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堂一屋子人正等得不耐烦,外面却响起一个惊慌的声音:“老太爷!不好了!”
“又干啥事?”叶鹤文眼皮跳了跳。他记得上次刘二桨不好了”是二房一窝子把叶梨采的嫁妆给输了个精光的事情。
刘二被叶鹤文喝得身子一抖,最后还是走了进来,方长的脸上满是汗水:“程府尹差人来给老太爷你报个信…………”
“啥了?”叶鹤文听到了程府尹,眉头就跳了跳,他站了起来,对苗氏和叶承德等人,“老大的事情咱们先放着,我瞧瞧外头有什么别的要紧事。”
叶承德听着这话便松了一口气,家里有别的严重事故,就可以转移爹的的目标,他便有时间安排和周旋婷娘的事情,婷娘就不会被家里死咬着不放。
叶玲娇咬了咬唇,恨恨的。现在正是治她那个无耻大哥的好关头,怎么又被别的事情给拖着了。
不想,刘二却是神色怪异地看了叶承德一眼:“这事正是关于世子的呢!姨太太跑到官府里……告了世子一状。”
叶承德一惊,接着脸就黑了。
叶鹤文皱起了眉:“什么?告?告啥了?”这种养外室的,也没有哪条法令可以告的。
“姨太太告的是……世子偷了夫饶嫁妆。”刘二着又看了叶承德一眼。
叶承德脸色一变:“你……你胡什么!”
“才不是胡。”刘二铁青着脸,“府尹派来的厮让我转告的。姨太太拿着太太放在娘家的嫁妆单子到衙门,让衙差到松花巷里搜,最后真的搜到了脏物,然后衙差们把那个殷婷娘给拉回了衙门。”
“什么!”叶承德冷喝一声,就站了起来。
傍边的叶筠也是急得跳了起来,脸色铁青。
叶玲娇看到这父子二人这般焦急殷婷娘,眼神阴了阴。
叶承德抬脚就要出去,苗氏冷声道:“老大,你要去哪?你莫非要到衙门把那个外室给救出来吧?你能耐,你去呀!”
叶承德心急得恨不得立刻飞过去,把殷婷娘给解救出来,但却被苗氏给喝醒了。自己现在这样,是救不出饶。府尹让人过来传话,便是他们私底下把事情解决,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刘二又道:“虽然抓了殷婷娘,但屋子到底是世子的,追究起来了,也是世子从夫人那里拿的东西……这事,若,也是事一桩,咱们自家人私下商量解决就行了,但若往大里去……又不是就这样可以了了。所以府尹大人让人来报信,便想让咱们自家好好处理一下。”
叶鹤文已经气得整个人都僵直了,老脸黑一层青一层,有些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他走到叶承德跟前,朝着叶承德就是一脚:“你个混帐东西,整日里就知道惹事!”
“大哥有不好的地方,但追究到底,还不是那个姨太太咄咄逼人,多大的事儿啊!都是一家人,居然告到官府里去。”孙氏唯恐下不乱,冷笑一声。
她想看到大房一窝子倒霉,但更想只看到温氏和叶棠采倒霉,自然是希望叶承德把温氏母女祸害死才舒心,自然就帮着叶承德话了。
孙氏的话也是叶鹤文的想法,多大的事,居然告到官府里去!“去,快把姨太太请过来!”
“姨太太……在哪里?”刘二心冀冀地。
“她在娘家落脚,老大家的又去了温家,你去温家请人。”叶鹤文气道。
齐二连忙奔了出去。
两刻钟左右,大温氏终于来了,带着她两个儿子,还有叶棠采一起过来。
叶棠采与大温氏等人离开永存居之后,叶棠采就猜到这个结果了,官官相卫,一会府尹定会把这事告知叶鹤文,让他们私下里协商解决。
“棠姐儿怎么来了?”叶鹤文皱了皱眉。
“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我还不能来?”叶棠采冷笑一声。
孙氏看到叶棠采,脸上嘲讽:“唷唷唷,这件事不用审了,一定是棠姐儿撺掇着姨太太干的,棠姐儿最是会挑事儿了。”
叶鹤文听着这话,太阳穴突突直跳。因为他已经信了孙氏的话,这个长孙女,自从出嫁之后,实在爱闹腾。
叶承德更是恨毒地扫了叶棠采一眼。
叶筠皱着眉,一脸失望地看着叶棠采。
“你啥?”大温氏去噌噌噌几声走到孙氏跟前,一张略带明艳的脸满是沉怒:“你的意思是,自己的亲娘受了委屈,都不能替她出头了?替她出头就是闹腾?合该你们要家和万事兴,就得让我妹子受尽委屈,气到吐血?”
孙氏一噎,却冷笑:“再怎么着,也不能把自己亲爹送进大牢吧!没见过这样不孝的女儿。”
“你——”大温氏正在反驳,叶棠采已经伸出手来,挡敛。大温氏看了叶棠采一眼,便住了嘴。
“咳。”苗氏干咳一声,笑着对大温氏:“姨太太,还有两位公子,远道而来,请上座。”
“姨太太,棠姐儿,快坐。”叶玲娇站了起来,拉着叶棠采去。
苗氏右下侧头两张圈椅一直是空着的,叶玲娇便拉着大温氏和叶棠采上座,叶玲娇又要去招呼秋璟和秋琅,但他们却摇了摇手,站到了大温氏和叶棠采身后。
丫鬟上了茶,叶鹤文便是干咳一声,看着叶棠采。
面对着大温氏,他不知如何开口,但叶棠采在,他便可以骂她,把所有责任都推叶棠采身上,这样一个孝字,就能把事情掰扯过来。
叶鹤文还没开口,叶承德已经冷冷地盯着叶棠采:“你一到晚只知道闹,一点都不识大体!跟个沷妇似的!”
“你——”大温氏沉着脸,正要堵回去。
叶棠采却冷冷地笑:“是啊,我不识大体!爹倒是识大体得很呐,居然偷娘的嫁妆都贴一个外室。我就算再不识大体,也不过是泼妇而已,而爹,你是个贼!是偷!咱们家就算不是什么诗书大礼之家,但也没有做贼的。”
叶承德听着这话脸色一变,恼羞成怒。
叶棠采端起茶盏,浅浅地笑:“你要养外室,就用自己的能力去养,没得抠家里的东西养!你可以抠家里的东西养,那就当成了家里给你纳个妾吧!但你不能拿着我娘的嫁妆去贴那个外室!一边贴那个外室,还要一边刻薄我娘!这真是吃着奶,却骂着娘啊!有你这么贱和无耻的吗?”
叶承德被他羞恼不己,冷声道:“你都了,就当养个妾!那瑞儿也算是温氏的儿子,她赏点东西给儿子,不是应该的吗?”
叶棠采唇角的笑更玩味了:“哦,这会倒是认是妾了!那你让她进来给我娘磕头行礼,给我娘晨昏定省,给我娘布菜行礼!否则,她凭什么享受妾室的待遇?又想要妾室的待遇,抠我娘的东西,又不愿意忍妾的委屈,有你这样无耻的吗?”
“你……你个逆女……”叶承德正要拍案而起。
不想大温氏先他一步,猛地站了起来,死死盯着叶鹤文和苗氏:“亲家公,亲家母,这就是你们给我的交待?一个外室,一边不愿意给我妹子执妾礼,在外头当着夫人太太,一边把手伸到我妹子的屋里摸东西。骑到我妹子头上,还得要我妹子养着她。”
叶鹤文也是被叶承德和殷婷娘这对狗男女气死了,恼羞难当,这事,放到哪里都是无理的。而且,摸自己媳妇嫁妆的事儿本就丢脸,这逆子倒好,摸了东西却是贴那个外室那。
“哎呀……大家一人让一步吧,不要得这么僵。”叶承刚瓮声瓮气地道。
苗氏满地为难地道:“对啊,一人让一步吧!那……姨太太想如何才愿意把官府那档事撤了?”
“哦,我们已经在让步了啊,把那个外室给赶走!”大温氏冷声道。
“那就赶走吧!”叶鹤文也是对那个外室看不过眼了,居然把儿子迷成那个模样。
若以前无伤大雅,就是他风流一点。那么现在,简直是迷人心智的搞家精啊!
叶鹤文也已经容不下她了。
“你们休想。”叶承德冷喝一声。
叶鹤文老阴沉:“休想?好,很好,你是不认我这个爹了吧?你要跟那外室在一起,那就滚出靖安侯府。我立刻向今上申请,废了你的位。你就尽管跟那个外室和野种在外面逍遥吧!”
叶承德脸色一变。
叶承新和孙氏却是双眼一亮,真是意外之喜啊!如果废了大哥,这世子之位不定就落在他们二房了。
叶鹤文是真的对叶承德失望透了,居然为了一个外室闹腾了一次又一次。反正大房也已经不中用了。嫡长女嫁了这样的破落户庶子,嫡长子纨绔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二房再差,还有个叶梨采在那里撑着。虽然因着张曼曼的事情,叶梨采在张家受了些罪,但等明年生下嫡长子,那便不能同日而语了,到时张博元再中举中进士,前途不可限量,到时自然会扶持娘家。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跟爹,这可是关系到咱们整个靖安侯府的前途的大事。”叶承德突然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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