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之后，纪云帆特意给二人留了时间，一个人下楼去散步消食。

        林芷一坐下，先是询问林阿伯在家都做了什么，耐心地听他西西讲述一遍，才继续问：“林阿伯，我一看到你就想到我父亲。吵架再厉害，这么久没有消息，我也会担心的。”

        林阿伯脸色渐变，悲伤浮上脸，拉着她的手问：“真的会想我吗？”比起前几次的反应，这次的明显好上许多。

        林芷放缓声音，保证道：“会的，她一定想你了，我明天陪你去一趟。”

        最后等到林阿伯点头，心中事情一放，就等明天陪阿伯回家察看一下，再决定后面是否要起诉。

        纪云帆将二人送到林阿伯女儿家，一个人启动车子去警局。

        林阿伯站在门口敲了许久的门，也没见有人开门，倒是邻居被吵到，探了半个身子出来。

        看到林阿伯，先是一愣，然后说：“林叔，你回来了啊，这几天都没见到你家娟秀，也不知去哪里了。”

        林阿伯听这话也是一惊，追问：“那她走之前有说什么吗？”

        “这倒是没有。”邻居思索了半天，什么也没想起。

        林阿伯道谢，心中那小担心，化作大担心，拉着林芷的手微微颤抖，声音干干的问道：“林姑娘，我家娟秀不会出事吧？她也是第一次这样对我，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面对眼前不断寻求安慰的老人，林芷喉咙一紧，半晌才说：“没事的，我给纪警官打个电话。”

        林芷特地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给林阿伯找位置坐着，一边详细问他女儿的详细信息。

        有这栋楼住着的居民走过，见到林阿伯还特地打了招呼，走时还对林阿伯说：“也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把垃圾人楼下，每次路过都能熏死人。”

        纪警官还在蓝钻失窃的全福珠宝店现场查看，口袋里的电话响起。

        林芷声音干涩，吐了口气说：“林阿伯女儿林娟秀失踪了，邻居说好几天也没见到人。”中途顿住，犹豫道：“林娟秀在一家珠宝店上班，也是全福珠宝店。”

        纪云帆眼神一定，知道林芷话里的意思，立马说：“你让林阿伯到警局做份口供，你在原地不要走，注意安全，可能凶手也会在附近，我现在过去找你。”他吩咐其他人继续工作，一个人快步往外走去。

        满福珠宝店的相关人员都已经到警局录口供，唯有林秀娟联系不上，其余人员的口供都没有查出有何不对，他们今天才会继续去珠宝店调查。

        唯一一个未联系上的人，现在邻居的话，可以确认失踪，那其中一定会有所关联。

        林娟秀家中很整洁，东西摆放很整齐，林芷环绕一周，这些摆放东西的习惯和林阿伯同出一撤，随手往鞋柜上一抹，薄薄的一层灰。这些痕迹，她心中有了定论。

        “纪警官，我估计，林娟秀有一段时间没回来过。”林芷走到纪云帆旁边，看他搜查房间。

        纪云帆目光突然停在厨房，冰箱前的地面上有几滴深褐色的痕迹，怕吓到林芷，回头她说，“你去林秀娟房间看下，有无遗漏之处。”

        见她点头离开，纪云帆将冰箱打开，随后关上。

        林芷再次出来时，纪云帆正背对着她打电话，手指间夹着支烟，隐约是再说找到了林娟秀的头颅，剩余肢体还不知在哪里。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冰箱，只余一个头颅，那其中冰凉凉地冷气，让她感觉到一股阴凉从脚底到背脊。

        纪云帆挂上电话看到站在身后的林芷，将烟掐灭。

        “是在冰箱里吗？”见纪云帆点头，林芷心中难受，第一时间想到了在警局录口供的林阿伯，一阵静默。

        “冰箱里只发现了死者的头颅，而剩下的肢体还不知道在哪里。”纪云帆一看林芷便知道她在担心林阿伯。但是，人死不能复生，而他们活着的人，只能去将杀害她的人抓出来，正确使用法律手段，来制裁这些凶手。

        两人站在门口等警局的人过来封锁现场，楼下上来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嘀咕着：“每次走过下边，都觉得臭个不行，也不知道是什么坏了，怪恶心的。”

        “说得也是，这些人呀！”两人走过转角，赫然出现两个人，均被吓了一大跳。

        头颅发现在冰箱，凶手特地将受害者的头颅送回来，就像是一种警示，而在这居住的人都有意识，不会随处乱扔垃圾，只有凶手会将无法处理好尸体，抛尸于此处。

        林芷现在没空管这两个被吓到的阿姨，一头往楼下冲，纪云帆也随着一起下楼。

        警员到达时，一部分人分到林秀娟的房子里封锁现场，一部分人则是被留在楼下搜寻“恶臭”。

        “组长，这里有一袋东西。”半晌，分出去的人都从各个不同的角落发现了东西，一共有四袋，统一用黑色塑料袋装着，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警员打开确认，是人的肢体，其中手指和手臂都十分能分辨，像菜市场每天买的猪肉，一块一块地分割好。

        纪云帆看着眼前的东西，眼神凌厉。

        “林阿伯，这是您女儿吗？”林涵东掀开白被单一角，露出一个头颅。

        林阿伯对这张脸十分熟悉，那是二十几年来日日生活在一起的人，怎么可能会认不出。胸口一阵抽搐，往后仰倒，幸好一旁的警员眼疾手快接住了。

        林芷得知林阿伯晕倒，也一起上了救护车，一到医院就进了急救室。

        林阿伯躺在病床上，脸上罩着氧气罩，醒过来时，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嘴里喊着：“娟秀。”

        林芷心知不好劝说什么，每天都到医院陪着林阿伯，就家里、医院两点一线。这几天照顾下来，林阿伯气色好了许多，林芷倒是瘦了不少。

        “阿芷，阿伯失去了娟秀，这几天你照顾我那么幸苦。”林阿伯拍着林芷地手，接着说：“阿芷愿意做林阿伯的女儿吗？”

        林芷通过这段时间相处，对于他还是有了解的，微笑点头说：“自然是愿意的。”

        林阿伯深深叹了口气，这是在知道女儿林娟秀死亡以来，第一次露出了微笑，带着惆怅的微笑。

        正巧说完，纪云帆提着果篮进来，说：“林阿伯今天好点了吗？”?打量着二人情绪还不错，接着说：“这次过来主要是想问问，林娟秀在出事前，可有任何反常之处？”

        林阿伯沉思思索一番，才摇了摇头说：“没有，那几天都还很好。”

        纪云帆听了这话，眼里闪过几分失望，但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忙前忙后的帮林阿伯收拾东西，为了不麻烦纪云帆，林芷和林阿伯打的就先行回去了，车开到一半。

        林阿伯突然惊呼道：“我想起来，之前沈峰有来找过娟秀，沈峰是娟秀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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