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痕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原本戏虐的眼此刻竟是哀,她怎可以再次践踏他,说到底还是他太有自信了,以为她对自己有情,想象终归幻灭。
沈凤瑶只剩白色裹衣时,手被人握住,她知道是他,原本害怕的她竟然轻松起来。
“本王改变主意了!”姜痕清转身躺在一旁的软椅上,手倚着头,脸上带着笑。
他不希望她害怕他,更加在这样的情况要了她。
“什么?王爷究竟想要什么?”她没有时间再与他纠缠,姜痕寂生死掌握在她手里,今晚必须拿到解药。
俯身在她耳边轻轻喃语,他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她留在身边便好。
“王爷你又是何苦,楚语比我更加适合!”楚语对他的情她看得出,听闻楚语从小便跟在他身边,要说最适合他的女子是楚语。
“想要解药,你答应不答应?”
沈凤瑶完全没想到他会如此的固执,为了姜痕寂她唯有答应“好,我答应!”
得到她的应承姜痕清有些不悦的皱眉,虽然她答应的干脆,心中还是不免心堵。
起身将藏在袖中的一个玉瓶递给她“解药可以解他毒性,伤势就不得而知”
言外之意,毒虽解了,性命是否保得住,得看姜痕寂他自己的造化。
无论如何她不会放弃任何希望,接过玉瓶,盯着姜痕清有些哀伤的眼,狠心闭眼转身离开。
奔跑在漆黑的街道,风从耳旁拂过,前方的路一片漆黑,但她不管,紧紧握着手中的解药,发丝任风飞舞,脸上从未有过的凝重。
终于站在府门外,不再犹豫直奔姜痕寂卧房而去。
“无名将此药喂王爷服下!”喘息着将药塞给无名
无名疑惑道“这是?”
“解药!快!”
原来她出去两个时辰,竟是去拿解药,可解药又从何而来?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解药,真是太好了!”太医眼中有些雀跃,二王爷的命总算能拖住,不然他们怎么向主上交代?
无名没有问出心中疑惑,转身让太医拿着解药进入内室,屋内开始吵闹起来,太医们忙碌的身影不断在烛光中流走。
“王爷怎会受伤?”沈凤瑶一直没有问,明明他的武功不是会轻易受伤。
“为了救娘娘!”
“救我?为什么这么说?”她明明没有被挟持
“是,当时我们已经将所有黑衣人全数歼灭,不料一位蒙面男子抓了娘娘...若是娘娘没被抓,那人是...”无名恍然大悟
之前一直没有想到那人是她,回到府中见她无恙,心中也就没有疑虑。
“林淑妤!”沈凤瑶回头盯着坐在院中的林淑妤,她脸上有害怕之情,心更加笃定。
“王爷为了保住她的命才会失手中箭”他知道无论那人是否真是她,王爷也不愿冒险,王爷已经失去她一次,万不会再失去一次,所以他自己宁愿受伤,不愿她受。
沈凤瑶没有过多在意细节,大步朝着院子里走去。
“啪!”一阵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得院子格外响亮
“姐姐?”林淑妤捂着脸看向她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王爷?”她顾不得那么多了,为了她的一己私欲,差点害了姜痕寂的性命。
“你在说什么?淑妤不明白?”
秦敏儿站在院外一头雾水,距离太远,根本听不到两人说话。
“装傻?你自己干的事,心里清楚!”气结,原想她对姜痕寂是有感情的,不料还是伤害了他。
“我...”林淑妤本想理论,自知今日犯得错也无话可说,只能憋回去
“几位娘娘还是回去歇息,这里有无名守着,太医已经在救治了,不必担忧!”不想此时多生事端,无名出声道
“无名,王爷伤势如何?”秦敏儿上前依然不忘询问姜痕寂的情况,不想再探究她们两人的谈话。
“毒已解,就看王爷能不能撑过去!”毕竟是习武之人,且王爷心怀大志不会轻易离去。
“还好,还好!”秦敏儿捂着胸口,输出一口气,脸上紧绷的表情也稍稍缓和些。
深夜沈凤瑶站在床前,她没见到他虚弱的模样,在她脑海中他一直冷意刚健。
叹息一声,坐在榻前,为他盖上被褥,当手触碰到他冰冷的身子时,禁不住她也打了一个寒颤。
原来他于她来说一直都是火热的存在,如一具尸体般的他让她害怕,甚至她希望此刻他能像往常对她演戏,对她发怒。
“太医说若你熬不过今夜,就得去见芳儿她们了”其实她在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的不止是恨,姜痕清说的没错,没有爱那里来的恨,爱他很难,恨他却很容易,所以她选择恨!
爱太脆弱,恨太坚毅,心之所向不如封闭,才能做好她自己。
“亦或者说,你计划中的东西,就这样随着你的逝去而放弃,那么无痕无名他们又当如何?”沈凤瑶对着榻上的他喃喃自语
姜痕寂在乎的是皇位,琪儿郡主上次提到暗卫,她比谁都明白那是何意,他筹划多年,在此时功亏一篑,岂不白费。
“你从不信我,现在若我说其实我与三王爷并无私情,你应该不会信吧!从来我只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一个替身。那场毫无意义的赌注只为了你我的自尊心罢了,谁先动情谁就输,我输得彻底,输得毫无底气,你说就算死也会将我从地狱找出来,但我不会,因为我不想下辈子再面对你的无情,残酷,冷血!”
怔怔的盯着他,说出不曾对他说过的话语,反而多了一份释然,不论他是否听得见,或许只是想要与他述说。
“娘亲说爹负了她,名利地位永远抵不过心中那份爱吧!你亦是,他亦是,娘亲含恨而终,我不想步娘亲后尘,选择恨会好过些,你从不真心以待,又何尝得到他人的真心?”这句话仿佛大石压在胸口,世上能有多少真心?他的真心又给了谁?
榻上被褥中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沈凤瑶浑然不觉,姜痕寂紧闭的眼有了一丝颤动。
她微微一笑,他还有很多事没做,阎王爷是不会收他的,双眼暮然睁开。
“王爷果然福大命大!”
她的笑那样无害动人,是那样的不真实,梦中他不是没见过,一觉黄粱,不复存在。
见他不语,沈凤瑶起身倒了一杯水,端到床前“可是渴了?”
依然不语,不管他是否真的渴了,将他扶起靠在她怀中,小心翼翼的喂他喝下。
他醒了她很意外,甚至感到了安心,太医说熬过今夜,性命或许能保住,这下算是保住了。
“你...没事?”姜痕寂缓慢无力的吐出几个字,眼中担忧全显
沈凤瑶一愣,想起无名说她被劫去威胁他,才开口解释“我没事!”虽然那人是林淑妤,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他,不然林淑妤恐怕活不过明日。
“见到本王没死是不是很失望?”他无力的话语,在她听来很是可笑
“是很失望,王爷若死了,我也不能在王府生存,靠山倒了依附的人怎会不失望?”
“哼!”姜痕寂靠在她怀中,能安静的听着她的心跳,已经忘了是多久之前了。
淡淡的香气传来,柔顺的发丝垂在脸颊变,发香依然熟悉。
“本王苏醒的消息暂时不许外传!”许久姜痕寂才出声
“那王妃与林侧妃可要焦急了!”想着秦敏儿的失望和林淑妤的害怕,十分畅快。
“无痕无名也不能说!”姜痕寂漆黑的眼中,闪过算计
“为何?”无痕无名是他最信任的人,为何说不得?
“本王要使他无法翻身!”必须这么做才能使他掉以轻心。
“一定要这样?”虽然知道皇位之争必有死伤,兄弟相残也是自然,但她也不愿看他死去。
“怎么?心疼?”
“是心疼!他骨子里有无尽的哀与愁!”
“唉,他的母亲是一名舞姬,无意被父皇临宠,皇后的妒忌,他母亲被送到楼里,而他也在楼里出世,十年成长父皇将他接回皇宫,可能因为皇后,父皇与他甚少亲近,宫里嫔妃不屑的眼和侍女们的议论,才使得他有恨吧!”
他不是没有关注过他,日渐长大的情谊谁会忘却,不过皇家本就无情,手足更甚。
“希望与现实往往成正比,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主上后宫嫔妃众多,能顾及多少?”日后他亦如此
“母妃曾经想禀告父皇将他领了来,见他独自一人实属可怜,世事难料...”掩去眼中哀伤,仿佛沉寖在回忆的痛苦中。
他母妃的去世,永远是他心中的痛。
“王爷可否答应我一件事?”不求别的只求留他一命。
“本王知道,可以答应你,不过必须由本王亲自处理!”
黎明一丝晨光照进屋内,沈凤瑶依靠在床沿上,胸前压抑的沉闷,低头姜痕寂依旧靠在她怀中。
忘了昨夜他说完后昏睡过去,强撑着醒来,晕了也是正常,使她好奇的是姜痕寂为何突然信任她?
小心的将他放下,盖上被褥,起身推开房门,门外无名无痕坐在石椅上睡着了,听闻她开门这才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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