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苏像个小弟似的端着杯盏蹬蹬蹬得来到秦淮身边，双手奉上，“呆头鹅，这可是你媳妇儿让我给你送来的，她的面子你总要给的吧。”

        秦淮闻言，冲林染看了一眼而后接过杯子将水一饮而尽。

        好！非常好！又是一口香喷喷的狗粮！

        赵子苏皮笑肉不肉地接过秦淮递回来的杯盏，又将它送还给了林染。

        ……

        如此，从早到晚。

        秦淮就那样跪着，便是中午，晚上大家在堂屋开饭了，秦淮也都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苏秦氏也如没事人一般依旧吃饭绣帕子，就好似跪在堂屋里的那个人并不是秦淮似的。

        “苏大娘，就……算了吧，男儿志在四方，这是好事儿。既然他想去投军便叫他去，‘他们’虽是叫你们寒了心，但这个世上正义的人还是占多数的，后来你们不是也洗清冤屈了吗？”晚饭后，赵子苏也终于看不下去了，跟着苏秦氏进了厨房开始发挥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的作用。

        苏秦氏却是摇头，“子苏啊，这事儿你就别管，你大娘我这么做自有我的原因，有些事情，还是要让他看清楚才行。”

        说完这话，苏秦氏便不再理会赵子苏，将自己关进了屋子里。

        —

        夜已深，秦宅内除了堂屋里还燃着一盏豆油灯，四下便漆黑一片。

        “你是真的倔啊，当真那么想去投军吗？”林染在秦淮身边抱腿坐下。

        “嗯。”秦淮早就发现林染摸黑来到了堂屋，所以她突然出声，也没有吓着秦淮。

        “吃点吧，至少先熬过今晚。”林染将一个油纸包塞进了秦淮手里。

        秦淮低头看了许久，并没有伸手去接。

        “别倔了，身体是自己的。”林染也是没想到苏奶奶竟会这样绝情。

        记忆里，从与他们在罪奴村遇见开始，林染便知秦淮是苏奶奶的命，所以见不得他受一点伤。

        林染以为秦淮这样执着地不松口，再加上她的劝说，苏奶奶总该会早早松口。

        谁想，一直到现在苏奶奶都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秦淮动了动，伸手接过林染递给他的油纸包，里面是林染自己做的牛肉干，是她平日里自己拿来当零嘴的。

        “多谢。”秦淮捡了一块塞进嘴里，慢慢嚼着。

        “嗯……你打算什么时候起身去投军？”林染没有睡意，与其自己呆着想东想西，倒不如坐在这儿陪秦淮说说话。

        “不知。”秦淮摇头，“不过应当也快了。”

        秦淮垂着头，看着手里的牛肉干，脑中浮现起了早上看到林染在紧张找自己的那一幕，思索了片刻还是问，“早上，你是在寻我吗？”

        林染闻言想了想点头低低道：“嗯……昨晚不是你说要投军的么?”

        “师父与大师兄就是突然与我道别，所以……我以为你也临时与我告别。”林染解释。

        “你想我留下吗？”秦淮揣测地看着林染。

        “不会啊。”林染如实回答，她的回答让秦淮的期待的眼神暗了下来。

        “我希望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这个家我会替你照看好的。”秦淮听到这儿那本是暗淡的眼中突然闪起了一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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