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你,你没事吧?”赵书恒手下的三名男子带着春浓回来时,春浓那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已是被吓得苍白寡淡,她扑进杜如月的怀中,放声嚎哭起来。
杜如月搂着她,拍着她的背轻声说:“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别怕。”她左右看了几眼,不见巧巧,便问道:“敢问几位公子可有见过我另一位身高与我这位兄弟相仿的小兄弟?”
那几个站在门外的男子没有说话,均是抬眼看向门内的人。
杜如月心下知晓,他们定是这赵书恒的家仆侍卫,所以此刻需得他先发话,他们才敢应答。
她将怀中的春浓安慰了一阵,便转过身去对着赵书恒了鞠了几个躬,朗声道:“今日之事,多谢公子仗义相救!敢问公子能不能托几位公子再帮我找找我另一位兄弟?杜子谦在此谢过您的大恩大德了!”
赵书恒扶住她还要再鞠躬的身子,而杜如月却立刻将被他不小心碰到的手缩了回去。
赵书恒眼一眯,将她的举动看在眼中却并不点破,他看着门外的侍卫正要说话。
却只听站在旁边的春浓啜泣声越来越大,开口道:“公子,阿巧已经不在了。”
杜如月一惊,“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看向其余三位和春浓一起回来的男子,难怪他们方才不说话也不回答,原来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巧巧居然遇难了?
她此刻还有些接受不了一条白日里还尚且鲜活的生命,夜里就不知魂归何处去了的事实,她抓住春浓的手说:“快,快带我去看看。”
那三人看了赵书恒一眼,见他点了点头,才方又护送杜如月回了刚才救出春浓的房间。
还未走进房中,杜如月已是对地上流了一地的鲜血感到害怕,她捏紧自己的双拳,挺直了背走在三人的身后。
那三人还担心他见不了此番血腥场面,特意提醒她:“若是公子不介意,我等倒是可以帮你将其入土为安。”
入土为安?
他们说的是入土为安!
直到这个时候,杜如月才真正的接受了巧巧已经离世的事实,她捏紧拳头告诉自己不能轻易落泪,否则便会极其容易被旁人猜测出自己的身份来,看着她极力地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赵书恒本是站在不远处的,也心怀怜惜的走上前来,“子谦兄节哀顺变,逝者已去,生者咏怀。”
春浓早就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杜如月站在门口,看向房间内里的一片狼藉之色,桌子椅子翻倒作一片,就连装饰物也被搅得一地都是,她立定沉声道:“那就麻烦几位代我将我这位小兄弟葬了,这是些银两,还望各位不要嫌弃。”她出手倒是和今日初见时一般阔绰,拿着两锭银两便要递给他们三人。
赵书恒一笑,“举手之劳,怎好收人钱财,想必子谦兄经过此事也一定累了,不如就在我的房中好好休息一夜吧。”他难得如此有耐心的对待一个初相识的人。
听到赵书恒的话,那三人一起进了屋,用被子将那躺在血泊中的人儿裹好,然后两人一起抬下了楼去。
杜如月举步想要跟上,却被赵书恒出手拦下,说道:“夜黑风高,子谦兄身体羸弱,还是不要跟下去为好,你们几个,务必将其妥善安葬。”
“是!公子!”
杜如月站在原地,额头上竟是在如此天气里冒出颗颗冷汗来,赵书恒看她今夜是确确实实的被吓到了,便邀她一起到房中说几句话。
杜如月眼下也没了什么睡觉的兴致,春浓也被此事吓得不敢再回屋休息,三人便一起进了赵书恒的屋子。
见她闷闷地坐在房中,情绪看上去还沉溺在刚才的事中。
赵书恒有意想要叉开她的思绪,便说道:“不知子谦兄是否知道今日的那群盗匪为何会唯独盯上你们几人?”
杜如月抬起头来,房中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映衬得她那光洁如玉的脸颊上纤尘不染,只听她声音中透着一丝沉着与冷静说:“之前上楼之时我曾不小心与今夜这盗匪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在我看向他时,他们却是极快地将目光收了回去。依我猜,他们定是在这客栈之中埋伏了许久,手法又是如此的娴熟,想必是时常光顾这家客栈的常客,今日见我兄弟三人举目无亲的来到此客栈,定是在这周边没有亲戚走动,加之我兄弟三人身材瘦弱,穿着虽简朴却也并不穷酸,所以他们才会特意对我们出手吧。”
赵书恒一脸震惊的看着她,方才以为她情绪低落故而随手丢出的一个问题,没想到在其层层的分析下竟是显得如此的条理分明。
他端起茶杯敬了她一杯,“没想到公子虽然心绪不宁,但自控能力和分析能力却是在下拍马也赶不上的。”
杜如月见他如此谦虚,又帮了自己这好多次,遂举杯回敬,“此次真的万分感谢公子的出手相救,子谦在此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若是日后有事是我能帮得上忙的,定然全力以赴,以报今日之恩!”
赵书恒“刷”地一声打开纸扇,抿嘴笑道:“那在下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眼下正有一事需要子谦帮我。”
杜如月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她倒也不是随口应付之话,但这刚放出去的报恩之言,立刻就被对方回应,这还是让她的心中有些许的不痛快,生怕眼前之人是与那盗匪们合起伙来诓自己。
她留了个心眼,便谦虚道:“公子请讲。”
赵书恒看她脸色已沉静了许多,便没有太注意到杜如月对他态度突然有些淡然和冷漠,低声道:“不瞒你说,我们四人追查这帮盗匪已有些时日,今日之事事出突然,我也未曾料到子谦兄中会有人遇难,还请子谦明日天一亮便借由此事到附近的官府报个案。”
杜如月一听,当下婉拒,“实在对不住公子,我们兄弟三人好不容易从家中逃脱,此次怕是不方便沾惹上官府,你看这……”
原来是从家中逃出来的,赵书恒面上佯装震惊,后又转化为包容之色,轻声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好为难子谦兄,实在不行劳烦你明日假装与这客栈之中的老板寻上一个说法,我会命人保护你们二人的安全,待我完全查清此事,定会还你那位小兄弟一个公道!”
杜如月心中有些为难,本来这一路上的耽搁就已经够多了,眼下若是还要因为这事在此处停留,怕也不是什么安全之策,也不知道这几人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官府不敢管的盗匪之事,他们也敢插手。
但不管如何,巧巧也不能平白就这样死了,她定是要想办法为她讨回一个公道的!否则九泉之下,让巧巧如何安息。
打定了主意,杜如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不知道此事一了,公子几人要往哪里去?”
赵书恒看她一张小脸防备满满的看着自己,不知不觉中竟已不再是之前的那份放松,他回道:“我们手中事了大约便是要向东而行了。”
向东?向东只有上京都一条路可走,难不成他们是京都中人?
杜如月看他这一身华服打扮,之前便也已经料想到了他们几人的身份想必非富即贵,只不过却也还是没有猜到这几人来自与京都?不对,万一他们只是有事到京都里去呢?那岂不是可以趁机跟随他们一起?路上也方便有个照应!
她有些小声的问,刻意的压住了自己内心的欣喜,“公子一行人是要去京都吗?”
“正是。”此刻赵书恒还不知她们也要赶往京都,只是下意识的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水汪汪大眼盯着自己小心翼翼的问时,他便不想要欺骗与她,实话实说了。
杜如月绷紧的身子总算松了下来,与身旁的春浓互看了一眼,她急忙忙的说道,“公子上京都可否带上我兄弟二人,我们绝不会在途中给几位添麻烦的!只是想要图个心安,害怕再会遇上此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赵书恒略微想了想,目光也不知道停留在哪里,只是若有似无的扫过杜如月的纤细白皙的脖颈处,嘴角一勾说道:“自是欢迎,那我们明日处理完此事便可一同上京。”
杜如月虽然诧异于他的自信,但也并未多言。
想他既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把话放出来,想必心中已是对那捉拿盗匪一事成竹在胸,也罢,她明日正好看看他是否如他自信中的那般,能够将那盗匪捉住!
没过多久,那三人便回来了。
“公子,人已按照您的吩咐安葬妥当了。”
“嗯。”赵书恒看了一眼窗外,对杜如月说:“时辰也不早了,子谦兄先回房稍作休息,晚些时候我派人去找你。”
杜如月站起身来,“好,那今日便多谢公子照拂!”说罢,她对着那归来的三位男子一一道谢,出门之时已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带着春浓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前脚刚走,那侍从后脚便问赵书恒:“公子,要不要派人去跟着?”
“不用,我已与她们谈妥,明日解决完盗匪之事便一起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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