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朝政上的事情，虞沧从来没有关心过。

        所以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有些诧异。

        她虽然不了解两边的军事力量，但也知道大周绝不可能输给作为边陲小国的南疆。

        但慕江寒很平静地说这件事，仿佛早就料到一般。

        “边境军反叛，边境连失十三城，圣人现在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再加上当时那些刺客出现得蹊跷，有很多事情，到现在都没弄清楚。”

        “比如？”

        “比如那些蛇，虽然用礼盒做掩护，但实际上当时宫殿里的毒蛇数量，已经远远超过那个盒子的容量。”

        慕江寒慢条斯理地解释着。

        这件事虞沧也有印象。

        当时她还奇怪，只不过后面杂事一桩接着一桩，她来不及把所有思绪理清，就被下一件事打断。

        而且这案子应该有专门的人去调查。

        她没什么立场说话。

        慕江寒今天忽然提起来，倒是让她觉出一点儿别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皇宫里面……”

        “想要把那种数量规模的蛇弄进宫里，只凭一两个人是绝无可能的，这段时间，圣人也一直让人在暗中调查这件事。”

        慕江寒说这些话的时候，指尖轻轻点在身旁的石墙上。

        身后是秋日京城的繁华烟云。

        虞沧看着那个男人站在白云下，玄色锦衣随风而动，发出布料摩擦的轻响。

        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什么。

        “所以，你就是那个负责暗中调查的人吗？你留在宫里，就是为了做这个？这是圣人交给你的任务？”虞沧诧异。

        她从来没想过，他们只见还有这样一层委任关系。

        那他做这些的回馈是什么？

        “我的母亲，是一名罪妃。舍身救圣人，只是我的一块敲门砖，如果能把这件事处理好，她才能真正洗脱罪名，在皇陵获得自己应有的位置。”慕江寒眼神放空。

        仿佛在说这话的同时，他的思绪也跟着飘远。

        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你的母亲是……”虞沧后知后觉。

        她好像听说过这件事。

        在刚刚住进皇宫的时候，听宫女宫侍们吃瓜，她从他们那里听来了一些消息。

        其中一个，好像有些相关。

        不过当时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认真想过这件事跟慕江寒有什么联系。

        所以，他现在算是在为顺成帝卖命？

        为自己的生母？

        “可是，那么大批量的毒蛇，还要掩人耳目，这其中牵连甚大，错综复杂，圣人让你去办，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虞沧一眼就看出问题。

        她觉得顺成帝狠心。

        顺成帝疼爱慕洗尘，也喜欢慕浪生，就算对居心叵测的宸王，都有几分好脸色，但唯独到了慕江寒这里，没有强大母家支持，还要被王贤妃暗算，连生父对他也是利用。

        这种感觉太憋屈了。

        虞沧心里难受。

        她都替慕江寒感到不值。

        “面临的威胁越大，得到的回馈就越有价值，这本来就是平等交换的东西，圣人虽然不一定是个好父亲，但他是个公平的商人。

        “我从不期盼那无价值的父爱，只希望他言而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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