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沧说着,浅浅一笑。
“宸王与其他各位要是觉得这些瞎编的睡前故事,可以作为给燕王定罪的证明,那咱们去京城讨一讨公道,倒也不是不可以。”
“呵,以前在宫里,经常听到有人说宸王殿下足智多谋,敏而好学,也不知道究竟是受了谁的蛊惑。”
卢音悠悠开口。
“今天这事要是传回京城,只怕对殿下不好,但如果是受人蛊惑,或也说得过去。”
她看似给了宸王一个台阶下。
只要承认这件事并非他一手主导,那大概率能全身而退。
毕竟是皇子。
这样他以后别人问起来,也有个保全面子的借口。
但正如她说的,宸王在圣人心目中,一直是最聪明懂事的孩子,现在陷害兄弟不成,还要背个听信谗言的恶名。
他之前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那些好名声,就算是都毁了。
而且,承认自己听信谗言,那必然要处置散播谣言的人。
林晚谣是江湖女子,认识宸王没几天,如果轻易被她骗了,就只能证明宸王是个没有主见,又冲动冒失的人。
这个人必须是他身边的。
最好,还是心腹。
刚才就只有林晚谣和叶若水两人最激动。
所以这枕畔歪风究竟是谁吹的,已经很明显。
卢音这是让他选,是牺牲自己,毁掉他辛辛苦苦在圣人面前树立起的形象,还是废了叶若水,给自己留点余地。
分明是大好的局势。
但一息之间,好像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川流那几个侍卫也很震惊。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王妃究竟是怎么做到这步的。
难道这本册子,从最初开始,就是她用来迷惑敌人的陷阱?
无论怎么想,这个可能性都很大。
慕浔厉其实也而是这么想的。
但他又不明白,如果虞沧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为什么一定要等到自己陷入绝境才开口。
莫非只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他觉得不对。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是被他忽略的。
别的不说,就说这册子上的字,是怎么做到之前什么都没有,但忽然又出现的呢?
他想验一验自己的想法。
可等他抬起头,才看到在宸王府之外,卢音带着的亲卫已经把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
别说是出去找人,现在只怕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这一招瓮中捉鳖,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是虞沧真正的打算。
“燕王妃真是好手段。”
“宸王自己惹的祸,就不要把屎盆子往本王妃身上扣了,你们若是没有害人之心,又岂会是现在这种场面?”
虞沧对他的明朝暗讽丝毫不惧。
她甚至还有空去摸身边小不点头顶的绒毛。
“我一直以为,兄长待我与其他人不同,旁人笑我残疾暴虐,唯有兄长会耐着性子去帮我寻医问药,没想到,目的竟会是这样。”
慕江寒终于开口。
他总是能找到最适合开口的时机。
比如现在,他脸色灰败,带着一丝冷笑。
“我已是残疾之身,威胁不到兄长什么,为什么还要这般咄咄相逼?不仅如此,沧沧一弱质女子,又碍着了兄长什么?若你真不想与我们打交道,那以后这燕州城,你也可以不来,至于兄长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我自会写明情况,禀告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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