
“瓷。”宋宴辞的声音也几乎是在瞬间沉了下来,“谈谈,我们之间的问题。”
“以前,不管是你还是我,都喜欢对我们之间的问题避而不谈,但我发现,好像不谈,反而将我们之间推得更远。”这些话宋宴辞早就想同沈听瓷说了,只是前段时间沈听瓷那边风波不断,他便也不好提及,而是等着如今这事算尘埃落定后,这才敢提起。
沈听瓷没有说话,她的沉默无疑是给了宋宴辞莫大的鼓励。
“从江云兮回到沈家以后,你就再也没有理过我,甚至是这些年,你还有意无意地将我往江云兮那边推,瓷,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这是沈听瓷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早年的那些噩梦,将她日日夜夜勒得喘不过气来,唯有逃避,才能让她稍微得以喘息。
她很怕,怕自己如梦中一样,飞蛾扑火地去追寻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然后再重蹈覆辙落得一个无人收尸的下场。
“还是你觉得,是你鸠占鹊巢,连带着沈家和我都要还给江云兮?”
“沈听瓷,你是不是忘了,如果不是我点头,当年我们根本不会订婚,我和你订婚,从来都和沈家没有关系。”
她知道。
可她如今不确定。
当年她得以先窥见梦境,随后所有事情的走向皆与梦中一样,就连她受不住崩溃去找宋宴辞,也被他关在门外,不愿和她见上一面。
所有的事,巨细无遗的重合。
就连她如今被网暴,也同梦中自己最后承受不住坠落而亡,何其相似。
而她不过是普通人,压根不敢赌。
沈听瓷的沉默就像是一记闷拳,直接打在他的心上。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沈听瓷真是这样想。
“是不是江家人同你说了什么,你才会觉得,我也该被当作物品一样,还给江云兮?”宋宴辞忍不住反问。
在他开口说了这么多后,沈听瓷第一次作出了回应。
她摇了头。
江家与她而言,顶多就是个情感托付的地方,要她听江家的话,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谁也勉强不了她。
何况这件事还事关宋宴辞。
她只是见过无数次,宋宴辞和江云兮在一起的样子。
久到她发自内心地觉得,他们就是一对,而自己就是那个令人不齿,鸠占鹊巢还要抢人未婚夫的第三者。
就连她都恶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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