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是娱乐会所里的舞女萧莲，她在这里干了好几年了。据萧莲提供的信息，最近这段时间里死去的人都是曾经嫖过同一个小姐的人。那个小姐叫苏珊，自从接连几日每天都跟那几个人睡过后，就一病不起，后来被会所辞退，应该是回家了。

        林芷眉心一动，看了纪云帆一眼，转而看向萧莲，“那你说他们杀了同一个女人是指，苏珊被他们杀了？”

        萧莲喝了口茶，呵呵呵长笑出声，好久才喘着气缓过劲儿来，放下茶杯，盯着林芷的眼睛慢慢道，“对于一个靠着出卖身体为生的女人来说，不能继续卖身，生活没了保障，又与杀人何异？”

        两人询问了苏珊的家庭住址，便告别了萧莲从茶馆出来。看着不大却繁华的街道，林芷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如萧莲那般的女子，如果是有一个好的家庭出身，必然会是极为耀眼的人吧？现在的她依然耀眼，可惜了……

        纪云帆见林芷叹了口气，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现在时间还早，两人根据萧莲提供的地址，绕了大半个度假区，终于在度假区最西边类似于贫民窑的地方，找到了苏珊家的住址。

        两人在破败的房门前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应，林芷皱着眉疑惑，“难道是不住这里了？听萧莲的样子，苏珊当小姐应该是比较挣钱的吧，她挣了钱应该会搬走吧？”

        纪云帆还没有开口，苏珊家隔壁的门被“咔”地一声推开，一个头上顶着湿哒哒的毛巾，脸颊上还有些许没有擦干净的白色泡沫的中年女人看见两人的样貌愣了愣，回神后皱着眉道，“别砸了！这家里没人，也不是搬家，人都死了还搬什么家？不过也是，搬去墓地也是搬家。”

        林芷心中一阵，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死了？你说苏珊死了？！”

        中年女人嫌恶地皱了皱眉，语气也跟着尖锐起来，“那个女人死了才好！这样的人，好手好脚的做什么不好？非得干那档子事儿？呸，死了才干净呢！”

        林芷无言了，好歹是条人命呢，难道苏珊勾引她男人了？下一秒，仿佛是为了证实林芷猜想般，一个大腹便便，头顶光秃，满脸在生活的逼迫下逐渐形成的愁苦模样。林芷心中坚定的摇头，绝对不是，估计就是因为看不起苏珊卖身养活自己，再有就是嫉妒她年轻貌美吧？

        纪云帆松开抿在一起的唇角，清了清嗓子，慢吞吞道，“苏珊在世上还有没有亲人？”

        中年女人见林芷不像是翻出纪云帆曾经出轨苏珊，上门找茬的，便疑惑道，“你们是谁啊？”

        纪云帆掏出警官证在她面前晃了晃收起来，中年女人见两人是警察，虎了一跳，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哆嗦了。身后的男人一把将秒怂的女人拉到身后，微弯着腰，道，“苏珊有个妹妹，好像是叫苏婠的，不过去了国外。苏珊死的时候她回来过，听说直接将苏珊烧成了灰，装罐子里随身带着……”

        纪云帆皱了眉头，如果人是在国外的话，就不好办了。他追问，“去了哪个国外知道吗？”

        男人想了很久，最后摇头了。两人有些失望，不过得到了一条线索还是蛮不错的，便道了谢离开。

        回当地警局的路上，纪云帆给他们亲爱的局长大人去了个电话，局长好像早就等着电话似的，“纪云帆，怎么样，这个案子合你的胃口吧？”

        纪云帆的脸直接黑了半边，语气冰冷到了极点，“我岂不是要多谢局长的苦心栽培？”

        “哈哈，不用不用，你专心破案，别分心！”局长说着语气便严肃了，“这个案子非同小可，上边是隐秘调查的，看重你才将案子给了你。”

        听到这里纪云帆眉头皱得更深了，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一抹思绪，但是当他有点了悟的时候，却是什么都想不到。他问，“上边指派？是谁？”

        “那个，云帆啊，我肚子疼，你嫂子昨晚做的菜弄混了，我闹肚子，你抓紧时间办案！”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纪云帆一脸阴沉地看着屏幕黑下去，黑眸中冷光闪烁。车子里的气压一低再低，林芷奇怪地看向他，莫名道，“怎么了？局长说什么了？”

        纪云帆深深吸了口气，收敛了外泄的情绪，抬眼看向林芷，这才缓缓道，“我一直都有种恍惚的感觉，我们好像都是局中人。”

        林芷脑中灵光一闪，听懂了他话语里的意思，不过还是问，“局中人？你的意思是？”

        纪云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从你被牵连进你继父的案子开始，一直到现在，都好像有一张无形的网，将我们笼罩在里面，我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你，还是我。或者说是我们。”

        林芷浑身一震，脸色眼见的速度苍白下来。最开始她无辜被牵连，还是在她自己母亲的助攻下被推进命案的深渊，接着凡是她接手的委托案件，都牵连出一出甚至是几出的命案。

        甚至有的时候她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柯南体质了，现在经过纪云帆这么一提，好像，她似乎一直在被人无形中牵引着，一步步走进圈套中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些案子，难道都是那个人设计的？”林芷不禁觉得太可怕了，是怎样的一个人，竟然将生命视如草芥，将警察当做玩物，将法律当做摆设！

        纪云帆道，“不，他不是制造案子的人，他是这些案子的搭桥人，但他的最终目的，我猜不到。”

        她也猜不到！林芷依然无比的震惊，这样的人无异于是个人才，他不是直接犯罪，而是在完美的引导犯罪！这样的人，心思异常缜密，更可以说的是，他必然是经过这方面的学习的。

        谁会教授如何犯罪？林芷眼神微妙地看向纪云帆，犹豫了好久，才道，“我怀疑，那个人应该是经过系统的刑侦学习，他会一切的犯罪手段，也懂得一切的破案手段……”

        纪云帆眸色一深，“你怀疑对方是警方的人？”

        林芷却是摇头，脸上的神色更凝重了，“不，她很可能是警校的教授，是退休的警察，是部队退役的侦察兵，也可能是业余学过这些东西的普通人，高智商的普通人！”

        纪云帆仔细想了想，最后将一切都否定了，“范围太大了，不想了，那个人最后必然会出现的，将这个案子破了再说。”

        是啊，幕后的人如果不出现，那么他怎么向世人炫耀他这个毕生最富有价值的作品？是的，与其说那人是在引导人犯罪，更不如说是在制造一个杰出的故事，一个关于高智商罪犯兵不血刃却能够屠戮千里的故事！

        回到警局，纪云帆让人将苏珊妹妹苏婠的出境信息调出来，发现苏婠去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降头术的圣地，泰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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