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雄回了金陵堂之后,病情急剧严重,为了不让靳少寒知晓这消息,严令封锁消息,而萧翎和萧子卿则是扛起了堂中的一切事务。
为了让靳少寒忌惮,堂主也特别下令,让沈清影从萧府搬出来,直接住到金陵堂中来,负责照顾堂主的起居。
只不过,每次在堂主的面前,萧翎却越发的看不惯沈清影,每每都给她下绊子,就是为了让她早早的滚出金陵堂。
堂主又岂会看不出这些,在这日沈清影为堂主煎完药端来的时候,萧翎正好也在,趁着沈清影端药的时候,萧翎故意将脚一绊,使得沈清影手中药碗落地,只能重新煎熬。
萧翎却还悻悻然的说:“连一碗药都端不好,要是兄长的病情因此而耽误了,我非要你好看不可。”
萧雄躺在这床上,看到这情景的时候也没有责备清影,只是让她再去煎熬一碗过来。
便只剩下萧翎在自己的身边,看着沈清影离去的身影,她眼中的鄙夷之色更深了,“要煎药的话,堂里多的是手脚麻利的丫鬟,真不明白兄长你怎么偏偏叫她来碍我的眼。”
“你真的以为我病入膏肓了,连眼也盲了吗?”萧雄咳了几声,让萧翎搀扶着自己起来。
萧翎见事情败露,也没狡辩隐藏,“我就是看她不过眼,凭什么她能在这金陵堂中来去自如,凭什么我连……连子卿也得让给她。”
“凭她能压制住靳少寒。”萧雄冷冷的说,对这事他是再坚持不过的了。
萧翎却是嗤之以鼻,“凭她,我倒不信靳少寒会为了她真的放弃独霸金陵的野心,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身份。”
萧雄则是摇着头,“你毕竟年轻,你有些事你未必能知道,我在见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心里也吃惊了一下,而后来知道了她与靳少寒的关系后,我便笃定,她就是能克住靳少寒的人。”
萧翎嘲讽一笑,“哥哥,你病糊涂了吧!”
然而,萧雄却是很笃定,被萧翎搀扶着到这外面,借着这冬天的日头,稍微暖和了些,“当年,我年轻闯荡江湖的时候,曾经去过一次皖北,当年靳大帅的身边有个美艳的小妾……”他回忆着当年的情景。
当年那样一个美妙的可人儿,是怎么都不可能让人忘记的。
“而后来我听说,这个小妾偷人,靳大帅一气之下杀了她。”萧雄一副可惜的样子,但是眼神之中随之也深邃了起来,“当我第一眼看到这个花魁的时候,我也很吃惊,那竟然是那样的相像。”
“靳少寒军阀世家出生,又秉承着靳冀青的脾气,这个沈清影从骨子里他就不会放手的,她留在金陵堂,绝对不会错。”萧雄说着。
萧翎却没想到还会有这样一层消息。
“她……就算像又怎么样,靳少寒总不能为一个像自己母亲的女人放弃一切,也不像他的作风。”萧翎冷嘲。
萧雄盯着萧翎,她的心思又岂能瞒得过他。
却是一口笃定,“男人的心思,你终究不懂,不是为了想象,而是填补,填补他这么多年心里的缺失,以及填补他靳少寒这么多年在家族中的备受冷落。”
萧雄倒是将事情看得透彻,然而再看萧翎,这样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当真是不把萧雄的话听进去。
然而,萧雄却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该比我清楚,该放手的时候,你就得放得个彻底,子卿的心,并不在你身上。”
“就算不在我身上,我也不允许这种女人留在他身边。”萧翎似乎压抑着的不满也因为这一句话而爆发了出来。
“哥哥,你不要再跟我说什么她的作用,我就不信整个金陵谈和他靳少寒开战,他还能占到什么便宜。”说着,她愤然的离去。
只留下萧雄在当处,被她这么一气,气血又再度上涌。
正巧这个时候,萧子卿从这外面进来,看到的正好是萧翎负气而走,留下萧雄一个人在这院子之中气得难支的样子。
他一把抓住了萧翎的手腕,“堂主身体不好,你还这样气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萧翎本来就一肚子的气,如今被萧子卿这么一吼,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想干什么,我还想问你们想干什么,为了那样一个贱女人,总有一天你们都会后悔的。”
她说完将手一甩,甩开了萧子卿的钳制,负气的朝着外面奔跑出去。
萧子卿朝着里面进去,搀扶起萧雄,“堂主,她不懂事,您还是以身体为要,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够出事。”
否则的话,金陵堂可能会面临重大的危机。
萧雄却是摆了摆手,对萧翎也是无可奈何,“她只能自己想通了,否则的话,谁也帮不了她……”
一路狂奔出去,萧翎心里的怒火却是越烧越旺,转过回廊之处,将手重重的捶打在这柱子上,“一个小小的沈清影,我就不信我还弄不死她。”
她说着,匆匆的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却是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依稀听到这厨房里面传出来窃窃的声音,像是人在对话,十分亲昵。
她反而停住了脚步,站在这厨房的外面瞧看进去,只见到沈清影坐在这炉子边上扇着手上的扇子,重新为萧雄煎药。
而在一边跟她说话的人,则是沈清萧。
兄妹两人有说有笑,一个扇着炉子,一个则是为她折断手上的柴火投进火中,可见两人历经了诸多磨难之后,兄妹情深。
萧翎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原本心里的怒火却是忽然全部都消散了下去了,眼中的愤怒也忽然露出了一抹笑意,随后,却悄然的退了下去。
慢慢的离开了这厨房,萧翎的身影也逐渐淡漠了下来,走到这堂口里的时候,只见关二爷的塑像威严无比。
自古以来义字当头,二爷向来备受供奉,这也是金陵堂中公正严明的代表。
萧翎看着这座塑像,忽然心里有了主意,“不是要我放手得彻底吗?那好,我也让你们彻底的死心,给我乖乖滚出金陵堂,谁也不敢收留你们。”
她心里俨然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萧翎再也没有再提起关于沈清影的半点不满之处,该在外面和萧子卿两人应付堂里的事宜还是照常不误。
直到有一日,从码头上的兄弟将货物给搬运回来,却是在运输进来的时候,板车却是一崴,整车的货物全部倾倒了下来。
而原本应该海运过来的货物,却是全部从里面变成了沙子,这是艘从海运过来的商船,和金陵堂合作多年,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纰漏。
这事情一爆发,就连在养病的堂主也被震惊了,下令将这事彻底清查,查出来了,堂规处置,绝不宽容。
而这件事情也由萧子卿亲自拷打,将这次货运的主要接手人一个个审了个遍。
结果,在拷打之中,这当中有一人受不住酷刑,招供了出来。然而,这招供的结果却是让萧子卿大为震惊。
他怎么都不肯相信,直到见到有人招供了之后,其他人也开始吐露实情,口供竟然是一致,萧子卿这才不得不相信。
从这刑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远处灯火明媚的地方,是金陵堂的中心,借着这夜的清冷,萧子卿一个人有些失魂落魄的走着。
不知不觉之间,却是走到了沈清影居住的院子里来。
夜深人静,又加上年关将近的时节,正是最冷的时候,而沈清影的房间里面却还是灯火明亮着,坐在这窗子边上,看着映在窗子上的动作,应该是在缝制衣裳。
换做在平时,萧子卿单单是看着她的倒影都会觉得满足,但是此刻,心里却是始终想着今晚审问出来的结果。
“是……是沈爷,是他让我们将货物倒卖出去,路子他来找,负责将明面的账做漂亮,绝对不会让人觉察出来的。”
这是审问出来的结果,萧子卿是打死也不肯相信的,但是……所有人都异口同声,还将倒卖的路子给说得清清楚楚。
整个金陵堂中,能接触到账面的东西,就只有沈清萧了,他们难道异口同声的,冤枉沈清萧不成?
此时,萧子卿的心里,像是堆积了一块大石头似的,本想转身离开的,却是在转身的那一瞬,瞥到了从沈清影的窗子上,映出另外一个男子的身影。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是沈清萧。
他们兄妹情深,在金陵之中已经再没有别的亲人了,沈清萧经常会来找沈清影。
萧子卿原本想转身离开的身影也在瞥到了这一抹身影的时候,又转了回来,沈清萧在这里正好,他正好当面问个清楚。
朝着沈清影的房间内走去,也没有敲门,径自将手一推。
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正好看到沈清影坐在桌子前缝制着手上的一件衣服,而沈清萧则是手上拿着一卷书,正好起身来斟茶。
正好萧子卿走了进来,两个人都侧首看着他,有刹那间的莫名。
沈清萧先将手上的东西放下,迎了上去,“子卿兄,怎么深夜到来呢,来来……”他热情的招呼着。
然而,此刻他的热情落在萧子卿眼中,则又是另外一种意味,他冷峻着一张脸,心里却是逐渐的阴寒了起来。
坐在了沈清影的对面,谁都没有注意到他此刻脸上的不对劲。
清影站起来为萧子卿斟了一杯茶,浅笑着说:“我看年关近了,而你这阵子又这么忙,我连夜赶制一些衣服,还正想找机会让你来量量,看合身不。”
看着沈清影浅笑的模样,萧子卿却是诧异了起来,“你为我做的?”
沈清影点了点头,“不止有你,还有堂主的,我看他身边也缺少个贴心的人,直到现在才知道你们风里来雨里去,也竟然是这样历经沧桑。”
萧子卿却没想到她会想到这一点。
沈清萧则是接口,“金陵堂对我们两兄妹恩重如山,我们无以为报,只能略尽绵力。”
听到这话的时候,萧子卿的脸色则是更深沉了几分,陷入了沉思当中,随后,他则是冷冷的开口,“既然,你知道金陵堂对你恩重如山,为何你还要做出对不起金陵堂的事情?”
这句话,无异于审问了。
是的,沈清萧是萧子卿带进来的人,他务必彻查个清楚,否则的话,他无法对堂中人交代。
然而,沈清萧却愣住了,刹那间有种不明的意思,“子卿兄,你……这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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