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疑惑间，目光无意间落在了袋子下面的一封信上。那是他前几日写给神仙的，本该和往常一样被带走才对。可此刻，信封不但依旧没有被带走，而且还明显有被拆开的痕迹。

        肖起心中一紧，连忙拿起信件。果然，信封已经被人拆开，里面的信纸也被抽出来过。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信纸，只见在自己工整的字迹末尾，多了一行苍劲有力的字：

        “原来堂堂的不败战神肖将军，背后是靠一个女人帮扶，真是不知羞耻。”

        肖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这行字。

        这绝不是神仙的笔迹，更不像是神仙会说的话。况且这字迹正是他大周文字。神仙之前与他通信所用文字，可一直都是神仙那边的文字。

        并且神仙一向温柔体贴，可这行字分明在嘲讽他依靠女人……

        “怎么可能……”肖起喃喃自语，心中翻涌起复杂的情绪，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不知道这话是神仙终于对他的所求感到不耐烦，写给他警示的，还是有另外的神仙……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张虎的声音响起：“将军，末将有要事禀报！”

        肖起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先定下心神。他将信件小心收好，转身出了侧帐后道：“进来吧。”

        张虎押着那匈奴首领大步迈入军帐，一手紧紧抓着对方后颈，另一手握刀抵在其腰间。那匈奴人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一头乱糟糟的长发上还沾着雪花。他穿着厚实的兽皮袄，脚上是一双毛茸茸的靴子，看起来像头被驯服的野兽。

        刚一进帐，那匈奴人就瞪大了眼睛，目光在帐内四处游移。军帐内温暖如春，地上铺着厚实的毛毡，墙上挂着精美的画像，角落里还摆放着几个精致的铜炉，整个营帐都散发出阵阵暖意。这与他想象中汉人简陋的帐篷大相径庭。

        “看什么看！”张虎见状，抬手就是一记重重的巴掌，打在匈奴人的后脑勺上。“老实点！”

        实际上肖起这帐篷里的东西，都是林薇这些日子顺手捎带着给他的。

        肖起皱眉，目光在匈奴人身上扫过。他缓缓开口道：“你们此番前来，是又想何时开战？上次没有打怕你们吗？”

        那匈奴人听罢，嘴里突然叽里呱啦说起一串听不懂的话来。张虎不耐烦地打断道：“说人话！用汉语说！”

        话音未落，那匈奴一声冷哼，突然暴起，挣脱张虎的钳制，朝着肖起扑去。他眼中闪烁着凶光，似乎想要和肖起来个鱼死网破。

        肖起早有防备，身形一闪便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那匈奴人扑了个空，还未站稳，张虎已经拔刀而上。

        “将军小心！”张虎大喝一声，手中长刀划出一道寒光，直取匈奴首领咽喉。

        匈奴人反应也是极快，就地一滚躲过这致命一击。他迅速爬起，抄起一旁的铜炉就朝张虎砸去。张虎侧身闪过，铜炉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好胆！”肖起冷笑一声，已经拔出佩剑加入战局。他剑法如风，几个呼吸间就逼得匈奴人连连后退。

        张虎见状，也不甘示弱，挥刀从侧面进攻。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将匈奴首领逼到了死角。

        就在此时，那匈奴人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不顾一切地朝肖起扑去。肖起眼中寒光一闪，剑锋一转，直指对方心口。

        然而张虎的动作更快，只见寒光一闪，鲜血飞溅。

        肖起：“刀下留人！”

        他话音还未落，那匈奴首领的头颅便已经高高飞起，最后重重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末将莽撞了。”张虎收刀抱拳，向肖起请罪。

        肖起看着地上那颗血淋淋的人头，眉头紧锁。他叹了口气，缓缓收剑入鞘，转身走到案几前坐下，双手撑在桌面上。

        “张虎，你先把这尸首处理了吧。”肖起淡淡道，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案几上的地图。

        张虎应了一声，拖着尸体走出了军帐。片刻后他又回来，站在肖起身旁，欲言又止。

        肖起抬眼看他：“有话就说。”

        张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将军，末将夜巡时发现此人鬼鬼祟祟地在我军营地外徘徊。属下怀疑这些人此番前来是来刺探军情的。”

        肖起点点头，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敲击：“嗯，说下去。”

        张虎继续道：“末将事先审问了他一番，但他一直装作听不懂汉语。”

        “这群匈奴，真是狼子野心啊。”肖起叹了口气，“上次大败他们，才过去多久？这就又蠢蠢欲动了。”

        张虎附和道：“是啊，将军。这群蛮子就是不知好歹。”

        肖起顿了顿，抬眼看向张虎：“你怎么看？”

        张虎挺直腰板，正色道：“末将以为，匈奴此番派人来，多半是为了探查我军虚实。恐怕他们已经在筹划新的进攻了。”

        肖起点头赞同：“不错。只是…”他顿了顿，“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张虎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将军的意思是…他们是想趁着寒冬来袭？”

        “正是。”肖起语气凝重，“匈奴长年生活在寒冷边疆，若真是深冬开战，对他们是绝对有优势的。而我们汉人大多在气候温和的中原地区长大。如此冰冷的环境下，如果和匈奴正面交锋，怕是要吃点苦头的。”

        张虎听罢，问：“那…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肖起沉吟片刻，缓缓道：“先将匈奴的情况上报朝廷吧。你明天动员士兵，看来又有一场新的战要打了。”

        张虎郑重地点头：“末将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安排。”

        肖起摆摆手：“去吧。对了，”他叫住正要离开的张虎，“多派些斥候出去，密切关注匈奴的动向。”

        “遵命！”张虎抱拳行礼，转身大步离去。

        ……

        肖起站在营帐外，望着远处的天际线。八百里加急送出去，已有几天过去了，朝廷依然毫无动静。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将军！”张虎匆匆跑来，“有位贵客到访。”

        肖起微微皱眉：“贵客？谁？”

        话音未落，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肖将军别来无恙啊！”

        肖起猛地转身，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太监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心中一惊，强压下惊讶，拱手道：“吕公公，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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