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涵皱了皱眉:“渡劫期的新诡,这我们该如何是好?”
孤月道:“无妨,且先看西门长风唤醒西门家老祖的法子能否奏效,若是实在不能,本尊与新诡老祖拼上一批便是。”
云初涵肃然道:“辛苦剑尊了。”
孤月摇了摇头,望着云初涵的眼神错也不错。
片刻,他道:“云小友,之前的事,当真抱歉。”
云初涵一怔:“什么事?”
孤月微微摇头:“本尊为了自己的徒儿曾对你心生芥蒂,甚至想过要杀了你以免乱了柔儿道心,如今一想,当真抱歉,不知小友能否原谅我?”
云初涵一怔:“云梦柔……对了,云梦柔呢?”
孤月微微诧异:“自然是还在玄天宗。”
云初涵皱了皱眉:“她不是新诡吗?”
孤月道:“本尊曾经探查过,她的身上没有异样。”
他清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抱歉:“只是当初的事太过抱歉,我与两位徒儿都对云小友误会有加,甚至做出了不少不可挽回之事。”
孤月目光悠远,似乎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他正色,翻手间将一块玉符交给了云初涵:“这玉符是本尊的信物,日后云小友若是有什么事便可注入灵力,本尊便会知晓,来助小友一臂之力。”
云初涵怔然道:“这……”
她摇了摇头:“剑尊并没有对我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这样的赔礼未免太贵重了,初涵受不得。”
她满心疑虑。
就算是对不起她,也是云梦柔对不起她,这剑尊不过就是用自己的剑尊威能逼迫过她几回罢了。
就算是起了杀心,也并没有真正下手。
何至于此。
孤月道:“我对云小友有愧,云小友不收,可是不原谅我?”
云初涵眯了眯眼。
太奇怪了。
又是一个来求她原谅的。
云初涵道:“难道剑尊对沉渊谷或我阿爹阿娘做了什么?”
孤月一愣,摇头道:“未曾。”
云初涵道:“那剑尊可是在我入妖域之时做了什么不可挽回之事?”
孤月道:“也未曾做过。”
云初涵疑惑:“那剑尊为何这般低声下气求我原谅?既然剑尊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我又何谈原谅?”
孤月哂笑一声:“我只是……对之前的你不好,欠你一声抱歉,欠你些补偿。”
云初涵摆了摆手,依旧没有接过玉符的打算:“不必了,剑尊对之前的我并没有做过什么,不必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
但若是剑尊做了什么却不好说出来,以您听我差遣这样的代价来看,您做的事也并不值得原谅。”
孤月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你可是,不肯原谅我?”
云初涵摇了摇头:“且不说我们之间并不存在原不原谅,就算是您做了什么,这般大的代价,您之前做的事应当是不值得原谅的。”
她笑了笑:“剑尊莫要再提了,我们之间,没有抱歉与原谅,只有前后辈的尊重罢了。”
墨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家崽崽就是不一样。
这些道貌岸然的玄天宗修士不值得原谅。
崽崽不假辞色的样子真是勾人心神。
孤月怔了怔,收回手中的玉符,轻声道:“我知道了。”
他心中苦笑。
重生一事怎能与她说?
上一世他的大错已经铸成,对云初涵的伤害已然是不可挽回。
如今再想要补救确实已经迟了。
不值得原谅……
孤月心神大悸。
只觉得支撑自己转修有情道的道心一阵不稳。
他喉中一甜,竟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云初涵大惊:“剑尊这是怎么了?”
墨寻凉凉瞥了他一眼,多年来的修养消失不见,好似又变回了那个乖戾的少年:“没事,死不了。”
孤月摆了摆手,用灵露压下喉中腥甜:“无碍,只是一些旧伤罢了。”
他定了定神,才道:“既如此,便不打扰小友了,本尊需要回去闭关一段时间,若是新诡势大,劳烦墨道友将本尊唤醒。”
墨寻点了点头:“知道了。”
孤月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云初涵一眼,转身离去。
云初涵一头雾水:“大师兄,我在妖域这些年,他们做了什么吗?为什么一个个都来求我原谅?”
墨寻眼神幽深,却也没有否认,只是道:“那崽崽想要原谅吗?”
云初涵感到奇怪极了:“我都没有被伤害,谈何原谅,他们两个不过是对我态度不好罢了,我又不是灵石,不能奢求所有人都喜欢我,无碍的。”
她笑了笑:“至于原不原谅,更是无稽之谈了,同我之前说的一样,若是他们真的对不起之前的我,却被我忘记了,那我没有资格去替之前的我原谅他们。
毕竟依他们能够付出的代价来看,那些事是不值得原谅的,所以,大师兄无须再问这样的问题,再有多少人这般奇异的拿出巨大的代价来求我原谅我也是一样的答案。”
少女眼神坚定,秾丽的面容之上是毫不动摇:“永不原谅!”
墨寻摸了摸少女的头:“如此也好。”
云初涵歪了歪头:“对了,大师兄,我进入妖域之前不是让慧娴传讯回去好生看着降龙杵吗?神器如今如何了?”
墨寻眼神一凝:“降龙杵,不见了。”
云初涵惊道:“降龙杵被空景大师放回九层佛塔之中了吗?”
墨寻点头道:“放回去了,是慧娴回去之后消失的,听她的意思,好似是一夜之间忽然消失,九层佛塔魔族逃出,之后悟禅宗一直奔波于抓捕逃魔的路上,如今焦头烂额。”
云初涵焦急了起来:“那慧娴可有事?抓捕罪魔本就凶险,慧娴身为悟禅宗首徒,应当也是新诡的目标,可谓危险重重,她可有事?”
墨寻望着云初涵的眼睛,示意她冷静下来:“无事,方圆大师就一个徒儿,自然是护的如珠如宝,慧娴身上有方圆大师的佛印,等闲不会出事。”
云初涵这才松了口气:“慧娴没事才好,那罪魔逃窜,魔族岂不是势大?”
墨寻道:“魔族少主冷濯横空出世,整顿魔族,又将魔界打开,如今已经自由行走在世间了,各大宗门除了新诡的内忧,还需要派弟子巡视解决低等魔族外患,如今的人界只能说是群狼环伺。”
云初涵握紧了拳头:“魔族……他们是真的想要入侵吗?”
墨寻摇了摇头:“看不出,冷濯现下只是开了魔界,却并没有举兵侵犯的意思,大魔们行为受控,不会对修真界产生太大的影响。
只是一些无法控制自己的低等魔族会以人类血肉为食,如今也被各宗门世家清除,倒是也没什么太大的忧患,端看冷濯日后会怎样了。”
云初涵低眸道:“无论如何,还是需要我们先做好准备的。”
墨寻道:“我沉渊谷时刻准备着。”
他目光悠远,弯了弯唇:“师尊他们想你了。”
说到师尊云初涵忽的想起了刚才的对话:“对了大师兄,你之前说沉渊谷弟子们洗清污名,那师尊呢?”
云初涵记得卓逸尊者名声好像也不太好,甚至于玄天宗还有些龌龊。
云初涵道:“师尊的污名没有洗清吗?”
墨寻凤眸微眯,弯唇道:“师尊的事,崽崽亲自回去问他便是。”
云初涵叹了口气:“也好,许久未曾见过师尊与师姐,我也甚是想念,只求回到沉渊谷之前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
云初涵的想法很丰满。
但现实往往是很骨感的。
灵舟行驶到郴州沉渊谷的外围即将进入阵法的时候,再次被人拦了下来。
“玄天宗沈砚,求见云道友与墨师兄!”
云初涵出了房门跑到甲板之上一看。
沈砚带着云初涵,正在另一艘灵舟之上,与他们的灵舟并肩而行。
墨寻正抱臂站在沈砚的对面,没有开口。
云初涵跑到墨寻的身边,十分自然的牵起墨寻的小指,小声嘟囔:“大师兄,他们又有什么事啊?”
墨寻垂眸瞧了她一眼,眼中的温柔险些要溢出来:“不知。”
他抬头,看着沈砚的目光之中泛着冷意:“何事?”
沈砚站在灵舟之上,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云初涵的动作与两人的眼神。
他心中一痛,沉声道:“沈某之前冒犯了云道友,如今特来赔罪!”
云初涵一阵头疼,一头扎在了墨寻的肩上,带着鼻音轻哼:“大师兄……”
墨寻安抚的轻拍少女的肩膀,冷声道:“不必了。”
云梦柔在沈砚的身后柔柔地笑笑:“砚哥哥是真心喜爱涵儿的,之前砚哥哥有些心急唐突到了妹妹,今天特来说声抱歉,还望墨师兄放我们兄妹二人向涵儿赔个礼。”
云初涵抬起头来,扬声道:“我已经听到了,不用了!”
沈砚一怔,旋即道:“云道友可还记得玉佩?”
他身后的云梦柔神色一变。
好哇!
她说怎么失去了气息的天机图原来每日在沈砚的腰间挂着的,怎么忽然就不见了!
原来是私自送给了云初涵?!
云初涵闻言拧眉道:“既然如此,两位请上灵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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