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力道极大，足以见，她是恨不得掐死她的。

        徐兆唯恐发生什么变故，正准备出言制止。纪云帆及时拉住了他的臂膀，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纪云帆慵懒地倚在了靠背上，动作优雅地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根烟点燃，手肘搭在车窗上，狭长的丹凤眼略有些玩味地望向了林芷。

        此刻的林芷虚弱地就像是个摇摇欲坠的木偶，任由中年女人拼命地撕扯着摇晃着，不还手也不顶嘴，就像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

        她低垂的头始终不曾抬起一分，良久，直到那中年女人力气小了之后，那沙哑的声音才从她口中说了出来，“妈，我没有杀他。”

        那一声妈使在场所有人都怔住了。

        “住口，你不要叫我妈！我没有就你这样的女儿。”徐菲厉声怒骂，“你若是把我当你妈，你就不会下贱到去勾引他。高二那年，他只是给你买了条裙子，进了你卧室想给你个惊喜，你就用刀差点捅死他。”

        “我说把你送入警察局，是他说算了的！林芷，你听到了吗？是你厌恶的继父说算了的。当时我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他放过你！”

        林芷面色淡漠到没有反应，细微的声音也是极轻极轻的，“那天他趁你不在的时候对我动手动脚，还在我饮用水中下了药。”若不是她下了狠手，恐怕现在已经清白不保。

        啪地一声，锋利尖锐的指甲连带着一个响亮的耳光再度甩上她脸颊。那盛怒的声音劈头盖脸地砸下，“明明是你犯贱勾引他，还倒打一耙，也只有你才能这么毫无廉耻的说出这句话。”

        火辣辣的疼痛从左脸传来，耳朵嗡嗡作响，有一瞬间林芷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她虚弱地晃了晃身子，唇角有溢出殷红的鲜血，抬手，无动于衷地擦了擦。

        徐菲愤怒地瞪着她，“果然什么样的人便生出什么样的女儿，林芷，你就跟你的父亲一样下流，骨子里都是难掩住的卑劣。”

        眼底的恨意毫不掩饰的宣泄而出，林芷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

        每次都是这样，不管她如何羞辱她，打骂她，她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好像她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若不是她亲眼看见她高中之时为了钱陪一个老男人进入酒店，她一辈子也无法想象，她这所谓的女儿居然会是这副模样。

        “警察先生，我是死者林齐雄的妻子，你们若是有需要向我取证的地方可随时来找我，别让那些放荡形骸的女人继续在外面作乱，污染了整个社会风气。”

        徐菲目光落在了正优雅抽着烟的纪云帆脸上。

        纪云帆轻弹了一下烟灰，迎向她的视线，薄唇一挑，意味深长，“自然。”摆手，林芷被带上了警车。

        一路无言，回到警局，已是中午十一点。

        窃听室，纪云帆慵懒地倚在靠背上，指尖拿着只钢笔轻轻转动着。

        他目光幽邃地望着坐在他对面，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林芷，“听附近的商贩说，你昨晚去林奇雄那里时，主动买了一盒避孕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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