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起听完吕公公的话，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没想到这个人会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直接摆在明面上和自己说，肖起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震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公公，此事关系重大，不是现在该说的。”肖起缓缓开口，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眼下匈奴大军压境，我们还是先想想如何应对吧。”

        吕公公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肖起：“将军，攘外必先安内啊。若朝中大乱，边关又如何能守得住？还望将军三思。”

        肖起皱眉，心中暗自盘算。吕公公向来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今日却来说这等大逆不道之言，究竟是何用意？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吕公公，只见对方神色如常，看不出丝毫破绽。

        “公公此言大不敬。”肖起沉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若公公无其他要事，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兵家重地，兄弟们都粗鲁，若是不小心伤着公公，那就不好了。”

        吕公公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他深深看了肖起一眼，缓缓起身：“既然如此，老奴就先告退了。肖将军好好考虑考虑吧。”

        待吕公公离开，肖起长舒一口气，只觉得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帐外寒风呼啸，他却感到一阵燥热。

        “将军，您怎么不顺着吕公公的话接下去？”待吕公公刚离开，张虎就立马掀开了帐帘走进来，压低声音问道，“反正咱们早就受够那皇帝的鸟气了！这江山，那皇帝也守不住的！不如趁早……”

        肖起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你仔细想想，吕公公一直是皇帝身边的人，今日却来和我说这等谋反之事。你说，他是真心实意，还是别有用心？”

        张虎一愣：“将军的意思是，吕公公可能是来试探咱们的？”

        “不错。”肖起点点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吕公公此行突然到访，话头还去如此大不敬之事，究竟是来套我们的话，还是试探我们的态度，亦或是想找出我们的把柄，都是未知之数。朝廷早已对我虎视眈眈，就等着我露出破绽，我们不得不防。”

        张虎听罢，这才了然：“还得是将军脑子好使，要是末将的话，现在说不准早就被吕公公那番话给套了进去。”

        肖起站在帐中，叹了口气，他转向张虎：“还是先传我命令，让士兵们收拾装备，准备应战。匈奴的探子没回去，他们定会有所行动。”

        张虎点头应声，却没有立即离开。他犹豫片刻，问道：“将军，您觉得匈奴会多久来犯？”

        肖起看着桌案上的地图，指头在上面轻轻点了点：“最多三日。他们若再拖，积雪堆厚，不利于他们的矮马前行，恐怕就会错过最佳时机。”

        “是，末将这就去安排。”说罢，转身离去。

        ……

        匈奴大营中，可汗怒不可遏。他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案，酥油茶盏摔得粉碎。

        “废物！全是废物！”可汗咆哮着，目光如刀般扫向跪在地上的探子，“我最精锐的小队，竟然一个都没回来？”

        探子额头抵地，浑身颤抖：“可汗息怒！我们…我们也没想到那些汉人会在这种天气里夜巡。往年他们都…”

        “住口！”可汗厉声打断，“你们除了会找借口还会干什么？！”

        探子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可汗，肖家军确实与众不同。他们能在这种天气下依旧坚持夜巡，说明他们纪律不是一般的严明，且士气高昂…”

        “放屁！”可汗怒极反笑，“你这是在给敌人脸上贴金！怎么，是觉得汉人比我们强？还是觉得本汗的兵懒散怕死？！”

        正当探子被骂的哑口无言，瑟瑟发抖不知作何回应之时，高力快步走进大帐，躬身行礼：“可汗，有好消息。王宝权已经说服了李立。”

        可汗闻言，怒容稍霁。他挥手示意探子退下，转向高力：“说说看。”

        高力嘴角微扬：“李立将军已答应听从王宝权的话语，只要我们出兵，王宝权就会让李立同时从后方进攻，到时候，我们来个里应外合……”

        可汗大笑，拍案而起：“好！好得很！肖起，你再厉害又如何？这次，我看你往哪里逃！”

        高力恭敬地附和：“可汗英明。有了内应，肖起插翅难飞。”

        可汗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高力：“你立了大功。等拿下肖起，我重重有赏。”

        高力低头，掩饰眼中的复杂情绪：“末将不敢贪功。为可汗效力，是末将的荣幸。”

        可汗满意地点头，随即下令：“传令下去，即刻整装出兵。这次，我要亲自带兵，活捉肖起！”

        ……

        林薇被一阵剧烈的颠簸晃醒，脑袋嗡嗡作响。她眨了眨模糊的双眼，试图让视线变得清晰一些，顺便理清混沌的思绪。耳边两个男人的争吵声不绝于耳，像是在她脑袋里开了个小型音响。

        “你这破车！”一个粗哑的声音怒骂道，“老子就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玩意儿！”

        林薇偷偷睁开眼，发现自己被绑在一辆破旧面包车的后座上。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汽油和烟草混合的刺鼻气味，让她忍不住想打喷嚏。她强忍住这股冲动，继续装睡，仔细听着前排两人的对话。

        “闭嘴吧你！”另一个尖细的声音反驳道，“要不是你把钱都输光了，老子早就换车了！”

        “呸！”粗哑声音啐了一口，“你少在这儿甩锅！要不是你这破车一路上坏了十几回，咱们早就到地方了！现在可好，大半夜的抛锚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林薇悄悄挪动了一下身子，绳子勒得她手腕生疼。她努力回想着自己是怎么落入这般境地的，却只记得自己在小超市门口刚拉下卷帘门，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他奶奶的少废话！”尖细声音明显急了，“要不是你非要去赌，咱们换车这事能拖到现在？还不是大哥给的钱都让你败光了！”

        “我败光？”粗哑声音冷笑一声，“要不是你非要走这条路，咱们能耽误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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