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福还没来得及发作，已经穿戴整齐的虞沧就从旁边的宫殿走出来。

        她换了一声正妃仪制的常服。

        头上戴着翠色的珠冠。

        现在情况特殊，她身边没几个能伺候的宫女，但她还是把自己收拾得妥贴，跟之前回宫时狼狈的样子大相径庭。

        这模样真有几分王妃的气度。

        李全福被她这么一打断，心里的火气歪了半截。

        加上确实正事要紧，他不敢继续在这里耽误，只暗暗记下了这次羞辱，准备下次定要找机会讨回来。

        “虞大人现在这样子，实在让人担心，王妃孝顺，日日夜夜在跟前尽孝，让人敬佩。”李全福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虞沧尚未反应过来。

        他又道：“但在尽孝之余，还是要抽空管一管下人，免得引来一些无妄之灾，得不偿失。”

        “……公公提点的是，我记住了。”

        虞沧说完，看了眼那边跪着发抖医官，才跟着李全福走到御书房。

        顺成帝的脸色比上次更难看了。

        眼神变得更浑浊。

        虞沧匆匆一眼，没有看到他眼中出现的血丝，也不好一直盯着看，就跪下叩拜道：“儿臣见过圣人。”

        “哼，朕可担不起，朕没有你这么心思狠毒的儿媳！”

        顺成帝冷笑着开口，直接就把白天那件事扣在虞沧身上。

        虞沧没有起身，只是低着头道：“圣人此话怎讲？若为白天那件事，儿臣也没想明白宸王侧妃为何会忽然跌倒。”

        “跌倒？你倒会给自己找借口，当时在场的宫女都说了，见你们发生口角，虽然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但你难辞其咎！”

        顺成帝说着，将一个东西丢了过来。

        虞沧上次就见识过他喜欢丢东西的坏习惯，所以这次故意离得远，是以东西落到地上，滚了好几圈，才滚到虞沧面前。

        是一卷卷宗。

        虞沧打开一看，上面记录了今天下午在场几个宫女的口供。

        虽然有好几个人，但都无一例外地指正虞沧跟苏芊芊正在发生冲突，然后就在所有人都没看清楚变故的情况下，苏芊芊跌倒了。

        但虞沧安然无事。

        这就是她最大的罪证。

        “看清楚了吗，当时那么多人，每个人都可以作证，你还有什么话说？”顺成帝阴沉着脸。

        虞沧摇头，“这些宫女都是宸王府那边的人，现在宸王侧妃出事，她们有护主不力的罪名，自然要将所有的罪状都扣在别人身上。”

        “那照你这么说，是有人故意陷害你？”

        “圣人明鉴，当时苏芊芊忽然跌倒，一切发生得太快，我也没能反应过来，只能下意识避开，如果她们要指责我没有当苏芊芊的肉垫，那我无话可说。

        “但非亲非故，我为何要为她舍身？

        “再者，我也有一件事想跟圣上禀报，就是今天苏芊芊跌倒的时候，她身边的那些宫女，有蓄意谋害之嫌。”

        虞沧将卷宗收好，放在冰凉的地板上。

        坐在龙椅上的顺成帝一愣，半晌，才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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