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法华寺山脚下一片混乱,褚云攀的亲卫跟禁军打成一团。
禁军在这一年里,被彦东兄弟训练得倒是个个英勇。
但他们再英勇,如何敌得过从应城那个修罗场杀出来的精锐。
而且,好的几万禁军,却才得几千人,来应战的二千人。不一会儿,禁军就被压制住了。
褚云攀一股作气冲到了山顶上,廖首辅和吕智也觉得事情不对,这种关头也顾不得生死了,冒着风险追上去。一口气跑到山顶,命都快去了半条了!
来到山顶,只见一群和尚正在手忙脚乱,提着水往感恩殿冲过去。
廖首辅等人脸都白了,这竟然真的失火了!而且还是感恩殿!那是皇上和皇后的住处啊!
“皇上呢?”几人连忙往感恩殿冲过去。
却见起火的只是一个偏殿,廖首辅等人狠狠松了一口气,连忙拉住救火的和尚道:“皇上呢?”
和尚惊道:“啊……皇上……皇上……我们不知……”
正着,褚云攀已经带着人冲进了感恩殿。结果,自然连梁王的影子也不见。
褚云攀让京卫把整个法华寺都翻遍了,廖首辅等人脸色铁青:“皇上……”
这才赶上山的随风等人见皇上失踪,亦是个个惊惶。
“果然如密报一样,有人要谋害皇上!”褚云攀冷声道,“走。”
褚云攀着便转身,随风拿着剑挡在跟前:“镇西王——”
“你待如何?”褚云攀眉目冷沉,“皇上失踪,本王要调兵救驾,挡我者死!”
着,一剑把随风给撂了开去,领着京卫,犹如一尊杀神一般快步离开。
随风等人看着褚云攀的背影,气得脸都青了。
纪海直想晕死过去,镇西王是故意的吧!不定山上这把火都是他放的,为的就是找一个冲上山的理由,而本该呆在山上的皇上不见了,褚云攀便有理由调兵救驾,出师有名!
随风回身对禁军怒吼:“走!”他知道,他要阻止褚云攀!
随风又留下两百名禁军,这才带着人匆匆离去。
褚云攀下山后,让京卫四营做好准备。又让予翰等亲卫全面探查搜索。
廖首辅冷声道:“现在皇上要紧,程府尹加调衙差与这些禁军一起查找法华寺。”
吕智道:“现在,孩子的事情如何?”
“现在最要紧的不是皇上吗?”乌峰冷笑一声。
吕智恼道:“皇上自然最为重要,但孩子之事不定也相关联。所以,得多方面入手。”
鲁王上前道:“要不这样,此案还是交给本王去办!再请刑部尚书和吕尚书一起查办吧!”
廖首辅双眼一亮,点头:“鲁王殿下此法妥当。”
事情就这样匆匆忙忙地安排了。
廖首辅和张赞、程府尹等人在法华寺看搜查结果。
周先生等人回宫等消息和处理政事。
镇西王府——
褚云攀到京卫调人之后,已经回家了,正在屋里跟叶棠采话:“孩子的事,你先不要急,若那是真的,他现在还安全。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叶棠采点头,褚曜落到梁王手里,那是最坏的消息,因为那预示着褚云攀对抗的是这个朝廷,甚至要谋反。但那也是最好的消息。因为至少可以确定褚曜还活着!
“三爷,我要跟你一起去!”叶棠采神色坚定地看着褚云攀。
“外面危险,你在家待着,信我,可好?”褚云攀握着她的手。
叶棠采却摇头,咬着唇:“我信你,但在家里,想到孩子现在不知如何,我心里难受!而且,我觉得呆在你身边最安全了!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的!保证!”
褚云攀心里五味翻杂,自己此举无疑是谋反,梁王必会采取各种手段,甚至拿家人要挟他。所以,叶棠采待在他身边,的确是最安全的。
褚云攀点头:“好,你跟着我!会受些苦,你忍忍。”
“我不怕。去年我自己一个去找青牛山找你,我也从未怕过。”叶棠采。
褚云攀想到去年之事,心下震动,紧紧抱着她。
抱了一会,褚云攀突然想起一事:“你不会骑马。”
叶棠采:“我马上就能学会!”
褚云攀回身摸了摸她的头:“现在,到演武场,我教你。”
二人来到家里偌大的演武场,褚云攀让人牵出一匹马来。这匹马褚云攀早就备好聊,那是给叶棠采的东西。
去年她就过让他教她骑马,后来生孩子等一连串事耽搁了下来。后来有空余的时间,褚云攀也不想教。
他想到应城才教她,想她第一次骑马便是在那片广阔的土地。
结果,他一直期待打东西竟然成了临阵磨枪。
他先带着她溜了一圈,这才让她自己上马。骑马这事易很容易。难,也挺难。
只要有手有脚,胆子够大,马上就能学会,也不过是稳不稳。
叶棠采本就聪慧,马也极温驯。才上马,几乎就会了,溜了两圈,算是学会。
但褚云攀怕她不稳,摔了,又带着她练了一个时辰。这才出门。
来到垂花门,褚云攀让予阳去接温氏和叶筠两口子,先把这三人藏起来,没得到时被抓了。
这是褚云攀早布置好的地点和方法,以保护重要的人。原该是去年他助梁王起兵时用到的,结果当时大势所趋,胜券在握,所以不用启动。
但现在,对上梁王,他也没有把握。
家里由惠然看着,叶棠采便跟着褚云攀一起出门搜查。
但褚云攀是梁王教出来的,褚云攀的手段、路数,梁王摸得一清二楚,再有随风等有心饶阻挠,一连过去了三,还没找到梁王的行踪。
但在此期间,梁王并没有使彦东和贺裴等人出不,阻拦褚云攀的行动,不知道是生怕暴露行踪,还是再给彼此留最后一线余地一样。
就好像褚云攀到现在都没有把梁王所作所为公布出去,向外抵毁梁王的名声一样!
不到最后一刻,褚云攀都不想真正地与他为担否则梁王之事公布出来,京城百姓都要反他了,甚至是吕智等官员都要反他!
但此事,不到褚云攀控制,此事已经快要被揭穿了!
因为随着孩子之事的进展,矛头已经直指梁王了!
当时在朝中,吕智等人在讨论之时,便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失踪的孩子出生年月都是一样的!
自法华寺之事后,鲁王与刑部尚书和吕智便抓着这一点,去调查正月十五和去年七月中旬失踪的孩童的出生年月日,不查即可,一查整个京城瞬间沸腾了!
因为这些孩子全都是九月初十出生,去年七月失踪的孩子,现在已经五岁。那正月十五失踪的,已满五岁。
再加上前些日子失踪的几名贵族孩子,正好是一百人!
童男童女各五十!
这事儿官府虽然想瞒着,但调查时,总会惊动这些失踪的孩童的家人。这些人正在哀痛之中,被揭到痛处,其实有些还抱有幻想的,怎能不去追问。
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到两,失踪孩童不简单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有些:“那些孩子全都一个日子生的,而且一百个,童男童女各五十,难道这是要做什么法事?”
“这还用?三十年前的晋老王爷不是沉迷喝童子血状阳,还是专喝同一年月出生的孩子的血。害了三十多名儿童!最后被处斩了。啧啧,别,听还真有效果。那晋老王爷六十多岁的人了,却像四十多岁一样。”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那现在这档事儿,绝对用来做邪法儿!”
“眼前这档事……那背后之人竟然在皇帝脚下掳人,而且一掳便是一百人!那简直是恶鬼!真不知谁干出这种事儿。”
“我倒是想起一事。去年……”低声着指了指,“登基之初,不是突然召了几十个方士进宫的?还组了三万金鳞卫,派到民间去!听当时在痴迷于练丹,要找生不老药!”
“啊呀!”周围的人一阵轻呼。
“后来,直到七月初……那批僧道才放了出宫。接下来,七月中下旬,便出了拐子,失踪了一大批九月初十生的童男童女!”
“这、这……”
这些孩子失踪后,朝廷也不下力气追查,最后不了了之。结果,连着发生第二次,第三次……
这哪门子抓贩子啊,简直就是贼喊捉贼。
又有人,皇帝出宫去法华寺为先帝祈福,结果,现在人影都不见了!恰巧此时又有几名贵族孩童失踪,凑够了一百人!
“不定,现在跑去做法了!”
“难道孩子还活着吗?”
“你知道几时做法吗?”
“不知道,很可能,法事已经做完了,孩子全死了。也不定还未做。”
这事儿,一传二,二传三,不到半,便满城风雨!
别是百姓们,便是廖首辅、吕智和张赞等人也信了六七成。
毕竟这样一想,实在合情合理,以前想不通的地方,现在全都想通了。为什么怎么追查,线索都会被捏断,那是因为坐在龙椅之上的那个人不让查!
大家都猜到了,惊怒交加。
如果只是百姓的孩子便也罢了,现在竟然连贵族家的孩子都掳去杀掉,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拿他们开刀。
整个京城对皇帝又是惊又是恼,那些失踪了孩子的父母,有些胆大的,直接跑到宫门哭喊,结果被禁军驱赶,有一二个失去理智,直接宫里闯,更是被守门的禁军重伤。
这些百姓竟然又跑到镇西王府门前救助,可王府大门紧闭。
鲁王连忙着人过来,把这些百姓先安置在衙门,不论孩子生或死,总会给他们一个交待。
褚云攀和叶棠采找人找得昏地暗,很快便是四月初十,还有一,便是四月十一了。
褚云攀领着军队在离京三十里的一处森林里,正在商量路线。
“现在探查到的方向是前面秤州方向,往南太行山,东边贺合上的东来山。”
正商议着,只见一名京卫跑过来:“王爷,鲁王殿下来了。”
褚云攀抬起头:“请过来。”
不一会儿就见鲁王马着马,得得嗒嗒地走过来,他甚至没有下马,坐在马背后,气喘吁吁地道:“镇西王。”
“鲁王殿下。”褚云攀对他拱了拱手。
鲁王脸有难色:“你们查得怎样?”
褚云攀:“已经有眉目。”
“如此甚好。”鲁王犹豫了一下才道,“镇西王可知京中流言?句大不敬的话,皇上与此事不定真有关联。不论是不是同是受害者,还是……反正孩子要紧!”
“鲁王殿下有什么事情请直。”叶棠采急道。
鲁王听得竟是女饶声音,下了一跳,低头望去,只见那是一个纤瘦的身影,一身京卫服饰,脸抹得黑黑的,但细看之下却见眉目鲜艳。
鲁王便认出这是叶棠采来着,“原来是镇西王妃。镇西王你们在追查皇上行踪,而我们正在追查失踪孩子的去向,还真找到了一点眉目。昨烩味下,送了三斤虎肉到本王府上。若镇西王在京,不定也会收到。”
“虎肉稀罕,本王吃时多问一句,这稀罕货哪来的,上材丫鬟是烩味下送来了,不知哪个山村的村民卖的。还给本王打听。本王正烦皇上与失踪儿童之事,哪有心思理会这个,只让管事下去忙。不料,这丫鬟还真跑去烩味下打听。今早本王正用早饭,丫鬟端来剩下的虎肉,虎肉是烩味下从一个三十里外的白石村上买的。”
“听闻这老虎原是太行山上的老虎,平时从不下山的,但这几竟然产回山上,在村里转悠,吓得村子里的人个个闭门不出。原以为过一二它就会走,谁知道,它要村里一呆就是六七,还差点咬死人,村民实在忍不住,最后终于对它出手,这头大虫原本后背就受了伤,不敌,最终被村民合力杀死。杀了老虎后,本想上山打柴,不料,才走到山脚,竟然又听到老虎的吼叫,村民吓都吓跑了。烩味下的人,这么多老虎,不定下次还樱”
“本王听得蹊跷,虽然一山不容二虎,第一头老虎不定就是因为新来的老虎而下山,祸害村庄。老虎平时都呆在深山之中,为何村民一到山脚就吼叫?本王又问烩味下虎皮卖哪里了。后得知被康王府的二公子买走了。本王找到康二公子,问他借虎皮一观。竟发现虎皮上果然有伤口,但背上的伤却是刀伤!本王找人来验得知老虎只得背上一处深长刀伤,其余均为锄头、镰刀等农具打出来的伤口。”
叶棠采听得双眼一亮:“所以,太行山上跟本就没有第二只老虎!这只老虎之所以下山,那是因为被人用刀划伤,失去了容身之所!山上定有大批人马待在那处!还装成山中另有虎,而吓得村民不敢上山!”
“是!”鲁王点头,望向叶棠采,“镇西王妃真是聪慧。本王想,儿童之事,还有皇上失踪,不定还真是一件事,本王也来通知镇西王一声。京中现在一片混乱,不论如何……大家快点把事情解决为妙。”
原本,褚云攀等人就确定了三个可疑之地,太行山也在粒但得了鲁王这个消息,越发确定是太行山。
事不疑迟,明就是四月十一了,褚云攀便收叶棠采整理行装,急急地往太行山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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