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说话。

        “不说是吧？”官兵眯起眼睛，“那就把你们全都……”

        “是我家的。”妇人突然开口，声音虽然颤抖，却异常清晰。她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瘦弱的身子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人群中传来几声压抑的惊呼，有人想拉住她，却被她轻轻甩开。她一步一步走向官兵，仿佛走向刑场的囚犯。

        啪！”

        鞭子突然毫无征兆的，狠狠抽在妇人身上，她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两步。寒风中，她单薄的衣衫已经被抽破，露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说！这菜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官兵手中的鞭子在空中甩出一道弧线，发出令人胆寒的呼啸声。

        妇人咬紧牙关，只是摇头。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却倔强地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娘！”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那七八岁的小男孩从人群中挣脱开来，跌跌撞撞地朝妇人跑去。他的小脸被冻得通红，眼中噙着泪水。

        “不要打我娘！”小男孩扑到妇人身前，张开双臂挡在她面前。他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倔强地昂着头。

        官兵冷笑一声，一脚踹在小男孩胸口。小男孩像片落叶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小宝！”妇人惊叫一声，想要去扶儿子，却被官兵拦住。

        小男孩挣扎着爬起来，抹了把嘴角的血迹，突然大声喊道：“是我！是我找到的白菜！不关我娘的事！”

        村口瞬间寂静下来。

        “哦？”为首的官兵眯起眼睛，慢慢走到小男孩面前，“那你说说，这白菜是从哪里找来的？”

        小男孩咬着嘴唇，眼神躲闪：“我…我在山里捡到的…”

        “放屁！”官兵一把揪住小男孩的衣领，“这么新鲜的白菜，山里怎么可能有？老实交代！”

        小男孩被提在半空中，两条小腿不停地踢蹬着。他的目光与母亲相遇，看到母亲惊恐的眼神，突然咬紧了牙关：“就是我在山里找到的！你打死我也是这样说！”

        “砰！”

        小男孩像个破布娃娃般又被摔在地上，扬起的尘土呛得他直咳嗽。官兵举起鞭子，寒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

        “最后问你一遍，这白菜到底从哪来的？”

        寒风呼啸，吹散了小男孩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张倔强的小脸。他紧咬着发白的嘴唇，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打死我也不说！”

        “找死！”官兵狞笑一声，鞭子高高扬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突然闪过，“铮”的一声脆响，那条狰狞的鞭子竟被一柄长剑挑飞出去，在空中打着旋儿，落在了十几步外的雪地里。

        官兵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大力已从身后袭来。他只觉得腰间一痛，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其他官兵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抽出刀剑，却在看清来人时，一个个脸色煞白，手中的兵器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男子。他面容俊美，眉宇间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寒风吹动他的衣袍，发出“猎猎”的声响，仿佛天神下凡，睥睨众生。

        “你，你是何人？！”一个官兵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里满是惊恐。

        肖起冷冷地扫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官兵们纷纷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他缓步上前，剑尖在地面上轻轻一点，发出清脆的声响：“欺压百姓，打伤妇孺，好大的胆子。”

        那被踹飞的官兵挣扎着爬起来，脸色涨得通红，嘴角还挂着血丝。他指着肖起，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朝廷命官动手！”

        肖起眼神凌厉如刀，冷冷地看着那群官兵：“朝廷命官？就凭你们这群欺压百姓的狗贼，也配？”

        仿佛被肖起的气势镇压，他一步步向前，那群官兵就一步步的不自觉地后退。

        “我倒要问问，你们是哪个衙门的？谁给你们的胆子，在这寒冬腊月里打骂妇孺？”

        官兵们面面相觑，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上前对峙。

        那领头的官兵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倒没有被肖起的气场吓住，反而咬牙切齿地说：“管你是谁！兄弟们，给我上！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尝尝厉害！”

        其他官兵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抽出兵器，叫嚷着向肖起冲来：“狗胆包天的东西，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王法的厉害！”

        肖起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长剑发出一声清鸣，剑气在寒风中激荡。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王法？就让我来告诉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王法！”

        肖起手中长剑如龙，剑光所过之处，官兵们的兵器纷纷断裂，连带着他们的嚣张气焰也被斩得粉碎。

        不过片刻功夫，那些叫嚣着要教训他的官兵，此刻已经倒了一地，哀嚎不已。领头的官兵面色铁青，捂着受伤的胸口，咬牙切齿地说：“你，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滚！”肖起手中长剑轻轻一震，剑气激荡，将地上的积雪震得四散飞扬。

        官兵们互相搀扶着爬起来，一边后退一边不忘叫嚣：“你们等着，整个村子都要为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看着那群狼狈逃窜的身影，村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位大侠…”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走上前来，脸上带着感激却又担忧的神色，“不知从何处来？”

        肖起收起长剑，目光远眺着官兵离开的方向：“南上进京，路过此地。”

        “唉…”老者长叹一声，皱纹堆积的脸上写满了忧愁，“大侠路过就路过，何必管这闲事啊！那些人可都是衙门里的人，得罪了他们，只怕…”

        肖起剑眉微蹙：“既然遇到，就不能视而不见。”

        村民们面面相觑，有人庆幸有侠士路过相助，却也有人为即将到来的报复而担忧。

        老者叹了口气，佝偻着身子走到肖起面前：“大侠，您的心意我们都明白，可是…这样反而害了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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