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听后叹了一口气。

        随即说道：“奶奶这把老骨头时日也不多了，我走后，我害怕育良不管你了，到时候你嫁人的时候，连个娘家人也没有。”

        “你要是在婆家吃苦了，也没娘家人帮你撑腰！”

        “正好奶奶如今身子骨还行，我伺候他几年没事，只要到时候你嫁人了，有娘家人就行，奶奶吃点苦没事的！”

        “育良毕竟是人，他到时候念及奶奶这些年照顾他，到时候你被欺负了，他也会帮你撑腰！”

        听到老太太任劳任怨地照顾高育良，原因是为了自己的以后。

        萧雨的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掉落了下来。

        老太太抬起满是老茧和裂缝的老手，帮萧雨一下一下擦着眼泪。

        老太太看着萧雨笑道：“这么大个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爱哭啊！”

        这时厨房里又传来了高育良叫骂的声音。

        老太太听后看了一眼厨房，接着看着江景和萧雨说道：“你们俩先坐一下，我先去做饭。”

        说着她就佝偻着身形，朝着厨房走去。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怎么这么慢啊？你要饿死我吗？”

        “......”

        等江景跟着萧雨出来的时候，萧家还在不断地传出高育良骂老太太的声音。

        江景跟着萧雨在村里百无聊赖的转悠着。

        没多久两人就来到了村里的小学附近。

        巧家村小学附近有很大一块草地，草地上矗立着很多花白的大理石坟墓。

        萧雨走到一棵松树底下坐下，接着擦了擦眼泪，吸了吸自己的鼻子。

        “让你看笑话了！”

        萧雨红着眼看着江景笑道。

        江景听后摇头叹了一口气，接着走过去坐在了萧雨的身边。

        他伸出手搂住萧雨，而萧雨也将脑袋依靠在了江景的肩膀上。

        “我爸走得早，我妈平时又比较忙，以前她经常出去外面打工，那个时候高育良还没来我家，那会儿我家也没养牛，就养了一头大母猪，大母猪每年都会下崽。”

        “那个时候我奶奶虽然已经七十多了，但是身子骨确实很好，她经常带我去地里拿猪草，小时候她还带我去放过猪，我那会儿拿着个火机，可劲地烧松针玩，我奶奶不厌其烦的来阻止着我。”

        “每次她都恐吓我说，要是把树林给烧了，到时候人家派出所来抓人，到时候要用手铐把我拷走，但是那个时候调皮，总觉得那样很好玩。”

        萧雨满脸笑容，回味着童年。

        她从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开始给江景讲起。

        别看萧雨是女孩子，但是小时候江景和二愣玩过的，她一个小女生都玩过，去稻田里挖泥鳅和黄鳝，去小河里抓江秋鱼，掏鸟蛋，捉小鸟，挖螃蟹...

        听到萧雨讲起去挖泥鳅，江景也想起他小时候和二愣去挖泥鳅，结果老缅拖鞋都插稻田里的淤泥了，找都找不到，每次都是江年拿着一根棍子，去帮江景掏出来。

        二愣还掉进去一次粪坑来着，如果那次不是孙大圣，二愣怕是得被淹死。

        “小时候我也喜欢去捉鸟，尤其是那种还在窝里，但是已经出羽毛睁眼了的小鸟，那个时候我用个纸箱子放在奶奶的卧室里，然后平时我奶奶去地里干活，我就跟着她一块去，然后我就在一旁抓蛐蛐蚂蚱，带回来喂鸟....”

        “后面我上学了，我们村里经常会有人开着车来卖菜，卖水果，还有卖包子，糯米饭的，每次我回来，奶奶就跟变戏法一样，变着花样给我拿出来各种好吃的，平时人家卖包子和卖糯米饭的来了，她也会给我钱让我去买。”

        “每次傍晚时分，太阳光线刚刚好，太阳光透过瓦房的缝隙照射进厨房里面，人的心情也不由得变得异常美好，每次奶奶就在一旁砍柴烧火做饭，我就蹲在一旁抱着猫陪着她生火做饭。”

        “那个时候我还喜欢养鸭子，但是我得去学校，奶奶知道我喜欢鸭子，于是我去学校之后，她就一直在帮我照顾小鸭子，每次我回来都能看到大了一圈的小鸭子，那个时候我家的猫，也是从小就喂养，都是我奶奶一直在帮我细心照料。”

        “我奶奶就像是我的一个玩伴，从小陪着我长大，从我出生起就开始照顾我，她每天都在挂念着她的孙女，无时无刻，有什么好吃的了，也总是给我，没人能懂她的好。”

        “只要有她在，即使偌大的空房子，只有我们两个人，也显得很温馨，我也不会感觉到孤寂，纵使是月黑风高，打雷下雨的晚上，只要躺在奶奶的怀里，我就什么都不怕。”

        “我上一年级的时候，我们那个时候，早上上学会发一个鸡蛋和一瓶牛奶，放学了还会有一个面包，那个时候记得和牛奶我都是当成吃了，但是面包我都留着，等周末放学了，我就带回家跟我奶奶一起吃。”

        “我小时候，一直在想，要是奶奶能一直陪着我就好了，但是我知道，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当时我甚至有想过，我奶奶要是去世了，我该怎么办，孤零零地一个人呆在家里，下午我坐在厨房火炉边上，太阳光透过瓦片缝隙照进厨房，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厨房里，那时我该有多么难受。”

        “以后我回家，再也没有人在门口盼着我，再也没有人给我准备好吃的了，以后我再也看不到那个慈祥的笑容了...”

        “......”

        萧雨一直说了很久，而江景也没有打岔，一直等萧雨发泄情绪，讲完自己的事。

        等萧雨讲完的时候，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江景一次又一次地给她擦着眼泪，还好江景没有着急拿纸给她擦眼泪，要不然擦鼻涕的纸都不够用了。

        其实江景也很羡慕萧雨，有一个奶奶照顾陪着她长大。

        而他从小就跟着江年长大，江年每天都得为了两人的生计奔波，远没有老太太那样宠溺，照顾萧雨，不过江年付出了那么多，江景也没啥好抱怨的，要是没有江年的照顾，自己恐怕早就夭折了。

        更何况如今徐凤...

        “呼！”

        “走吧！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萧雨呼出一口气说道。

        江景听后点了点头，接着就跟着萧雨朝着她家走去。

        等江景和萧雨回到家的时候，高育良正在院子里洗脚，他今天抱着的那只斗鸡，就在他的不远处站着啄芭蕉叶。

        看样子，高育良是打算待会去斗鸡。

        看到江景和萧雨回来了，他看了两人一眼，起身把洗脚水倒掉，接着走过去抓住斗鸡，转身就出了家门。

        厨房里一片漆黑，老太太正在桌边洗碗。

        这会儿虽然天色也暗下来了，但是还能见人。

        看到屋外有两个人，老太太起身缓缓走了出来。

        看到是江景和萧雨，老太太连忙招手说道：“小雨，你们两个去哪呢？我还以为你带着你朋友走了呢！”

        “快，进来烘火，火还热着，我这就给你俩做饭。”

        “你先跟你奶奶坐会，我出去一下。”

        江景拍了拍萧雨的肩膀，接着就转身朝着高育良出去的方向追去。

        “你去哪？”

        萧雨还想好好追问一下江景，但是江景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尽头。

        此刻高育良抱着斗鸡，迎着微风，整个人神清气爽地朝着村头走去。

        路过村里的山神庙下面的时候，高育良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亏老子还天天来给你烧高香，每次一去玩捞腌菜，老子就输得一塌糊涂。”

        说完他就继续朝着上面赶去。

        而这时江景也追上了高育良的步伐。

        看着走在前面的高育良，江景眼底里闪过一丝寒芒。

        眼下这里是个树林，虽然有条水泥路，附近也有好几户人家，但是这会儿树林里已经差不多暗下来了，只要他出手够快，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高育良是被他杀的。

        这会儿高育良也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

        因为光线的问题，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江景，直到等江景走到他跟前了，他才认出江景。

        看着近在咫尺的江景，高育良不由得瞳孔一缩，转身就要逃跑，但是他的脖子已经被江景牢牢地给捏住了。

        接着江景就将高育良提了起来，高育良两只无处安分，找不到落脚点的腿只能胡乱蹬着。

        那只斗鸡也掉了下来，它就站在原地，看着江景和高育良。

        江景看着高育良满脸冷漠，接着他轻轻一用力，高育良两只腿也跟着松软了下去。

        原本江景是想好好折磨一下高育良的，但是为了防止被附近几户人家注意到，他这才决定让高育良直接归西。

        江景拖着高育良，让他跪在山神庙前面。

        接着江景就抱起那只斗鸡转身离去。

        一直听说这斗鸡，肉质紧实，全身都是肌肉，正好今天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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