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沈仲思正沉迷在洪月娥的温柔冢里不愿自拔,就接到了李子霄的请柬,方才晓得李子霄是抱得美人归了,又是羡慕,又是眼热,便鼓起兴致约了许多朋友,大家出个公份,足足的在李子霄的新公馆里热闹了三天。
沈仲思天天被他们灌得大醉,过了一天还觉得头晕目眩,神志恍惚。不过见了李子霄把张书玉娶到家中,玉暖香温,花好月圆,更加上洞房花烛夜的旖旎风光,真是艳锦裁云,新绫织凤,画屏无睡,银烛摇红,把个沈仲思看得羡煞到了极点,不由得心上也跃跃欲试起来,暗想他娶得张书玉,难道我就娶不得洪月娥?便把这个意思和洪月娥说了。
须知洪月娥巴结沈仲思,全是巴结他的钱,并不是看中他的人品,何况那个沈仲思压根儿就没有人品这种高大上的玩意儿,那些面子上的应酬本来就是假的,在洪月娥的心里沈仲思屁都不是。
无奈洪月娥撑起的这个分公司,与陈文仙的还不同,人家是独资经营,自己说了算;而洪月娥却是股份制的,房间里侍女们都是投了资的。那些入股的资金,他们称之为“带挡”,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三千开外。既然都是股东,那就不能洪月娥这个总经理一人说了算,那些侍女都是有话语权的。
刚开始洪月娥结识沈仲思的时候,洪月娥不肯与他深度合作,无奈房间里侍女为着自己的钱袋子着想,见沈仲思逼格满满,肯大把花钱,稳占榜一大哥的位置高居不下,便硬是逼着总经理让步,迫使洪月娥不得不与沈仲思深度合作。深度合作了几次,洪月娥便想甩开沈仲思,无奈这个金主儿太好忽悠,又出手阔绰,这么有钱又傻不愣登的榜一大哥实在太难得,于是股东们不干了,再次逼宫,迫使洪月娥不得不让步,留下了沈仲思。而其实,洪月娥已经烦死沈仲思了,可是她身不由己呀。
现在沈仲思表白说要娶自己,洪月娥心上将这人鄙视到了十八层地狱,捞都没处捞的那种,不过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个机会,这几年被这些股东搞得自己身不由己,自己反而变成给这些股东打工的了,我卖肉你们捞好处,一点自由都没有,想想就郁闷得不要不要的。既然他有这般心思,不妨先应了他,叫他替我将这些股东们的带挡一概还清了,省得他们唧唧歪歪,指手画脚的左右自己。只要把带挡还了,以后的事便想个法儿再作脱身,料想凭姓沈的脑子绝对想不到这一层。
洪月娥打定主意,便一口应允,并向沈仲思道:“我入了这个行当,吃上这碗饭,也是身不由己,如今你肯拉我出苦海,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我以前也曾经想过从良,无奈一是没遇到合心意的人,另外对方要是本没有那个意思,我贸贸然的说了,如果被拒绝,我也很难过,所以也就一直不敢走出这一步。”
沈仲思听了更是欢喜,便叫了房间里的那些人上来,细细的和她们说了。
那些侍女听到洪月娥竟然肯嫁给他,都觉得很诧异,不知道洪月娥是来真的,还是玩套路,便都有些支支吾吾的不肯答应,一个个都看着洪月娥,看她的意思。
洪月娥暗暗的给她们递了一个眼风,她们会意,这才一口答应,并不作难。
沈仲思大喜过望,也不用别人提点,竟是自己就主动问洪月娥要什么价码,要替她还债。
洪月娥暗暗点赞,果然上道儿,不愧是老娘的榜一大哥。
洪月娥自然也不含糊,三千的债务翻倍成了六千,不过还是要给他些甜头,言明不要自己身价钱,让他觉得自己是占了便宜的,只要替自己还清了债务,就好跟他回去。
沈仲思满口应承,一付自己捡了金元宝,得了天大便宜的得意相。
洪月娥也是欢欢喜喜,目标初步达成,自然是欢喜的,叮嘱沈仲思道:“我俩的事情就算是这般说定了,依照我的意思,巴不得现在就跟着你走,我不做生意却住在这个地方,传了出去总是不太好听的。你这便回去看房子,收拾好了我就住过去,你看可好?”
沈仲思本来就着急,又被洪月娥这般一说,就更是心急如焚了,当下便如火烧屁股一般急火火地走了。回去后立马就先托人去看好了房子租了下来,瞒着家里的人悄悄的在外边布置着,准备来个金屋藏娇。
没几天就布置妥当,又选好了最近的一个吉期,便先打了一张六千洋钱的即期庄票,来到洪月娥的院子,亲手交给洪月娥。也是巧了,刚好屋子里只有洪月娥一个人,那些下人也不知道都去干什么了,居然全都不见踪影,不过沈仲思也没想那么多。
还算沈仲思有些见识,付了定洋后,便向洪月娥要婚据,洪月娥像是猛然想起来一般说道:“哎呀你看我这个记性,这么重要的事情,一高兴竟然是忘记了。”说着,又想-想道:“只是我不会写字,要不你替我代写,要不让我的东家来写。不过东家不在,怕是要等到明天了。”
沈仲思笑道:“别的东西我都可以代写,只是这个婚书,必须是你们这边的人写的,我是不好代你写婚书的。”
洪月娥笑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那就只能是等明天了。你要是不放心,要不把庄票也先拿回去,等明天东家来了,让他写了婚书和收据,你再给我?”
沈仲思笑道:“你真是说笑话了,我自从与你相交以来,直到如今已经差不多有两个多月了,怎会有什么不信你的,不要说这一张票子,就是更值钱的东西,也没有不信的道理。”
洪月娥听了,暗自窃喜,麻溜儿痛快地将庄票收了起来。心中暗自得意:目标达成,当服一大白!
沈仲思做梦也想不到这是洪月娥的陷阱,心中还在浮想联翩地不停冒着粉红泡泡。
正是:准备银屏金屋,消受楚雨巫云;星娥七宝之妆,神女洛川之佩。
第二天,沈仲思换了一身新衣,刻意打扮了一番,兴高采烈地来到洪月娥的院中来取那张婚据。
走到洪月娥的房内,见屋内的情形,就是大吃一惊。
只见房内坐着一个青年男子,洪月娥的东家坐在旁边,正在那里不知说些什么,却不见洪月娥的影子。房间里也搞得乱七八糟的不像样子,连台上摆的自鸣钟和台花都不见了,显然是个逃亡现场。
沈仲思看了这般光景,就已经明白事情有变,怀着忐忑,举步进房。
东家见沈仲思进来,立起身叫了一声:“沈大人来得刚好,这件事本就不关我的事,我不过就是个东家,怎么倒是我的不是了?”
沈仲思听了东家的话,莫名其妙的没听懂,便自顾自的问道:“洪月娥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见她出来?”
东家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那青年男子立起身来,睁开两只龟眼,一脸的怒气,迎着沈仲思说道:“你就是姓沈的吗?来得正好,我正要问你要人。”
沈仲思扭头一看,并不认得他是谁,听他这般说法,就觉得一股怒火腾腾地就烧了起来,高声质问道:“你是谁?我并不认识你,你是个什么东西,来问我要人,真是岂有此理!”
那青年男子听了,冷笑一声说道:“你自己干的好事,还要装腔作势。老实对你说了吧,我就是洪月娥的丈夫。你鬼鬼祟祟的把洪月娥藏到哪里去了?好好的一个人,如今被你弄得踪迹全无,你是最后一个接触她的人,我不问你要人问谁要?”
沈仲思听了犹如晴天霹雳,让他这一顿酸爽!
丈夫?洪月娥的丈夫?简直是天方夜谭,老公让自己的老婆出来卖肉,他心甘情愿当乌龟?!可以够热点榜头条标准了。
不过那乌龟丈夫居然还诬赖他,口口声声的叫他交人,不然便要把他扭到捕房,告他拐骗。自己本来打算金屋藏娇来着,兴冲冲地准备来接自己的“娇”回家藏起来,结果“娇”没了,还被那什么乌龟丈夫倒打一耙,哎呦我个暴脾气,反了你了!
沈仲思此时真是出离的暴怒了,那股腾腾而起的怒火瞬间就燎原了,狞髯张目,咆哮如雷地大叫道:“反了,反了!你们做的好事,骗了我整整六千洋钱,如今你们把人藏了起来,却是倒打一耙,反过来问我要人。去捕房就去捕房,我倒要看看这世上的王法是不是你家开的!”此刻沈仲思方才心中明白,这一切都不过是个圈套,是洪月娥设的陷阱,银钱骗到手,自己便躲了起来,串通了东家和这个乌龟与他纠缠倒打一耙,只恨得他咬碎了钢牙,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两货。
不过那乌龟丈夫面对出离愤怒的沈仲思,却是不慌不忙,冷笑一声道:“你说洪月娥骗了你六千洋钱,据我所知,你与她不过是寻常的合作关系,并没有更深层次的合作,凭什么无缘无故的给她六千洋钱?何况你说给她钱了,可有凭证?没有凭证信口胡说,这是讹诈!和我来这套,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二爷在这道儿上的名头,可不是吃素的!”
你不吃素,难道我就吃素吗?
沈仲思恨得是咬牙切齿,气得是燎原大火已经直接烧到九重天了,把老天爷都吓得一阵哆嗦,感觉全世界都对自己不友好了。
沈仲思的金屋藏娇大戏还没开演就落幕了,悲催程度赛过他的同道中人李子霄,人家好歹的还洞房花烛了一回。为这个悲催角色点一根袖珍小蜡烛。没办法,书友不给力,某家的蜡烛都用光了,就剩这一根袖珍小蜡烛了,有多袖珍呢?打开脑洞使劲儿脑补吧,订阅不给力,脑洞总还是给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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