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先回来。”得到林芷肯定回答，纪云帆再次确认自己的判断，心下思量着是否有哪里遗落了，明天要再去一趟玉萍案发现场查看一次。

        车窗开着，林芷坐在副驾驶上，手指紧了紧手下的安全带，问：“纪警官，明天还要再去一次玉萍案发现场吗？”

        晚风从窗外吹进来，随着这话传进耳朵，纪云帆眼眸深邃，低声回道：“明早八点，我过去。”

        林芷能猜到，纪云帆会再去玉萍的案发现场，而她说出这话的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带上她一起，她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一早起来收拾好东西，林芷就等着纪云帆过来，离约定时间还早，就一个人下楼到路口买了两份早餐。一份边走边吃，另一份留着给纪云帆。

        回到楼下就见纪云帆的车到了，林芷加快脚步，手上的早餐也不吃了，三两步就跨上副驾驶，把早餐递给他说：“纪警官，这是给你带的早餐，热的！”说完又转回头，继续吃着早餐。

        纪云帆一早起来好生收拾了一番，昨天冒出的青胡渣也剃干净了，现下看她安静无声地吃着早餐，也没抬头看，舔了舔薄唇。

        待二人吃完早餐才上楼，玉萍案发现场还是保持着上回来时的样子，除了被带走的尸体和重要物证，其余的一无改变。

        两人还和上次一般分头行动，在摆放沙发边上角落发现了标志，仍旧是一朵兰花。纪云帆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和林芷手机中的兰花对照，一模一样。

        林芷和纪云帆对视一眼，林芷率先开口问：“纪警官，会不会玉萍的案件和千面也有关系？”

        “我猜测是有关系的。”纪云帆眸色渐深，思索道：“至于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就比较耐人寻味。”

        “纪警官，要不，到我家坐一下？”林芷考虑到人多眼杂，在案发现场说话不太方便，便邀请纪云帆到家里坐着说话。

        纪云帆挑眉，手指夹着烟往嘴边递上，深吸吐气，白色烟气在空中飘散，笑着调侃道：“你知道一个女人邀请男人去她家，是什么意思吗？”

        林芷这才懂他这一笑是什么意思，脸上一股热辣袭来，直接说：“纪警官不用多想，纯粹是我家就近，才提的意见，不要多想。”

        “那也是。”纪云帆轻笑，没再说什么，跟着林芷往她家里走去。

        林芷住的地方不是很大，一厅一室，家具也不多，阳台放着几盆多肉，整体风格就简单整洁。

        纪云帆坐在沙发上，由于沙发太小，他一坐下去，就感觉沙发凹陷了一大块。林芷给他倒了杯水，在他正对面的小板凳坐下，说：“纪警官，以千面之前的作风，只要能出得起价钱，什么单子都会接，那她这次的任务是杀害玉萍、阿娇和赵霖吗？”

        纪云帆手指环着杯口，缓声道：“不，这件事没我们想的这么简单。”

        “这一整件事情就围绕着一个中心，这么多受害者的出现，只能是因为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甚至是因为某些东西而被杀害。”纪云帆说得干脆利落，落下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石锤锤于林芷心上。

        林芷深思一番，说：“会不会是她受托找某样东西，而叶浩宇和玉萍就是他第一个找的对象。当她发现叶浩宇和玉萍被林奇雄杀害，东西辗转到了林奇雄手中，她再次找林奇雄，将林奇雄杀害。”

        林芷在这犹豫了一会，大胆猜测道：“但是她一定没有拿到东西，才会引发阿娇、林欣和赵霖的案件，那么东西现在在哪里，而这东西会不会是，之前从叶浩宇身上发现的AH病毒？”

        纪云帆向她投去赞赏的目光，说：“你的猜测大部分上很符合，但是林奇雄的死或许不是千面下的手，更可能另有其人。”

        说完站起身，“我们回趟警局。”

        二人刚回到警局门口，就看到许兆狂奔上来，不防拐角处一道人影恰好走出来，俩人眼看着就要撞上，好在许兆身手敏捷，往旁边一闪，恰恰躲过。

        许兆停下道歉，清洁工也佝偻着腰道歉。两人一通道歉下来，林芷和纪云帆也走到跟前了。

        一直心不在焉的林芷也被这一幕带回神，耳边传进两人的对话，心觉警局招人也是蛮严格的，清洁工的普通话真标准。

        心中觉得怪异，再次回头看了眼清洁工微微佝偻着的背影，嘲笑自己条件反射想多了。见纪云帆和许兆二人已然走远，立马抬脚跟上。

        “你这边通缉要抓紧，以防再发生凶案。”纪云帆特别向许兆强调，在这件事情上不能有任何松懈。

        林芷一直缓缓地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地距离。

        林芷快步上前，突然问他：“纪警官，计惟宪会不会有危险？”

        一路上她都在想，纪云帆之前所说的另有其人，这“人”是否就暗指计惟宪。若真的是他，那他现在的情况说不定很危险，以千面这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来说，是不会放过他的。

        对于计惟宪的安危，林芷是不可能不担心的，即便是不想和纪云帆多说什么，还是希望另一个知情人能说些什么，给她漂浮的念头上个定心丸。

        纪云帆缓缓停下脚步，目光深邃地回望她：“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瞒过所有人，将叶浩宇的头颅送到我们手上，在我看来，计惟宪绝不会是什么善茬。”

        看她仍是略微蹙着眉头，眼里满是说不清的担忧，再加了句：“比起他，手无缚鸡之力的你，不是更应该担心自己吗？千面只要一日不抓获，你们就一日都不安全。”

        林芷顿住脚步，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想着他说的话，心中一暖。但是一想到随之而来的危险，林芷的眼神更是冷淡几分，抿了抿薄唇。

        晚上依旧是纪云帆送林芷回家，两人一路上都没任何交流。

        车子到楼下，刚想和纪云帆说再见。只见他已经下了车把门推上，路灯光辉打在修长的背影上，影子渐渐拉长，高大强壮。

        林芷抿了抿唇，脸色淡淡，纪云帆率先上了楼，她能听到他的脚步声，有规律的交替响起。

        林芷本以为他是有话要说，两人一直沉默到了面前还没人吭声，还是林芷先开口：“谢谢纪警官今晚送我回来，你也早些回去把。”

        纪云帆眼含笑意，指了指林芷正对面的门口，对她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搬到你对面来了。”未了，又添上一句：“之前我么说好的，要全力，保证嫌疑人的人身安全。”

        林芷扯出一抹笑，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开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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